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意看着这两人,叹了口气。
都说低调点了,这两人是在干什么?
她走了过去,顺带听听周围人的话,了解一下情况。
“这女的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敢来?”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脑子是不是坏掉了。”
“我看,这陆迟朝也不干净吧?要不人家怎么就缠着他?”
他们谈论之间,沈知意已经到了最前面。
眼前的景象是,房门敞开着,门口的陆迟朝拉着许颜,不知道在说什么,许颜还白了他一眼,而他们两人面前,还有一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子。
“怎么了?”沈知意道。
看到她过来,陆迟朝和许颜皆眼前一亮。
许颜率先开口的:“师尊!”
沈知意点头,示意她不要紧张,刚刚听那些人的话,她也能猜出个大概。
眼前这个哭的梨花带雨的女人,估计就是刚刚缠着陆迟朝的那个人。
不过许颜和陆迟朝怎么走到一起去了?
算了,沈知意想,先把眼前这个麻烦事解决了再说。
她上前,对那女人道:“姑娘,你会不会是认错人了?”
那女人听到沈知意的话后,并不做回应。
而是忽地止住了哭泣,道:“你不和我回去,是因为她们吗?你背着我有了别的女人了?”
说完,她自嘲一般笑了一声:“你一直在骗我。”
她憎恶地瞪向陆迟朝:“你一直在骗我!”
“那我们的圆圆呢?你不要她了吗?你说过要让她当整个朝阳城最幸福的姑娘的,你都忘了吗?!”她嘶喊着。
陆迟朝被她这样问着,算是有嘴也难辩。
看她那个样子,谁还会信陆迟朝?
突然,她目光一转,落在了沈知意身上。
她有些阴沉的笑着说:“我知道了,你不是不要我们的圆圆了,一定是这两个狐狸精怼你做了什么!”
话音刚落,她双目一睁,伸出双手,猛地扑向沈知意。
她想要掐死沈知意。
不过,沈知意想,可能不能让她如意了。
她并未拔剑,只是拿着剑鞘,以此来抵御她的攻击。
但实际上她连碰到沈知意的机会都没有。
因为在她扑向沈知意时,有个低沉嘶哑的女声在众人身后响起。
“怀素。”那人道。
接着,一个矮小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
是一个老鸨。
怀素听到她的声音,便立即停了下来,她喊道:“珺姨,他来了!他来找我了!”
珺姨摇摇头,语气平淡:“你认错了,他不是他,怀素,现在回屋去。”
“我不会认错的,这把剑,就是他!”怀素肯定道。
“你看错了。”珺姨转头看向身后的侍卫,道:“还愣着干什么?把她带回房间。”
侍卫领命,上前对这怀素道:“请。”虽然说是请,但根本不会给怀素拒绝的机会。
怀素又想继续大喊大叫,一旁的珺姨像是已经摸清了她的想法,她挥挥手,身旁的几人就把怀素押下回房间了。
沈知意看着怀素被押走的方向,若有所思。
珺姨看着沈知意,目光微闪,但很快神色如常,她道:“姑娘,你没事吧?”
“没事,就是刚刚那个人是怎么回事?”沈知意回道。
“没什么的,就是前几年啊,被男人给骗了,现在疯了,经常认错人。”说完,珺姨提高了音量,对众人道:“今天给诸位带来困扰,我先在这里给诸位赔个不是,今个在座的诸位就都免单了。”
众人一阵感叹,皆道珺姨大气。
这闹剧自然也就不欢而散。
等到沈知意几人回到客栈时,就看见了正坐在茶桌旁的谢言止。
谢言止他一如既往的抱着他那把剑在擦。看到沈知意时,他抬眼看她,叫了一声“师尊”,就自顾自的继续擦剑了。
沈知意好整以暇的看向陆迟朝和许颜。
缓缓开口,问:“说吧,你两又是怎么回事?”
话语间,沈知意已经坐在椅子上,身后跟进来的裴绪也一齐坐下了。
而陆迟朝和许颜在他们面前站着,像两个犯错事小孩。
两人谁也没开口,房内一时间安静下来。
裴绪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谢言止擦着剑,看都不看眼前的两个人,沈知意就那样耐着性子,等他们开口。
只听见“嘭”的一声。
房门被推开,许亦舟一边大大咧咧的说着:“你们怎么走那么快?知不知道我在那里打听到了……”一边走进屋。
不过还没说完,他就意识到氛围不对劲。
怎么……都不说话啊?
许亦舟咳了一声,看着站在沈知意面前的两人,道:“这是……怎么了?”
沈知意看着许颜,无奈道:“记不记得我怎么说的?”
许颜小声道:“记得……”
“那你说说,我说什么了?”
