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凰这种高贵的鸟类是不吃虫子的,而月樱还是个有洁癖的颜狗,看见如此肮脏丑陋的东西,他已经顾不上说话,屈着长颈就呕了起来。
“师……师父,你没事吧?”君离酒从未见他如此失态,心中大惊,面上却丝毫不显。
“没事,一只虫子罢了,本神……呕——”
“师父!”君离酒这回担心的是自己的识海,照他这么呕下去,恐怕要遭殃……
“淡定,”一个元神到底呕不出什么东西来,月樱有气无力地挥了挥翅膀,忍着恶心解释道,“妖后在用蛊虫……唔……吸毒,那个什么红豆还是绿豆……很快就能醒了。”
果然,他话音刚落,床上就传来了一阵断断续续的轻咳声。
“柳儿?”吕豆有些意外地看着面前的上官皇后,“你怎么来了?”
上官皇后没有回答,她来大昭可不是为了吕豆,更不是为小篆国。
“汐汐在何处?”
她的声音和眼神都透着一股薄凉,还有对上官怜汐的担忧。
吕豆缓缓垂下眸子,半晌没说话。
上官皇后见他这副古怪的样子,心里越发不安,语气也变得更加凌厉:“她在哪?她怎么样了?快说!”
体内的情蛊被催动,吕豆难以控制地抽搐起来,床单被他紧紧攥在手里。
上官皇后没听到想要的答案,一把抓住吕豆的双肩,长长的指甲深深嵌入皮肉,冷若寒霜的声音酝酿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怒火:“究竟怎么回事?”
“她……死了。”吕豆挣扎着抬起头,那双素来邪魅的桃花眼里竟然多了一丝隐忍的感伤。
这是他第一次对她有所欺瞒——为了让主人放过她。
所谓情蛊,是无端地、出于本能地倾心一人,不知情之所起,却一往而深。
其一言一行,无论顺从与否,无论坦诚与否,皆因“情”这一字。
有时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事全都告诉她,有时又希望她置身事外,不受牵连。
“你骗我!寻常人根本奈何不了汐汐。”上官皇后眼圈微红,她现在不过是自欺欺人地安慰自己,心里其实已经信了八九分。
她懂得用情蛊,却不懂情为何物。
她以为钟情一人,即是做一个听话的傀儡。
因而她笃定,吕豆绝不会瞒着自己。
“柳儿,你冷静点。”吕豆伸手将她揽入怀中,在她耳边温声细语,“这世上有许多后知后觉的无能为力,是魔也好,神也罢,我们干预不了的,身为一介凡人,盛世中锦衣玉食、安稳度日,乱世中毫发未损、苟且偷生,已然是莫大的幸福了……”
上官皇后心乱如麻,这些话她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良久,吕豆身上的暖意缓缓传来,她像是忽然找到了破绽似的,一把推开他,冷冷地质问:“你说汐汐死了,那你告诉我,她在何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如果找不到她,我不介意和他们来个玉石俱焚——对了,千秋令呢?”
就在她准备强行拿走千秋令时,一直装死的“太监兄弟”终于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