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责罚
背后青锋剑入手,白术一剑捅进了“他”的体内,他贴着“他”的耳廓轻声说道:“我让你闭嘴。”
“他”大笑,似乎早就知道他会做出这样的举动,疯狂的笑声回荡在这片意识之中:“哈哈哈哈哈,真不愧是我啊,哈哈哈哈哈。”
“他”缓缓消散,最后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我还会回来找你,你摆脱不了我的,哈哈哈哈哈。”
白术乍醒,睁眼方知是梦。
不,又或许说那不是梦,那就是他的最后一道雷劫:渡心。
发现白术清醒过来的弟子喜出望外:“大师兄,你终于醒了!”
“这里是?”白术有些迷茫的看着四周,弟子连忙回话:“这里是楝安长老的洞府,大师兄你别急着起来,我去通知长老你醒了。”
这位弟子说完就跑了出去,独留下白术一个人。
等他进到议事殿的时候里面的时候,发现气氛怎么都不对。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在场的三个人,殿上坐着掌门,左边坐着楝安尊者,底下跪着的是宁婴。
宁、宁婴?这位弟子更小心翼翼了,生怕触了霉头。
楝安尊者正在头疼宁婴,见有人进来更是不耐烦:“何事?”
弟子朝着二人行了礼,“禀掌门、长老,白师兄醒了。”
“白术醒了。”听闻白术醒来的消息,掌门当下便开口询问。
“是的,大师兄已经醒了。”
殿下宁婴面无表情的听见,楝安尊者看着她忍不住叹气,这个徒弟,真是一回来就想着把他愁秃,真真是气死个人。
道衍真人看着师弟光叹气气到没话说的样子,把白术的事放到了一边,“师弟,你说要怎么处理这事?”
楝安尊者重重的叹气:“我倒是想替这丫头求情,但是这次她闯的祸太大了,就按师兄说的办法处置吧。”
“按规处理,宁婴你放走一个魔,当处以极刑穿了琵琶骨封住修为受冰牢火牢之苦百年。”道衍真人说道。
楝安尊者喊了道衍真人一声:“师兄!”
道衍真人摆手制止了楝安尊者要求情的话,“念在你是无意,就在此刑法的基础上减去五十年期限,宁婴,你可有异议?”
“弟子认罚。”宁婴笔直地跪着,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楝安尊者拿这个徒弟是没办法了,封住修为穿透琵琶骨在冰牢火牢五十年,就相当于一个体质好一些的普通人受极冷与极热的折磨。
今日本是白术突破的日子,好好一桩喜事,宁婴的事这么一来,楝安尊者本就严肃的脸更加的严肃了。
此次外出宁婴带队,所有责任在她一人身上,其他人小惩大诫一番便也无事了,倒是宁婴她……
唉——
楝安尊者今日叹气的次数都要是往日叹气次数的总和了。
竹峰上,久未等到消息的白术起身往外走,走到半路就听到周边的弟子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宁婴又惹事了。”
白术停住了脚步,宁婴?
“对啊对啊,听说她这次代大师兄外出招揽弟子中途居然放走了一只魔。”
“啊?这种事她也做的出来?”
“那可不是,宗门的规矩你又不是不知道,楝安长老想护她也护不住,这会儿正在执刑呢。”
宁婴。
白术握了握拳,朝那几位弟子询问:“不知几位师弟可知掌门现在何处?”
几个弟子被吓了一跳,见是白术拍拍胸膛缓了缓:“大师兄,掌门和楝安长老现在应该在刑罚堂,你要是没事就别过去了。”
“是啊,大师兄你雷劫刚过,还是先调养一下。”
白术谢过几个师弟的好意,直往刑罚堂而去。
刑罚堂,天衍宗宗内处罚犯错弟子的地方。
宁婴的错更是不可弥补,白术赶到时她已被封住修为,刑罚堂的长老正要动手穿她的琵琶骨。
“长老。”
白术唤了一声叫行刑的长老住了手,道衍真人看着他:“白术,你不必为宁婴求情了。”
“掌门误会,弟子没有要为师妹求情的意思。”白术作揖行礼,端的是清风朗月的模样。
“宁婴是弟子的师妹,她之错弟子也有责任,此次刑罚不如就由弟子动手罢。”
道衍真人默而不语,楝安尊者闭了闭眼,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若要论责任,我楝安的责任才是最大的,既然要行刑,我来亲自动手!”
“师父。”白术上前一步,换了一身道服的他看上去如山间兰,又似水中月,完全没有渡劫时那般狼狈,“师父,还是弟子代劳吧。”
楝安尊者抬手让他让开,“说什么我这个做师父的责任最大,白术,你让开。”
拗不过楝安尊者的白术退到一边,楝安尊者走到宁婴面前。
“为师没有教好你,宁婴,你可怪为师?”楝安尊者接过刑罚堂长老准备好的玄铁链,站在宁婴面前问道。
宁婴抬头看他,“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师傅把宁婴教的很好。”
“好。”楝安尊者颤抖着握住铁链,片刻又松开了手,将手中玄铁链甩出。
“噗——”的一声,玄铁链箭头直穿过宁婴的琵琶骨,鲜血溅在宁婴的道服上与她周围。
穿肉透骨而过,这疼痛在修仙者看来不过尔尔,但是宁婴现已被封住修为,除了自身体质比普通人好上一些,无需果腹之外,与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区别。
更何况,动手行刑的是她的师尊,行刑的锁链是材质特殊的玄铁链!
宁婴跪着受刑,就是这彻骨的痛楚她也一声不吭。
向来长痛不如短痛,她知师父的不忍心,但错便是错,她宁婴做错便该遭罚!
“师父,还有一边。”
楝安尊者深吸一口气,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弟子,他还能不知她的脾性么?
他应了宁婴一声:“为师知晓”,话罢另一条铁链飞出,又是“噗”的一声入肉。
楝安尊者一时手抖,这次玄铁链穿过时划伤了宁婴的脸。
殷红的血从她左脸上渗出,缓缓滑落。
宁婴脸色白了白,她本就伤势未愈,又是封修为,又是穿琵琶骨的,这会儿血止不住的流。
楝安尊者点住她身上的几处穴位给她止血,隐没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吧。”
说完便不去看她,他当亲闺女养大的徒弟,说到底又何其忍心呢。
为人师者,他也算是宁婴的半个父亲,宁婴做错了他这个做师父的有责任教导她。
楝安尊者负在背后的双手不住的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