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寒笙冷笑了一下,将匕首又推进了一分,脚下的力道也倏然加重:“据我所知,你这次是一个人来的大昭国。”
浮生阁的情报不可能有错,但吕豆如此成竹在胸,恐怕真有后手。
见她起了疑心,吕豆笑得更欢了:“你说的没错,人嘛,的确只有我一个,可这世间不是什么事情都需要人——”
“阿三小心!”
吕豆话还没说完,君离酒却飞快地掠过他身侧,揽着月寒笙闪开了。
那是一杆长约六尺的雁翎枪,自吕豆怀里冒出来的,外边裹着厚厚一层流动的黑气,像是有人在操纵它,却不见那执枪者的身影。
“是阴兵!”雁翎枪几乎是擦着公孙泽的手臂刺过去的,他瞳孔一缩,隔空一掌推开牢门,冲外边喊道,“来人!”
“千秋令怎会在他手里?难道……”
月寒笙无法想象吕豆是怎样从长诀那里夺过来的,但如果锦瑟宫是吕豆隐藏在背后的势力,那么很多事情便顺理成章了。
“锦瑟宫,长诀……”君离酒若有所思地看着吕豆举起的千秋令,如兔起鹘落一般迅速将落雪剑抽了出来,“那不是阴兵,是被人注入灵识的魔气!”
月樱在吕豆出现时就感觉到了,只是那会儿没那么明显,他便嘱咐君离酒小心些。
此时他也不慌不忙,依然稳稳地坐在君离酒识海中,淡淡地开口道:“雁翎枪是实的,可以剑击之,但魔气无定形,要伤到他们,必须用气,方才让你吸收的天地灵气,懂?”
君离酒大致明白他的意思,可是却无从下手,只好虚心请教:“师父,天地灵气怎么用?”
月樱:“当真气使。”
吕豆还在地上躺着,那一脚月寒笙用了七成内力,他伤得不轻,这才亮出了最终底牌——千秋令。
就在君离酒和月樱交流的当口,雁翎枪在魔气的带动下倏地袭向公孙泽,同一时刻,吕豆也被七八个魔气化成的阴兵严严实实地包围了起来。
“快闪开!”
月寒笙脸色煞白,情急之下居然挣脱了君离酒的束缚,三步并作两步冲到公孙泽身前,猛地将匕首握紧,当空划出一道闪电似的弧线,逼得那来势汹汹的雁翎枪硬是往旁侧偏了一尺。
“丫头——”
公孙泽还想说点什么,却被她毫不留情打断了:“别废话,先走!”
月寒笙感觉自己冲动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仔细一想,似乎也不是空穴来风。
她与公孙泽的交情就好比一碗盐水,不似君子那般淡泊,浅得一根指头便能触到底,偏偏自有其独特味道。而那盛水的碗,外边虽然雕的是“荣华富贵”,底下却极为隐晦地刻着“志趣相投”。
哪怕两人之间不过是一场交易或者一场戏,公孙泽也不曾怠慢她,反而施以荣宠。
退一万步说,这还是任务,她不能让雇主有任何闪失。
左右于情于理,她都不能视而不见。
这时,几位高手方才赶到,瞧见里边的情形他们不仅不知道慌,还一点没有眼力见儿地齐齐跪了下来,木头似的说道:“臣等救驾来迟,望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