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转雷符可以去除吗?”云长生着急问道。
“不能。如果强行去除,不但对自己有巨大的伤害,而且对承受转雷符的那人损伤更大。”
云长生一听,更是有万念俱灰。她一想到居然是阿古替她承受每一次进阶的雷劫之苦,心中剧痛不已。
她眼眶通红,眼泪簌簌而下。
“怎么啦?囡囡?”
厉成王看着突然哭得肝肠寸断云长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是何是好?
云长生睁着泪眼迷蒙的双眼,看着是厉成王。她扑进了厉成王的怀中,边哭边抽噎着道:“阿爹,我是不是很没用?我都是做母亲的人了,还让一个孩子替我操心。我是不是不配做母亲。我……呜呜……我还怪过他,我怎么能这样?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以怀疑他要害我。是我不好……都是我太没用了,阿古……他现在在哪里?也不知他过得怎么样?”
云长生哭得很大声,说话声却含糊不清。
厉成王竖着耳朵也只听到,“没有用,……不配……”之类模糊不清的话语。厉成王一个大男人,从未有人在他怀中如此伤心的哭泣过,他更不知如何哄女孩子,一时有些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莫哭,莫哭,莫要哭了……”厉成王轻拍着云长生的后背,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终于云长生哭得也够了,从厉成王怀中抬起头来。她颇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厉成王和迷雪有些担忧的眼神,她低头轻声道:“我没事了。”
她抬起头,转眸看到一道高大的黑色身影似乎也想跟她说些什么。她朝他轻轻点了点头,示意她无事!
她已有好多年年,不曾如此发泄过自己的情绪。云长生念过几遍静心诀,压下纷乱的情绪,开始为虎族的人布药圃阵。
想到阿古为了她承受的痛苦,想到越来越多的结界的裂缝。云长生越来越迫切的想要尽快找到夏九幽。
她问过开天,虽说转雷劫是不能去除的,但她总要想一想办法。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
如果她找到夏九幽,她就可以找他商量,可以跟他诉说,可以跟他解释。他们的儿子原来并不是白眼狼,他还是他们的好孩子。他只是做事的方式,太与众不同了。
虽然如果让她见到阿古,她还是想教训他一顿。这个熊孩子怎么可以这样做?他怎么可以自作主张的替她整一个什么转雷符。他难道不知,她根本不想让他受那些雷劫之苦。她是母亲。一个母亲怎么会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替她受这些雷劫之苦?她更愿意自己承受那些痛苦啊。
由于修为的提升,云长生为虎族设药圃的速度更快了。想了一想,云长生在虎族还呆了几天时间。在这期间,她还制作了大量含有她混沌之力的阵旗。她还留下了一个与她长得一模一样的机关傀儡。并将如何用那些阵旗制作的药圃阵的方法也告诉了迷雪。
如此这般,云长生在鹰族也依虎族的例,依样施为。
然后云长生就火烧屁股般从鹰族离开了。
她之所以如此苍惶,实在是厉成王每天派往她住处的那些各色鹰族美男们,实在是让她这颗脆弱的心无法承受。
在鹰族的那些日子里,有美男如云挑战着她的神魂。
一夜,一身赤色的广袖长衫男子走进了她的卧室。
他银发披散,琉璃眸色中透着淡淡的邪魅。紧抿的薄唇边擒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他俯身低眉,亲手给她倒了一盏热气袅袅的香茗。
云长生看着如此美仑美换的画面,却嘴角直抽,额角掉下无数黑线。她抬起素手,拿起外袍,胡乱一裹,从窗口急速弹出。
真是惶惶如丧家之犬。
又一夜,她醉卧一参天古树枝上。忽觉身旁树枝有轻微晃动,她睁开迷离醉眼,见到一华服贵气公子深情凝视于她。那一眼,仿若她是他找寻三生三世的挚爱,那一眼,仿若她是他梦中之人。
月光温柔,星光灿烂皆聚于他那双如海深情的眸子中。他那华贵无匹的清贵之气澄然弥漫,他只那么静静望着她,就象望着他的整个世界。而他周身溢出了那种让人高不可攀的华贵之气又让人生出一种高山仰止的敬服之感。
云长生却被雷得胆战心惊。噗的一声,从高高的树上跌下。她“呸、呸、呸”几声,狂吐着口中的黄泥,一边玩命似的飞窜而出。
又是一夜,她仰躺在一叶扁舟上,饮风餐露正待睡去。就见一雪衣男子踏风而来。他姿容清绝,仿若天人临世。他手执一管白玉箫,正放在红唇边吹出一段如流泉般动听的乐曲。
他肌肤白晳,其上隐隐有光泽流动。这种风仪,超越了男女,超越了世俗之美,竟是已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他此刻之美。
云长生吓得心尖都颤了几颤,十分的没形象直接滚下了湖中,上岸之后,口中还吐出几株水草。
这一夜,云长生寂然盘膝坐于一山洞中。一阵爽朗大笑声飘进了洞中。
云长生暗叫一声不好。
果然就见一古铜肌肤、英气逼人的男子向她走来。他墨染发丝在夜风中肆意张扬地飞舞,透着不可掌控的洒脱不羁。他手握一酒葫芦,俊朗脸庞带着无畏的压力向她全身侵袭而来,偏偏他眼角眉稍那丝丝纵容,宠溺藏也藏不住。云长生看得眼皮直跳,她急急土遁而走。
一身灰尘从另一处钻出的云长生仰天长叹,“阿爹,阿爹。美男如许隔云端,我真的消受不来啊!”
云长生决定找厉成王好好谈一谈。她真的真的快让他给逼疯了。这么多的美男子对她做出那些暖昧的神情,这是要闹哪样?
然而,就在她找厉成王的小路上,一俊逸男子与她狭路相逢。男子着一身广袖儒衫,脸庞的笑温暖似三月春阳。他气质儒雅地对她说,他将领她去找厉成王。
云长生小心翼翼跟着俊美男子走过一条条的林荫小路,跨过一条条桃花盛开的小溪,听着他谈吐不凡的引经据典,他出口成章,文采不凡。可是就是怎么也找不到厉成王。
半个时辰后,云长生掩面而走,她已无力吐嘈。
可等她拿开掩面的双手之后,又见一玄衣男子正站在她的面前。
他身姿清瘦挺拔,面容清冷漠然。他就站在她的身前,但又仿若站在云端,整个人犹如高高在上的一座冰峰,令人不由产生一丝神秘,一丝畏惧。此时的他正用复杂深邃的眼眸静静看着她。
云长生神情一松,嘴角露出一丝灿烂的笑意,“是你啊,牟天。太好了。我都让阿爹给吓怕了。我还以为又是那些人。是你,还好,还好!”她语无伦次说着。她并不知道的自己脸上的神情那么信任,那么依赖。她不知道,她望向他的眼神是那么的亲近。
牟天看着她的笑容,眼眸深处有如流星滑过夜空,亮光耀目。
“我知道厉成王在哪里,我带你去!”他轻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