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讯速爬到盆栽里面。

　　“嘶~嘶。”

　　他仔细围绕那一株含羞草慢悠悠地转了一圈，头上两个黑色的角引人注目。

　　白矖深红色像宝石样的瞳孔，紧紧盯着含羞草的叶子，他的嗅觉敏锐已经从植物上嗅出对方的气息。

　　“嘶~”

　　嗯？这是……

　　植物的气息很微弱。

　　可以准确的确定，对方比他诞生的还要久，意味着能力更强。

　　这么强的人怎么会衰落现在这种很微弱的情况，居然连人形都维持不了。

　　只能保持植物的本体。

　　白矖认看着含羞草四处打转，像是在保护这株含羞草一样。

　　“嘶~”

　　敛清看到也没说什么，任由蛇与草相互待在那里。

　　转身几步到了床边，看着还在熟睡的男人，伸手在他额头上探了一下气息。

　　夜羿睡梦中感受到有人触碰醒了过来，只是睁开眼却一片漆黑。

　　“嗯……”

　　他什么也看不到，世界是黑暗的。

　　“敛清……是你在吗。”

　　夜羿什么也看不到，只能凭着身边女人的气息来判定。

　　“嗯。”

　　敛清应了一声。

　　看着夜羿睁开眼睛，可是瞳孔里面却是白色的没有光亮，不像普通的瞳孔一样漆黑。

　　“在这里。”

　　敛清的声音无疑给了夜羿一种指引，他将头偏向女人这边。

　　“可是我什么也看不见。”

　　夜羿伸手摸了摸虚无的空气，像是在摸敛清到底在哪里一样。

　　“我是不是看不见了？”

　　他说的是肯定句。

　　敛清一时沉默：“……”

　　见夜羿伸手在空气中乱摸，她心里有些烦躁。

　　但是不得不承认事实。

　　“嗯，是。”

　　一种难受的情绪涌上心头。

　　敛清克制心里异样的情绪，抓着夜羿手腕上的衣服，将他的手放下来，安慰说道：“但是你还活着。”

　　夜羿感受女人放在手腕的手，即便是隔着衣袖，似乎那手的温度也透过布料传送到他的手腕上。

　　就像是真的碰到敛清那细腻的肌肤，他微微一笑：“嗯，活着好啊。”

　　“还能见到你，很幸福了。”

　　夜羿毫不犹豫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心里想说的话。

　　“活着真好。”

　　紧张了许久的气氛，终于在今日缓和。

　　屋外阳光明媚，屋内气氛和谐。

　　敛清看着他脸上幸福的笑容，心里苦涩难受像吃了很苦的药一样。

　　难受的话弥漫在心间，慢慢涌上嘴里。“对不起。”

　　想说的话有很多。

　　到最后真的说出来的，只有这一句最能表达她心里所有的愧疚。

　　“没事……不用道歉。”

　　夜羿伸手摸了摸自己的眼角。“我从来没有怪过你。”

　　“如果不是你，我可能连曾经那一丝光明也不曾拥有过。”

　　“因果轮回。我注定是看不见的，这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和你没有关系，你不必自责内疚。”

　　敛清收回了手。放在膝盖上握紧了拳头。

　　“……”

　　怎么能不愧疚，她没办法做到。

　　亏欠越来越多，像是永远还不完一样。

　　如果开始就没有给夜羿光明，他不会像现在这样失望。

　　夜羿也知道敛清心里对他一定有很深刻的愧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

　　多说多错。

　　倒不如让敛清自己去思考，给她点时间想通吧。

　　敛清沉默一边，陷入懊恼中。

　　她以自己的方式，觉得这是好的就去做了。

　　从来没有想过夜羿需不需要，愿不愿意。

　　只觉得这样做好。

　　所以她便做了。

　　夜羿还是青蛇修炼的时候，敛清因为心中的怜惜可怜，对夜羿施展了仙术，这才助长他一跃成仙。

　　夜羿后来即使成了仙，却没有在神界过得有多么好。

　　反而令人耻笑。

　　因为他是妖。

　　又是通过这种捷径的方式成仙，自然是不受神界人的尊重。

　　所以大部分的神针对他。

　　神为难看不起夜羿，并没有将夜羿当成一个真正的神。

　　自始至终都认为他是妖，低贱不配。

　　敛清教导夜羿修炼仙术，导致他因为仙术与妖的血统不纯而修走火入魔。

　　当时夜羿失去了眼睛。

　　敛清擅自做决定把眼睛给了他，至始至终都没有问过夜羿的意愿。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敛清在旁边推动而成，没有人问过夜羿的意见想法。

　　这样的结果都是她自己造成的！

　　敛清紧握双拳轻微颤抖，外表上看来面无表情，神色冷淡。

　　“……”

　　还有一个人。

　　北辰。

　　因为可怜从人间抱回来的孩子，最后给他洗净身体的骨髓，这才助长他成了神。

　　没想到，因为敛清的宠溺让北辰生了这样的性格极端，最后酿成了大祸！

　　敛清对这两个男人很愧疚，这一切的结果都是因为她！

　　如果她没有插手这些事情，两个男人或许有不一样的结果。

　　是她打破世界的秩序。

　　万物自有平衡。

　　如果敛清没有打破平衡，夜羿还是那森林深外的蛇妖。

　　而北辰，或许是人间一个平凡可爱的孩子。

　　敛清好像自始至终都没有做过真正正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