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纯儿的表现与当初的鱼遥如出一辙,都只吃鱼,还不知道怎么用筷子,所以周放并未怀疑他与鱼遥的关系。
倒是齐景延因为纯儿的出现,再被勾起心里的不安,越来越觉得鱼遥的背景似乎不同寻常,忍不住又想起曹心怜在普济寺说的那些话,不安摇头。
“殿下,您怎么了?”
“没什么,从明天起就由你带着纯儿负责教他规矩。”
“欸?可是殿下,要不就让义父一块教导如何?”虽说义父现在已经不强制鱼遥学好规矩,但若让义父一并教导,姊弟俩也能在一块。
这恰恰是齐景延所忌讳的,总觉得将鱼遥姊弟俩分开,他才能安心。
“不必了,毕竟男女有别,他也该学学男人该会的事。”
因为齐景延的这些话,隔天纯儿醒来要去找鱼遥,发现周放已经等在门外。
“你怎么在这里?”因为昨天周放帮了自己,又带自己找到鱼遥,纯儿对他充满好感。
“我在等鱼公子。”
“鱼公子…说我?”
周放点头。
“为什么要等我?”
“早膳已经为鱼公子准备好,等用过早膳后我会教您武功。”因为鱼遥的关系,周放也将纯儿视为贵客。
“武功?那是什么东西?”
“您太过软弱,才容易让人欺负,殿下让我教您武功保护自己。”
纯儿还是不明白,这个叫武功的东西为什么能保护自己?不过现在他在人界不能使用法术,这里的人又坏,确实需要保护自己。
“那鱼遥也学吗?”
“鱼公子该称呼鱼姑娘为姐姐,不可直呼她的名讳。”
“为什么?”因为人鱼族崇尚和平不在乎权势,除了对王上与王后外,即便鱼遥贵为王族,纯儿也都称呼她的名字。
周放怀疑鱼家到底住在多么偏僻的地方,怎能连如此基本的礼节都不明白?
“这是礼教,不可违背。”
“那好吧,我跟姐姐一块学。”
“鱼姑娘不需要学武功。”
“为什么?”
周放觉得头疼,发现纯儿连这么基本的事情都不能理解。
“等您学会武功,自然能保护鱼姑娘。”
纯儿听了周放的话似乎有道理,加上他本来就个性单纯,便不再多想。
“那我要先吃鱼,等吃完鱼再学。”
“已经都为您准备好了。”
纯儿一听有鱼吃,就开开心心跟着周放离开,也不管所谓的武功到底要怎么练辛不辛苦。
***
鱼遥从佟小东口中得知纯儿跟周放去学武功倒没反对,这样一来她就不用担心纯儿缠着她追问什么时候要回去。
只不过鱼遥虽然摆脱了纯儿,却没能摆脱海戬,当她拿着水镜在池塘边好奇,把水镜丢进水里真能开启回到人鱼族的通道时,就看到海戬一股脑的朝她跑来,她连忙将水镜塞回袖子里,对海戬露出不耐烦。
“你又来干什么?真当这里是你家,你想来就来?”
海戬不像往常一样被鱼遥一点就着,而是一脸兴奋。
昨天他回去后向家仆打探,终于弄懂在王府见到的那玩意儿叫箭,是能伤人甚至是杀人的毒玩意儿,一晚上他躺在榻上反复思量再三,越发确定那箭是针对鱼遥而来。
在想明白有人要杀鱼遥后,海戬兴奋的整晚难以入眠,这会就找上门来幸灾乐祸。
“我就知道,像你这种讨人厌的家伙,到哪都不讨人喜欢。”
“你个没脸没皮的家伙,天天不请自来还有脸说我?”
“那也好过你赖着不走,人家都找上门要杀你了,你还想连累齐景延不成?”
“你知道什么?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别想否认,我都问过了,那箭明明就是用来杀人的,要不是那个笨蛋突然冲出来替你挡,你这会早死了。”
“关你――”
“大胆!竟胆诋毁殿下!”
一抹身影突然凌空飞来,在海戬还没来得及防备以前,将他一掌击倒在地。
鱼遥虽然诧异,看到海戬狼狈还是幸灾乐祸。
“叫你得意啊,你再得意啊!”
海戬无暇理会鱼遥,怒怼来人,“你敢偷袭我?你活的不耐烦了?”
“敢在背后诋毁殿下,活的不耐烦的人是你。”柴聿作势要拔出剑来。
“你个混帐东西!你知道我是谁?”
