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延虽然心系回京,但是因为伤势,加上周放他们昨夜都照顾了他一夜,便同意在山洞多疗养一天。
齐景延让周放跟佟小东先去休息,鱼遥也想去休息,但是齐景延还有话问他。
“周放说你昨夜坚信我一定会退烧,是为什么?”
虽然齐景延已经解除对鱼遥身份的怀疑,但是在他身上还有许多未解的谜。
“还用说吗?你体内不有精珠。”
齐景延没想到鱼遥竟如此坚信,难道他体内真有那叫精珠的灵丹妙药?
齐景延想起这十八年来,他经历那妖妇大小各种暗杀,几次遇险都能幸运捡回性命,难道也是因为他说的精珠?
“既然你这么想拿回精珠,昨天在河里为什么不这么做?”当时他昏迷过去,根本无法阻止鱼遥的意图不轨。
“你别提醒我,我现在也后悔着。”
听到鱼遥承认后悔,齐景延却不生气,这意味鱼遥并未欺瞒他。
“为什么?”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我只是想取回精珠,又没想害死你。”
如果说齐景延原本对鱼遥还存有一丝疑虑,此刻也完全打消了。
确实他若有心危害自己,有的是机会,根本没必要救自己。
“从现在起你不需要再跟着我,你想要什么报酬我都能满足你,回头我就派一名精卫送你回去。”
“真的?!那你赶紧把精珠还给我。”
齐景延一听难色,“胡闹!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才没有胡闹,我就想拿回精珠。”鱼遥根本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之前齐景延一直认定鱼遥的种种荒唐,都是为了掩人耳目刻意为之,如今再见他一脸纯然,怀疑他究竟来自何处,怎能如此不懂事俗礼教?
“除了这事,我什么都能允你。”
换作别人听到这话必定感恩载德,齐景延以为鱼遥也该这么想。
鱼遥一听却炸了,“你想要吞了我的精珠?!”
齐景延错愕,没想到鱼遥会这么理解。
“与精珠无关,事关礼教――”
“别以为你有剑又会武功我就怕你,反正我一定要把精珠拿回来,没有精珠我就不能――”鱼遥突然收口。
“不能什么?”
不能变成男人鱼跟海戬一较长短,不过这事鱼遥没法告诉他。
“反正你要是不把精珠还给我,我是绝对不会走的,哼!”
鱼遥负气走出山洞,守在洞口的周放也听到鱼遥的气话。
周放在鱼遥离去后进到山洞,“殿下!”
“不让你去歇息了?”
“属下不放心,所以守在洞口,恰巧听到殿下与鱼遥的对话,还请殿下降罪。”
“什么事?说吧!”齐景延知道周放想必是有话要说。
“虽然属下也觉得精珠的事过于匪夷所思,但是见鱼遥对精珠如此执着,属下担心他万一又对殿下……该如何是好?”周放决定事先请示主子,万一需要出手才好拿捏分寸。
齐景延掠过一抹荒唐,“他不会有机会得逞。”
毕竟他堂堂南陵国二皇子,若叫一个男人给强迫了,传出去还如何立足?
“属下是担心万一……是否该出手?”
齐景延知道周放的顾虑,毕竟像昨天那样的场面,被撞见确实有损他的颜面。
“此事我自会处理。”
“是,那属下先出去了。”周放退出去不再打搅主子休息。
齐景延觉得头疼,毕竟回京的险阻已经够难,如今再摊上鱼遥这事添乱。
***
右相曹典再次来到凤阳宫,曹丽妃以为是来报齐景延亡故的好消息,却没想到会听到……
“什么?!你说他已经在回京途中?”
“是,他接旨遇刺果然是刻意放出的风声,微臣一得知消息,推估他应该已经赶到临澜跟渭水两个驿站左右,便飞鸽传书去调派这两驿站的人围堵他。”
“那如何了?!”曹丽妃急道。
“据两驿站的人回报,并未看到可疑的人出现,不过在渭水那驿站附近有山路可以绕道,微臣为了以防万一,也调派人手在山路埋伏,至今却无音讯全无。”
“是齐景延?全死了?”
“微臣是这么想。”曹典脸色沉凝。
“那兄长还来找我干什么?赶紧再加派人手去刺杀他呀!”
“娘娘莫慌――”
“你让我怎么不慌?他若回京,兄长难道还不明白这意味什么?”
“微臣明白,所以微臣在进宫前已经先召来杨肃,命他向圣上称病在家修养,实则要他快马加急赶去雍城。”
“雍城?”
“是,雍城是回京必经之地,除了进城别无他路可以回京,而雍城太守又是微臣举荐的樊鼎,杨肃到了雍城可以任意调动雍城兵马不至引人注目。”
曹丽妃知道杨肃,他是曹典的心腹武将,由他亲自赶往雍城确实能松口气,但是这个樊鼎却是耳生。
“兄长确定这个樊鼎不会有问题?”
“娘娘忘了?之前咱们担心大皇子不除,想过要……”曹典下意识环顾了眼宫里,明知道宫人都已经被禀退,“微臣便是派这个樊鼎去雍城。”
曹丽妃想起来了,能干这事的自然可靠,“你还没调他回来?”以为大皇子死后那事便没必要继续。
“娘娘该知道要想从丰山国取得那东西该有多难得,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眉目,自然没有放弃的道理,毕竟有备无患。”
曹丽妃勉强松口气,“很好,这下有了雍城的兵马,再加上杨肃亲自过去坐镇,我就不信这齐景延还能插翅上天――”
“母妃!”
