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妙儿一时接受不了,站都站不稳,宰相夫人赶紧扶住她。
宰相还是经历过风霜的人,沉稳的说道:“妙儿,进去看看祖母吧!”
宰相夫人扶着女儿进去了,宰相看着神医,客气的说道:“有劳了!”随后宰相吩咐道:“管家,给神医酬金!”
“不用了,这是我应该的!”凤启连忙拒绝道,他看病从来没有收过任何诊金,他朝宰相说道:“那我先离去了!”
“好,谢过神医!”宰相又吩咐道:“管家替本官送送神医!”宰相说完,便赶紧进去看看母亲。
“是!”管家应道,随后,管家客气的对凤启说道:“神医,我送送你!”
凤启点点头,跟在管家身后,往门口走去。
凤启刚走到大门口,就停了下来,他回头望里面看了一眼,至于他为何停下来,只有他心里知道。
管家见神医突然停了下来,问道:“神医,怎么了?”
凤启摇了摇头,才踏出门去,一路上往深山走去,只是他不知为何会如此难过,以前不是没有经历过这些,多少家人也是如此哀彻,他认为人之常情,没有什么好难过的。
他难过,是因为他才宰相府的时候,突然听到一声哀痛的哭声,不明白就是这一声,彻底拉动自己的内心,不知不觉会跟着难过,这一切是凤启想不到的。
而宰相府,明妙儿看着祖母安静的躺在床榻上,完全没了任何气息,她内心难于接受的哀痛,便痛哭了起来,跪在祖母床边,她边哭边说:“祖母,你起来,你不要妙儿了吗?妙儿舍不得你!”
宰相夫人心痛女儿,伸手拍着明妙儿的后背,安慰道:“妙儿,别难过了,祖母只是去了,你这样祖母也会难过了。我们先出去!”
“娘!祖母没有去,你看,她还在这儿,她还好好地,祖母只是睡着了!”明妙儿又对着床榻上的祖母说道:“祖母,你醒醒!”
一直在旁边没有说话的宰相,突然开口说道:“还不把小姐带下去!”
“我不走,我要陪着祖母!”明妙儿带着哭腔,拉着祖母的手,好像这样,祖母就在自己身边一样,深怕自己一走,就再也见不到祖母!
宰相突然提高了声音说道:“你们还杵着干嘛!快把小姐带下去!”
宰相夫人赶紧对明妙儿劝道:“好了,妙儿,我们先下去,你让祖母好好的,安静的走!你这个样子,祖母走的也不安心!”
或许娘的话,起了作用,果然明妙儿止住了哭声,极力的忍着,不再说话。
宰相夫人见女儿停了哭泣,只是哭泣是停止了,但是见她忍着不说话,宰相夫人便十分心疼,她将明妙儿抱在怀里,安慰道:“好孩子,跟娘亲先出去,祖母必须要好好的妥善安置,等你父亲选个日子,让你祖母入土为安!”
明妙儿跪下,朝祖母嗑了三个响头,才依依不舍的随娘走出祖母的院子。
明妙儿回到自己的院子,大哭了起来,豆大的泪珠,看得连秋十分钟难受,也跟着大哭了起来,口齿不清说着:“小姐,你不要难过了!你一哭,连秋也难受!”连秋是老夫人选的,老夫人选连秋陪侍明妙儿,就是看中连秋,这小丫头机灵又心善,莫名的和妙儿有些相似,老夫人不由的也喜欢这小丫头。
连秋本也是穷苦孩子出身,得老夫人喜爱,又跟了妙儿小姐,也算过上好的生活,有着极高的待遇,在宰相府也是极为轻松自在,不会受欺负,因此,连秋十分敬重老夫人。
劝着劝着,两个人抱头痛哭,第二日,一大早,明妙儿和连秋顶着哭肿的双眼,整宿没睡过,便早早出门要出院子,不过宰相夫人早已经等在自己院里。
宰相夫人也是整宿没合眼,手里捧着素麻孝服,吩咐道:“妙儿,快把衣服穿上,等会再去祖母院子!”
连秋赶紧接过素麻孝服,带着小姐穿好,现在的明妙儿,已经哭不出来了,呆呆的任连秋替自己把孝服穿好。
来到祖母院子,明妙儿看见父亲瞬间削瘦了许多,终归是他亲母,他这么孝顺之人,怎会不难过,只是他要处理这些事情,不允许他过多的表达心里的事情!
宰相看着妙儿过来,一看到她那红肿的双眼,便知她昨夜也是一宿没睡,知她敬重祖母,可是也不能让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守灵,明家男儿守灵即可,所以,昨天才让她回自己院中,如今,见妙儿这样,宰相心里也有些不忍。
明妙儿看着祖母院里,一切和昨天不一样,应该说整个宰相府已经挂上白色绫布,自己的哥哥们都跪坐在院门口,而姐姐妹妹们都还没到,孙女中应该也就只有明妙儿先到。
宰相放柔了声音,说道:“妙儿,给祖母磕头!”
明妙儿听话的跪下,磕起头来,有些麻木,身体有些摇晃。
看着她这样,宰相不免有些担心,便说道:“妙儿,这里有父亲和哥哥看着,你先回院里休息!”
听到这句话,明妙儿终于有点反应,只见她坚决的说道:“我没事!我想在这里陪着祖母!”
“可是你身体吃不消,你……”宰相话还没完,就见明妙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道:“爹,我没事!”
宰相夫人始终还是心疼女儿,不想让女儿留遗憾,她朝丈夫使了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出声,宰相夫人便扶着明妙儿,就在一旁跪着,老夫人还在院子床塌上安静的躺着,衣服已经換好了,等外面的子孙跪拜完,便可以移至前院,接受众亲戚和一些达官鞠躬,老夫人身有诰命,这些自是要做的体体面面的。
宰相见夫人这样,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嘱咐管家,无论如何,大夫一定要在这里,随时看着明妙儿的情况,如今母亲去了,不能再让女儿也出事,不然母亲怎么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