海戬在海里哪曾受过这样的对待,即便是来到人界,也因为脾气强硬又有钱,根本没人敢惹他,除了在大街上那回被周放一掌打趴外,也就是这回。
柴聿勉强看了鱼遥一眼,知道主子对鱼遥的重视,若是鱼遥的朋友,便也不能太过放肆。
“你看我干什么?想打就打,没人拦着你。”鱼遥鼓吹柴聿动手。
“你……”海戬虽然恼鱼遥,心里却也忌惮柴聿,尤其他一出手竟能将自己击倒在地。
海戬勉强爬起身来,“我警告你,再敢动手,我对你不客气。”
“找死!”柴聿一把拔出剑来。
海戬不确定柴聿手里是什么玩意儿,有丝怯意。
“不知道这什么玩意儿吧?告诉你,这也叫剑,跟你说的那箭一样,都能杀人。”鱼遥嘚瑟。
海戬暗骇,换作是在海里,他哪里还怕区区一把剑?但如今是在人界,不能使用法术的他根本讨不了便宜。
“你给我等着,哪天要是回到海里,看我怎么收拾你。”
“得了吧你,人家现在一掌就能劈死你,还等你逃回海里?”
柴聿没听懂鱼遥跟海戬的对话,不过看两人确实不像朋友。
“赶紧的,这家伙天天不请自来,我早看他不顺眼,随便给他一顿胖揍。”
“鱼遥你……”
“你什么你?有种动手啊,不动手的是孙子。”
海戬眼看鱼遥找到帮手,对方手里还拿着剑,终究一恼甩头拔腿就跑。
“喂,你个臭海牛!有种别跑啊,给我回来!”
柴聿对鱼遥的粗俗皱眉,要不是碍于主子的命令,他根本没想来找她。
鱼遥见海戬头也不回跑的不见人影,得意。
“痛快!这个臭海牛我早想教训他,下回你要再见到他,就给我狠狠的打,随便你怎么打都成。”
柴聿觉得鱼遥一个女儿家喊打喊杀实在不成体统,但是碍于跟鱼遥的不对付,也懒得跟她废话,直接表明来意。
“殿下让我来告诉你,他身体不太舒服。”
“那赶紧叫医官去啊,要不喊那叫闲来的大夫也成。”鱼遥不解这事告诉她有什么用?
“殿下的意思是让你去看望他。”
“我又不是大夫。”
柴聿怀疑鱼遥是在装傻,“好歹殿下是为了救你才受伤的,你去看望殿下也不为过。”
“我昨天不去过了?”
“你……你都送给殿下珍珠,难道不该去看望殿下?”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亲手送出定情信物,不就说明对主子有情。
“你不说了,他都拿了我的珍珠。”自然也就两清了。
鱼遥跟柴聿根本是在鸡同鸭讲,不过两人都没有察觉。
“总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柴聿转为强硬。
“有毛病吧你?算了,去就去。”
最终鱼遥看在也没别的事的份上,勉强跟柴聿去看齐景瑞。
当鱼遥跟着柴聿一块来到厢房,齐景瑞就靠坐在榻上,看到鱼遥开心。
“你来了?”
“柴聿说你不舒服,干嘛不叫医官?”
“放心吧,我没有大碍。”齐景瑞以为鱼遥在关心他。
鱼遥回头质问柴聿,“你干嘛骗我?”
柴聿一窒,怀疑她到底是装傻还是真傻?
“属下只是告诉鱼姑娘,您身体不适,她便心急赶来了。”虽说是主子暗示想见鱼遥,但是这么说能让主子听了开心。
“谁心急了?明明是你――”
“不碍事,见到你来纵有再大的不适,也已经不觉得疼。”齐景瑞以为鱼遥是因为姑娘家面皮薄不好意思承认。
鱼遥觉得这对主仆简直莫名其妙,“行行行,反正你没事就好。”
“柴聿,给鱼遥搬张凳子过来坐。”
“不用了――”
柴聿已经麻溜的搬张凳子到榻边,“鱼姑娘,请坐。”
鱼遥本来没想多待,但是见齐景瑞一脸渴望,怀疑他到底是有多缺人聊天?
最后鱼遥勉强过去,“行了,坐就坐。”
鱼遥坐下后发现榻边搁着碗汤药,“这什么?”
“是那个叫闲来的大夫刚端来的汤药。”
鱼遥才想起那个大夫,确实挺奇葩的。
不过柴聿已经抢先道:“殿下,那个大夫稀奇古怪,这汤药不能喝。”
“说什么呢?没凭没据你凭什么诬赖人家?”主要是那大夫是齐景延的人,鱼遥可不能让人给齐景延泼脏水。
“无妨,一会凉了我就喝。”齐景瑞安抚鱼遥。
“可是殿下――”
“凉了,现在就可以喝了。”鱼遥直接端起汤药,不让柴聿再有污蔑齐景延的机会。
齐景瑞见鱼遥亲自伺候他喝汤药,便也开心的接过那碗汤药,在柴聿忧心的眼神中,乖乖喝下那碗汤药。
“看到没有?都说汤药没问题,你非要往无辜的人身上泼脏水?”
“殿下才刚喝完,有没有问题怎能马上知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你希望他喝出问题来?”
“胡说!殿下,属下绝无这个这个意思。”
“好了,鱼遥只是告诉你――呕!”
齐景瑞话还没说完,突然呕出一口血来。
“殿下!”
“喂!你没事吧?”
鱼遥与柴聿同时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