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齐景延的心情依旧有些不快,不过并未忘记要绕到一品轩买芙蓉糕。
“鱼姑娘若是见到殿下特地为她买的芙蓉糕,定然欢喜。”
齐景延想到鱼遥才有了笑容。
“说来芙蓉糕是除了鱼以外,鱼姑娘少数愿意入口的食物,有时属下都不免好奇,鱼姑娘究竟来自何处?”周放故意谈起鱼遥,转移主子不快的心情。
齐景延不由得又想起曹心怜的话,以及每回与鱼遥谈及她家乡的种种隐晦,心情莫名再感烦躁。
“不论来自何处,她都将是我齐景延的女人。”
周放一诧,没想到主子会突然这么严肃宣告。
“是,属下衷心祝福殿下与鱼姑娘白头偕老。”周放心里暗自再纳闷,曹心怜究竟对主子说了什么,竟能影响主子心情至此。
齐景延回到府里立刻向人问起鱼遥,得知鱼遥至今尚未踏出房门感到意外,随即转往她的房间。
哪知齐景延在鱼遥房门外敲了半天,里头始终没有回应,一推房门居然就被打开,房里空无一人。
齐景延一惊,立刻招来府里的精卫,都没有发现鱼遥出府,就连定公公也被找来问话。
定公公按着鱼遥离去前的吩咐说道:“因为殿下嘱咐老奴别对鱼姑娘过于严苛,老奴才想等鱼姑娘睡醒再教她规矩,亦没敢打搅。”
实际上是鱼遥打定主意离开,请定公公帮她悄悄避开府里的精卫出府,定公公为了主子自是义不容辞,才设法助鱼遥乔装混出府去。
齐景延确认鱼遥失踪大惊,但是府里又毫无打斗痕迹,怀疑是个中高手所为。
“难道是父皇?”
“殿下,皇上才厚赐鱼姑娘,应当不至于。”定公公为皇帝解释,担心加深父子嫌隙。
“那便是那妖妇兄妹俩,这座府邸原本就是他们准备的。”
定公公没想到主子会变的如此武断,全然不复平日的冷静。
“殿下,您先冷静才是,切不可过于武断,以免进退失据。”
齐景延哪里还静的下来,“周放,马上调集所有精卫出府寻人,让安插在那妖妇与曹府的人全力打探,务必尽快找到鱼遥的下落。”
“是。”
“殿下――”
定公公还想再劝主子理智,但是齐景延根本听不进去,就要带着周放等人出府寻人。
此时的鱼遥乔装成一名小厮,茫然若失的走到街尾转角,不知该何去何从。
其实鱼遥只要找到一处水源,跃入水中顺水而游便能回到海里,但是她舍不得齐景延,偏偏在京城又无别处容身,才不知该何去何从。
突然,一抹身影从转角那户人家的大门冲出来,鱼遥还没反应过来,就看一头灰色长发的海戬冲到她面前。
海戬刚在换衣服到一半,突然看到鱼遥的珍珠在闪烁,以为是齐景延经过,立刻抓着珍珠冲出来要佯装跟齐景延偶遇,却没想到会看到鱼遥。
“怎么是你?!”
“你怎么在这里?!”
海戬与鱼遥异口同声,跟着都看清楚对方一眼,鱼遥眼下是做小厮打扮,海戬则衣衫不整还打着赤脚。
“是我先问你的――”两人又异口同声互不相让,跟着又互瞪对方一眼。
最后是海戬得意,“当然是来抓你回去的,总算被我逮着了吧!”
鱼遥意外也不意外,以两人几十年的宿怨,他发现自己偷溜上岸自然是要带着恶意来寻她,只是意外会在这里遇上。
“你还不是一样,有什么资格说我?”
“我跟你能一样吗?我可是成年了,受过到人界的训练,哪像你是偷溜上岸,看你回去还不受罚?”
鱼遥听到“回去”二字一愣,如今的她不怕受罚,她就怕回去后再也见不到齐景延。
“就凭你也想抓我回去?”
海戬才猛地想起,是啊,他若抓鱼遥回去,便再也见不到齐景延。
海戬佯装施恩道:“要是你肯求我,或许我会可怜你,放你一马。”
鱼遥一愣,她与海戬的宿怨已有几十年,可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鱼遥怀疑的审视起海戬,海戬心虚。
“你看什么?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把柄栽在我手上。”
海戬越是这么说,以鱼遥对他的了解就越觉得可疑。
该不会……他根本也不想走?
这时一名家仆从大门里出来,还提著双鞋。
“公子,您的鞋落了。”
海戬才想起忘了穿鞋,“拿来。”接过鞋穿。
鱼遥才注意起海戬身后这座屋子,“你住在这里?”
“关你什么事?”海戬本能回她,说完突然也想起什么,掠过一抹心虚。
“你没打算回海里?”鱼遥问,如果只是来抓她,怎么可能在京城买座这么大的屋子住下?
“谁、谁说的?我就是…”海戬想找借口,一时说不上来。
鱼遥因而更加确信,海戬是真打算留在人界。
“现在是谁该回去领罚还不知道?”
因为水族的寿命都长达数百年甚至是上千年,在满百岁成年受过训练后方可到人界历练,但是为了避免扰乱人界秩序,并不允许停留过久,如今海戬甚至打算定居下来,不明摆著是要违反水界规矩。
“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我可没有说。”
“那行啊,你现在就把屋子丢着,咱们一块回去?”鱼遥在赌,赌她猜对了。
按照海戬一贯的个性,听到鱼遥这么说,即便是逞强也要立刻拉她回去,但是一想到齐景延那张俊美无双的脸,海戬就说不出口要回海里的话。
“行了,你也别在我面前逞强,要想我不告发你也简单――”
“你少威胁我,老子不吃你这套!”
“当真不吃?”
海戬哑口。
“那行,只要你收留我,我便不告发你。”
“老子才不怕――什么?”
“你耳背啊,我说让我住下,咱们就互不告发。”鱼遥说着迳自往大门走,也不管海戬是否答应。
“喂,老子可没答应让你住下。”海戬追着鱼遥走进大门。
留下家仆在身后纳闷鱼遥与自家公子的关系,并在跟进去后顺手将大门关上。
就在屋门被关上后不久,齐景延也领著周放等人心急骑马经过要去寻找鱼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