伴随着咳嗽声响起,曹丽妃与曹典同时回头,看到三皇子齐景瑞走入。
“瑞儿,你怎么来了?”
齐景瑞是接到小喜子暗中通知,舅舅曹典又进宫找母妃,才心急赶过来。
“儿臣是来向母妃请安的。”
“是吗?你来的正好,你舅舅也来了。”
“殿下近日身体可好些?”
“多谢舅舅关心,舅舅来找母妃商议何事?”齐景瑞直接切入追问。
“什么商议?你舅舅就是来找母妃闲话家常的。”曹丽妃掩饰道。
“可是儿臣明明听到――”
“你心怜表姐如今出落的亭亭玉立,却为了你耽搁至今,母妃这才同你舅舅说起,你是该娶妃了。”
曹心怜是曹典的女儿,容貌就如同她的名字令人我见犹怜,有着南陵国第一美人之称,是曹丽妃心中属意的儿媳人选。
之前曹丽妃担心儿子若是娶亲便得搬出宫外,所以将儿子的婚事刻意搁置。
如今儿子已经十八岁,眼下大患又将除尽,即便儿子成亲搬出宫外,不久也将重新回宫继位,娶亲之事便能提出来谈了。
齐景瑞见母妃执意顾左右而言他,知道就算他把方才听到的事说出来,也不可能改变母妃与舅舅的心意,便冷静下来。
“是儿臣耽误了心怜表姐,还请舅舅莫怪。”
“殿下言重了,赶明个微臣就让心怜多进宫走动,陪殿下谈心。”
“多谢舅舅…对了,儿臣突然想起太傅布置的作业尚未完成,就不耽误母妃与舅舅闲话家常,先回康和宫了。”
“这么快?那好吧,回去记得别太劳累。”
“谢母妃关心,舅舅,那我先回去了。”
齐景瑞向母妃与舅舅辞别后,一走出凤阳宫,便急着追问吴公公。
“父皇现在何处?”
“这时间应该是在御书房。”
“去御书房。”
齐景瑞立刻转往御书房,吴公公赶紧跟上。
“殿下,皇上近来龙体欠安,您这是要去?”
齐景瑞一怔,想起父皇的身体。
吴公公看出主子心急,虽然不清楚他在凤阳宫听到什么,仍是不得不提醒。
“您若是提及娘娘与右相,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齐景瑞一震,记起其中的利害关系。
是啊,他若是去请父皇救二皇兄,那母妃与舅舅便难逃降罪。
吴公公看出主子的难色,也猜到势必涉及二皇子,才让主子如此为难。
“殿下,要不这事您还是装作不知情吧?”
“那怎么可以?二皇兄若有不测,我如何能心安?”
“殿下这些年为了两位皇兄也已经牺牲够多。”
“吴公公!”
“是老奴该死。”吴公公立刻跪倒在地。
齐景瑞何曾不知道,吴公公对自己是一片赤诚,何况这事错在母妃与舅舅,与旁人何干?
“罢了,你起来吧!”
“谢殿下恕罪。”
吴公公方起身,齐景瑞却因为急火攻心,一时晕了过去。
“殿下!殿下!来人啊~”
***
虽然鱼遥坚持没有拿到精珠不肯离开,但是隔天早上听到要赶路又有意见。
“那怎么可以?你伤势都还没好,得继续休息才行。”起码得休息到他想办法拿回精珠,之后他们爱上哪去便与他无关。
“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殿下了?”
“那当然,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一句话让佟小东也无法反驳。
齐景延也意外,鱼遥昨天还在为无法拿回精珠生气,今天竟就关心起他?
“殿下,您确定伤势可以赶路?”周放也不放心。
“无妨,已经没有时间耽搁。”
“你无妨我有所谓,现在连马车都没有,我走不了路。”跟他们走路实在太累了。
“原来你是因为这事?我还当你是真的关心殿下?殿下您看,他根本就不是真心的。”佟小东实在看不惯鱼遥的态度。
齐景延却不生气,或许是因为这十八年来他遭遇过太多算计,像鱼遥这样直承不讳的,他反而不需要戒备。
“已经为殿下备妥马车了。”周放道。
“什么?哪来的马车?”
鱼遥立刻跑出山洞去确认,果然看到一辆马车。
“怎么会有马车的?”
出来的佟小东得意,“自然是殿下的精卫准备的。”
鱼遥想起那隐身的十二名精卫,之前他还好奇他们是些什么人,如今已经知道他们一直隐身在随行保护齐景延。
“他们这么厉害,连马车都能弄到?”
“那当然,殿下可是我们南陵国的二皇子,殿下的精卫自然也不简单。”
“那赶紧的,叫他们给我准备鱼,我一定要吃鱼。”
“你说什么呢?他们可是专门在保护殿下的,不是供你差遣的。”
“行了,上路吧!”
齐景延一句话打断佟小东与鱼遥的抬杠,鱼遥也因为有了马车,才不再对赶路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