一个多月来的首次大捷,极大的鼓舞了士气。大家集结了百余人,往盘风崮方向而去。
行了半日,元冲有点疑惑,他观察了附近这种情况,没发现任何特殊。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他一开始猜想,这会不会是师尊曾经说起过的“阴兵”事件,但现在日头正盛,也就刚才下了一会儿雨,怎么会在白天正午的,出现这么邪门的事?
元冲想来想去都想不通。倒是经验丰富的副将说:“这会不会是高澜的人故弄玄虚,诱敌之计?如今双方补给都不足,都想速战速决。我们一定要小心两侧,他们可能有埋伏。”
山地植被稀疏,他们也看不见有什么隐蔽的伏击者,但是副将说的确实有理。
于是大家一边行进,一边让弓箭手全部在队伍的外侧,把大家围在中间,并且准备好了火器,准备随时引燃箭头。
不到一炷香功夫,机长再次抵达了盘风崮。
地上散落了一些刚才打斗掉落的物品,元冲和副将进行了实地查看。
李博士四处望望。对设计的执着让他忍不住突然赞叹山石:“这一处山头的石头形状、线条真是优美啊!”
在队伍外侧的弓箭手有一个被绊倒了,踩到刚才打斗过程中有人掉落的一个金属物件。这物件看上去可能是一个带扣之类的,或者是铠甲的装饰品。
由于上面有泥土,这个弓箭手在旁边的石头上摩擦了一阵这个饰品,想看清楚它到底是什么。但是泥土磨掉的时候,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带扣饰品与他的佩刀还有那块石头吸在了一起!
他用力拔开,但靠近的时候它们又吸在一起。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开始围观这个带扣。
小张迅速将这块摩擦过的石头挖出来包好,准备带回去研究。机长说:“你们又要研究啦?”小张确实想研究这个石头。但是哪里有分析仪器呢?他自嘲了一下,说这都是科研习惯使然。
而那个弓箭手用那块石头吸了好几次之后,带扣又忽然吸不住了。这到底是什么鬼?小张说:“这是磁石。这个带扣的含铁量大概正好达到被磁化的水平。”机长赞道:“很科学!”
几个商务人士说:“这是巨大的商机。这里可能有矿!”
明月道:“掌门师兄。这会不会是陨石的一个掉落点?我朝及前朝都似有记载。”
元冲也一直在观察此处的地形:这里恶形恶状,有两处特别大的山石,内中的道路蜿蜒曲折,又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他点点头:“赫将军、姬兄刚才遇见的飞沙、雷电又是怎么回事?现在天气晴朗,没有任何异常。如果再有一次雷雨天气,我们就可以继续观察。但按照此处的干燥气候,再下一场雨可能要十几天后了。”
设计师李博士说:“我觉得这里磐石的形状,不是掉落的,而是自然风力形成的。在自然环境下,少则千百年,多则上万年,才能形成这种‘风蘑菇’。如果是来自太空的陨石,经过大气层的灼烧后,表面应该是极为光滑的。”
小张说:“我刚才说地下的石料是磁石。但这石头也有可能只是有磁化功能的其他物质。虽然这个山头看起来是风力作用形成的,但陨石也可能日积月累被风化。这不冲突,而且地表和地下的结构本来就可能分层的。我们虽然没有实验设备,但石头的基本性状还是很明显的。”
几个商务人士说:“不如我们来挖挖看呢。”
有几个士兵带的斧钺之类的兵器,可以充作铲具。于是大家准备开挖。
元冲说:“稍等。既然要挖,我还需告知一下天地,祭奠一下在此丧生过的否泰道长等人。”
副将和众人都道:“哎,你又要搞这套。不过,这次小胜还真是挺玄的,说不定是否极泰道长显灵。你祭祀吧,我们都给你打下手。”
元冲心中甚慰。明月留在军营帮他照顾郭将军没有来。只有清风在旁,熟门熟路的帮他摆上香案,供上简单果品、米面等,拿出杏色包裹的一套铜质礼器。
更大的一套礼器已经在之前的夜袭中被羌兰族人抢走了。现在这一套凑不齐,只有简单的一个小香炉、一樽一罍,还有一个铜盘。摆放完毕,所有来的人自觉排队分列两旁;弓箭手仍然前、后、两翼站好,在元冲旁边围了四个,以备敌人偷袭。
他们猜测的没错。羌兰人屁滚尿流的逃回大本营之后,确实马上将消息传达给了这次叛乱的最高将领高澜。他的部族祖先曾经在武帝时期归顺H朝,在征西大将军魏清手下做了武官。多年来守边关的将士换了一批又一批,经过了一代又一代,但是民族之间仍然有着隔阂。他们的语言、风俗习惯又不同,融合困难。
他承袭爵位,继续为官,但是这两年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原来的族人也支持他。既然没有什么可以耕种的土地,贸易又难做,抢劫倒是不错的营生。
这日,一队在盘风崮晒太阳、饮马的散兵回来报告说遇到了玄幻事件。他们是上百人一起经历,不像是说谎编造。
之前那些故弄玄虚的道士不是都已经被斩杀了吗?高澜觉得很奇怪。怎么还有这事?那么多人说的还有鼻子有眼的。他点了两个亲信,叫他们去侦察一番。
这两人对地形十分熟悉。那个盘风崮,是有点奇怪的。据说风雨雷电交加的时候山坳里会有奇怪的声音。从地形看,盘风崮像是当年魏清大将军战斗过的古战场。难道是亡灵复活了?
两个亲信哆哆嗦嗦的一路上到处提防,骑马骑了一半路程,步行了另一半路程,鬼鬼祟祟的,就怕遇到什么神兵天将。傍晚时分,他们终于接近了盘风崮。
山坳里黑压压一大堆人,列队整齐。三角形的杏黄旗迎风招展。香案上烟雾缭绕。一人披头散发,手持利剑,口中念念有词,正在向上天祷告。两亲信披了野草,吓的匍匐在山石中,大气也不敢出。
元冲按照道家仪规鼓捣了半日。众将士也不见周围有什么异常。于是按照商务人士的建议,他们开始挖地三尺。没想到这块地方的地下结构像花岗岩似的,大家使了很大气力还是挖不下去,只得暂时作罢。
在他们挖掘的时候,小张忘了军队的纪律性。机长说过小张他搞科研的劲头上来了,就会忘乎所以。其实也不是麻痹大意,只是他和吴博士一样,专注于一种研究的时经常会全神贯注,而暂时忘记了其他所有。
他想去摘崖上的树木作为植物标本,和石头一起带回去研究,但走着走着就脱离了人群。其他人只是专注看着那些正在挖掘的士兵。没有人注意到小张。
就这样,小张被高澜的两个匍匐在草丛中的亲信掳走了。
大家挖了半日,看看日头已经偏西,没什么成果,准备回去。这个时候重新列队,机长才发现小张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