许颜吞吞吐吐的说:“不要太张扬,低调点……”
沈知意接道:“嗯,那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两人皆不语。
别以为她沈知意看不出来。
要是沈知意真的相信他们俩不是主动去找怀素的,那才有鬼。
单是刚刚那个位置就不对了——靠近房间。他们又是在那个房间门口争吵的,而那个房间是怀素的。从刚刚侍卫把她押到那里面可以猜出来。
但怀素先前明明已经纠缠过一次陆迟朝了,陆迟朝当时定是和她解释过的,并且怀素相信陆迟朝的解释,要不然看她刚刚那种态度,如果不相信,是不可能放陆迟朝回去的。
那么问题来了,她既然放陆迟朝回去了,为什么还要再找上陆迟朝呢?
显而易见,定是陆迟朝和许颜一齐找上怀素的,至于为什么找……沈知意想,多半是他们听到了什么吧。
那怀素为什么会对陆迟朝的转变那么大?
沈知意打量了一番陆迟朝,目光停留在陆迟朝的剑上。
对了,剑。
怀素说过,这把剑,就是他。
这是什么意思?
那个珺姨说怀素疯了,如果暂且相信她的说法,那怀素说的,可能就是真的。
毕竟,只有疯子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对朝阳城首富的儿子动手动脚。
而那把剑……
沈知意目光微沉,她问陆迟朝道:“你这把剑……是从哪来的?”
“剑?”陆迟朝迟疑着取出腰间的配剑,端详了一番后,老实答道:“一位前辈相赠的。”
“相赠?”沈知意问:“哪个前辈?”
陆迟朝道:“无玄宗,天冥真人。”
“天冥真人?!”许亦舟重复道。
陆迟朝点头道:“嗯,就是你想的那个,我曾于无玄宗修炼一段时日,离开时,天冥真人便将此剑赠予我了。”
“不可能,我师尊的剑不是这个样子的。”许亦舟反驳道:“你这把剑,我看着倒像是我师兄的。”
陆迟朝道:“这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是天冥真人赠予我的。”
沈知意突然说道:“我想,那个老鸨,估计就是王寿华说的那个人。”
“那个老鸨?”陆迟朝问道。
“十有八九。”沈知意无奈叹息道:“我们今天这般张扬,她肯定是注意到我们了,也不知道明天她还会不会来。”
“不过——”沈知意话锋一转,看向陆迟朝:“你去干什么?”
如果陆迟朝只是想要看戏的话,昨天王寿华已经被抓了,不也看够了吗,难不成真是想去查案?
沈知意觉得不太可能。
“我是来帮我哥查案的。”陆迟朝理直气壮的说。
“是吗?”沈知意似笑非笑的看他。
“……好吧,不是。”陆迟朝道。
但他总不能说是他父亲叫他多跟着沈知意他们的吧。
这件事让他有些烦躁。
其实外面传的谣言,都是表象,但也有一部分是真的。陆迟朝从小父母就带他去拜师学艺是真的。但其实,陆父陆母真正的目的并不是想让他拜师学艺。而是因为曾有算命的曾说过,陆迟朝活不过19岁。
一开始,陆父陆母是不相信这些的。
但让他们害怕的是——陆迟朝真的按照那个算命先生说的那样成长了。
他如那人说的一般,学东西很快,特别是武艺方面的,剑术方面从小就颇有造诣。
周围的邻里都说,他们陆家有福气,大儿子陆宿司学术方面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现在小儿子又在武艺这方面初露锋芒。
大家都说,陆迟朝以后也会在剑术方面超尘拔俗。
但陆父陆母并没有因此而高兴半分,他们害怕那个预言真的成真。所以他们又去找了那个算命先生,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
那算命的摸摸自己那一大把白胡须,道:“本已成定局,但世事难料,机缘巧合之中,定局将变,此时他只需习得一身剑术,其余的,自会有人相助。”
虽然这算命的人说的云里雾里,但陆夫陆母还是听懂了一些,习得一身剑术,还有“高人”。
毕竟,陆父陆母觉得能救人于水火之中的,一般都是那些世外高人。
从那日起,他们便一边带着陆迟朝四处学剑,一边找着高人,想要让陆迟朝拜师。
但那些人见到陆迟朝时,都只是一阵感慨,只是为他指点剑术,并未将其收入师门。
而就在前几日,陆父陆母正到衙役里找陆宿司谈陆迟朝的事。
陆迟朝今年十八了,却还没有见到那个所谓的高人,他俩这几天总是夜不能寐。
那个算命的先生也不知所踪。
每次谈起对于这件事,陆迟朝总是极为不在意的说:“这有什么好信的?我现在不是还好好的吗?”
就在他们几人又要因为这件事吵起来时,外面的吵闹声先传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