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这井实在太远了。。。”
“没事,我刚吃饱黄土,现在可有力气了,跑个几里路都行!老爷爷,您就在这等着,别走开,我一会儿就回来!”
还未等老爷爷说完,她便往他刚才指的方向跑去。
“姑娘,井真的很远。。。”
花零穿过一片干枯稀疏的树林,再走了片刻,只见眼前便是一口圆形古井。老爷爷还说很远呢,怎么这么快就到了?
也是,老爷爷本来行动不便,可能这个距离对他而言,是比较远。
她拿起旁边的木桶,将它丢下去想打点水。绳子很长,感觉要一直地一直地往下放,直到听到《咚》的一声从井底沉闷地发出来。她将水桶拉上来,里面空空的一滴水也没有,就连水桶也是干的。
花零往前一步,探头望着深不见底的井,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到底部。
不对呀,老爷爷明明说这个方向有个井,可井里怎么没水?
可能碰到石头了?
再弄弄看!
于是她再次放下,不久又听到了同样《咚》的一声。她握紧粗糙的绳子用力地甩了甩,好试试是不是真的到底了,还是只是碰到什么石头了。可不管她往哪个方向挪动,绳子还是一样的长,看来真的到底部了。她失望地将水桶往上拉,却被粗糙的绳子刮伤了手指。
一滴鲜红的血从空气中快速地掉落。
犹如荷叶上的一滴清澈露珠。
直到古井底部。
瞬间。
她听见了淙淙细流的水声。
“小姑娘,那口井早就干枯了,要去二十里外的井才有水!”一位远远经过的大娘呐喊道。
花零转头望去,只见大娘的背影渐渐模糊在干燥的日光下。
不是呀,她刚才明明听见了水声。她连忙将木桶拉了上来,果然,里面大概装着一碗水的分量。她再细心想了想,觉得这件事情很是奇怪,难道说这水跟自己的血有关?
她大胆一试,从地上拾了一块尖锐的石头,咬唇用力在掌心上划了一道大大的口子。
鲜血一滴滴地落入井内。
红如朱砂。
清如露珠。
突然听见井内急流飞溅,波涛汹涌。
水流一直往上涌,直到喷出井外如同山火。
过了半刻,才慢慢恢复正常。
花零有些讶异,不过倒也觉得十分有趣,至少现在打水不用绳子了,直接弯身用木桶一捞便是一桶满。
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也不是件坏事。花零连忙打了一桶水,拿起井旁放着的一个葫芦壳,直奔回去的路上。不久,便回到那棵树旁。
老爷爷现在的状态有些昏迷。她用葫芦壳装起些水,慢慢地一点点地喂给他喝。
这水如同甘露。
凉凉地流过喉咙。
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甘甜和清香。
老爷爷微微睁开眼,望着眼前这个可爱明媚的小姑娘。金色的阳光洒在她乌黑的发丝上,散发着无限光辉。他的嘴唇不再白白青青的了,倒有了些红润的色泽。他觉得整个人神清气爽,也不饿了。好久没有这么舒服过了,就好像回到二十岁那般的神采奕奕,那般的有朝气。
老爷爷直起腰板坐了起来,“姑娘,这水你到哪里打回来的?平时打水要走上个二十里路,需要好几个时辰呀!”
花零笑道,“是附近的井打来的,那口古井忽然就有水了。”
老爷爷恭谨地合上双手,双眼含泪地望着上天,“一定是天神怜悯苍天,大发慈悲了!”
随后他望着花零解释道,“那口井已经干枯了五年。如今突然有水,一定是个好兆头。而且这水不一般呀,喝了整个人都神清气爽,像我这样的老头子都感觉回到年轻时候了。这可是神水啊!”
花零一听,倒觉得没这么夸张吧!
“姑娘可是个大贵人呀,竟然发现这井里有水。今天你救了我这个老头子,真是无以为报,太感谢你了!”
“小事情,爷爷没事我就放心了!”
老爷爷迫不及待地起身,轻松地拎起木桶,“我现在得快点让村民们都尝尝这水,可甜了!如果大伙知道那口井有水了,肯定高兴坏了!”
花零望着老爷爷像个小伙子般蹦蹦跳跳地往村民们跑去,脸上露出阳光般的笑容。
“零儿,你刚才去哪里了?”青竹担心地走过来,“一转眼你就不见了,我还到处找你来着!”
“给老爷爷打点水而已,”她回道。
青竹细心地瞧了瞧,“你的手怎么了?”
花零一怔,受伤的手连忙握了起来,笑道,“就不小心刮到而已,青竹哥哥不用担心!”
接近黄昏,大家准备回去了。
几个人装着满肚子的黄土和树根准备回客栈去了。老金还未走到半路,就突然跑去一道墙角,弯身全把刚才吃的乱七八糟的东西吐了出来。
他满脸发白地抱怨道,“还真不是人吃的东西!”
阿承笑道,“金大哥,我们刚才都去那神井里喝了几口水,你还别说,那井水还真是好喝,喝了都不饿了!怪不得那些村民们那么疯狂,有的人还打了起来。”
“喝了不饿?老子信它才有鬼呢!老子的牛皮囊还满满的水,用得着喝那口井水?况且,水到哪里都是一样的,我想你们都一个个饿慌了,心理作祟罢了!”
青竹说道,“你还真的别不信,明天去尝尝,试试也没坏嘛!”
花零垂头丧气地走在回去的路上,是的,她又饿了。但也没办法,快要入夜了,还能到哪里找吃的。也许,快点回去闻闻松果会好些吧。
几人到了客栈。
“零儿,我去拿些药膏给你包扎一下伤口。”青竹担心道。
老金微微睁大眼睛,“零儿姑娘,你受伤了?”
花零尴尬地微笑道,“只是刮了一下而已,真的没事,我先回房间了。”
但是她只走到楼梯中央,就瞧见那黑色长袍底下的靴子。
心里咯嗒地跳了一下。
她不敢往上瞄,而是像只乌龟那样缩着那颗小小的脑袋。
“你们都回去!”
他的声音有些怒意。
从未见过王上发火,三人立即离开他的视线,真是快如闪电。
花零明白王上说的并不是自己,因为他就挡在了她的前面,她还怎么回自己的房间。
那道庞大的影子,就像黑夜一样笼罩了她小小的身躯。她不敢仰头看他,也不想看他那张如同寒冰的脸。好看是好看,但也未免太冷了吧。
如果她没记错,上次他可说过如果她再受一次伤,再流一滴血,就扭断她的脖子。如今她的确证明了自己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试问这南国有谁敢不听他的,也难怪他发火了。
花零心虚地将右手握得紧紧的,藏在背后。
她盯着梯子的长袍,只见它一动不动的。
却突然,长袍下的黑靴往下走了一步,然而,她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