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景延一行人再有两日便到京城,先行的精卫打探到消息传回来,说在城门已有少数士兵增加,但是真正的难题在于城门外十里处有大批杀手埋伏,显然是曹典安排的人马。
“殿下,现在该如何是好?”
齐景延沉下脸来,虽然伤势已有些许缓和。
“那些人都是等着要刺杀你的?”鱼遥担心的问。
以前他哪里知道什么叫刺客跟杀手,但是这一趟路下来,他现在对这两类人已经再熟悉不过。
佟小东不像平常那样骂鱼遥废话,他也在担心,“殿下,现在就只剩下十几名精卫能保护你,实在是太危险了。”
周放补充道:“尤其京城已经近在眼前,这是最后刺杀殿下的机会,曹典肯定会派出精锐,十几名精卫根本不是对手。”
齐景延何曾不明白,所以才脸色难看。
鱼遥想劝齐景延干脆别回去保命要紧,但是在了解他的遭遇后,也知道他不可能放弃复仇,只是这一路走来两人也算是过命的交情,他实在无法对他的死活无动于衷。
“不说是你父皇叫你回来的吗?不能让他派人来保护你进城?”
鱼遥的话提醒周放,“殿下,要不我先设法进城再混入宫中,通知圣上派兵出城保护你?”
“那妖妇就在宫中,肯定已经命人暗中盯着父皇,就算你能成功混进宫里,也绝无机会接近父皇。”
“那殿下以为该如何?经过雍城一回,要想再大张旗鼓进城也绝无可能。”
“低调掩人耳目终究是唯一的办法。”虽然齐景延也知道很难成功。
周放跟佟小东都露出忧色,知道这唯一的办法有多危险。
“可是殿下,就算您能躲过杀手,在进城门时周围没有人簇拥保护,万一要叫女人撞着可如何是好?”
齐景延的脸色更沉,知道若是排队接受盘查,确实可能叫女人碰到。
倒是鱼遥像是想到什么,“要不还是坐马车吧?”
佟小东本来没想跟鱼遥扮嘴,又被他的话给恼到。
“你耳朵聋了?殿下都说要低调进城,你还想让殿下坐马车,不等于是告诉那些杀手殿下就在马车里,让他们来伤害殿下?”
“谁说坐马车就一定是他,也可能是女人啊!”
“什么?”
“反正他们要找的是男人,他装成女人不就得了。”鱼遥因为他们刚才的话得到的灵感。
“你开什么玩笑?!让殿下装成女人?”
齐景延跟周放也都错愕。
“既然一样要掩人耳目,装成女人肯定没人想的到。”
“你简直胡闹!看你根本是成心想看殿下笑话。”佟小东激动喝斥鱼遥。
“为什么不行?”因为鱼遥尚未决定性别,对他来说是男是女不还是鱼遥。
周放没有答腔,发现鱼遥的办法或许可行,只是实在太大不敬才开不了口。
齐景延何尝不也知道鱼遥说的对,只是他堂堂南陵国的二皇子装扮成女人,心里委实过不去。
“反正只是穿着女人的衣服,而且这样一来还能坐在马车上,不用担心女人撞到他。”
“你说的倒轻巧,是你的话能答应吗?”佟小东怼鱼遥。
“行啊,大不了我陪他一块穿。”
佟小东哑住,周放跟齐景延也都诧异看着鱼遥,见他实在不像在开玩笑。
最后这个听似荒谬的乔装计画,就在鱼遥主动请缨相陪下定案。
***
在皇宫的御书房里,年届五旬的皇帝看来要比实际年龄衰老,打从寄予厚望的大皇子突然坠马而亡后,整个人便憔悴许多,身体也大不如前,才下定决心要召回远在良渠的二皇子,毕竟三皇子长年体弱多病难堪大任。
只不过想到当年国师的预言,皇帝还是不免有些心慌,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皇上,要不要给您传太医?”刘公公是皇帝身边的老人,已经伺候皇帝有几十年。
“没那个必要,安王还没有回京吗?”
“是,宫里还没有接到通报。”
“这都已经过了多久,就算是走陆路也早该到了,难道是路上遭遇何事?”
“这…”刘公公不敢妄言,尤其如今朝中局势多半向曹家兄妹靠拢,也让人在提到二皇子时更加语带保留。
这时御前侍卫进来通报,“皇上,丽妃娘娘求见。”
“让她进来吧!”
不一会便见容貌美艳的曹丽妃款款走入,身后跟着的侍女还端着汤盅。
“皇上,臣妾给您请安。”
“怎么来了?”
曹丽妃已经从兄长口中得知齐景延逃脱的事,知道他正赶回京城,虽然兄长信誓旦旦保证已在京城外埋伏大批精锐杀手,但是经过两回失败已让曹丽妃不放心,便命人暗中盯着宫里的动静,尤其是皇上这边,她这会才借故过来看看。
“臣妾担心皇上近日身体微恙,却还在御书房里操劳国事,特地命御膳房煮了盅药膳来给皇上补身。”
曹丽妃回头接过侍女端的汤盅,打算伺候皇上喝下。
“放着吧,朕现在没有胃口。”
曹丽妃察觉皇上神色不愉,刻意责问道:“刘公公,你是如何伺候皇上的?”
刘公公赶紧跪下,“娘娘恕罪,皇上是担心二殿下尚未回京,才心情烦闷。”
曹丽妃眉心微挑,跟着刻意说道:“是啊,皇上圣旨早该到了良渠,二殿下却至今迟迟不归,该不会是想违抗圣旨?”
“什么?”
“皇上恕罪,都怪臣妾口快,臣妾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
“担心二殿下还在为当年的事怪罪皇上,才刻意拖延不愿回京。”
皇上脸色一变,曹丽妃暗喜,知道说中皇上的心结。
“皇上,也或许二殿下真的是有事情耽搁才晚回来,您千万别错怪他。”
皇上沉默不搭声,脸色却是难看。
“其实皇上当年也是为了国家社稷,二殿下应该体谅皇上的难处才对,否则皇上又怎么忍心让二殿下远赴千里之外的良渠,还十八年未见,才难免对皇上生疏,等二殿下回京,臣妾一定好好开导二殿下,让他千万别误会皇上才是。”曹丽妃表面上在为父子俩缓和关系,实则字字诛心。
“好了,别再说了!”
“都怪臣妾多嘴,是臣妾不对,要不臣妾还是伺候皇上喝药膳吧?”
“搁着吧,你先下去,朕想静一静。”
“是,那臣妾先行告退。”
曹丽妃装作温顺的搁下药膳,一转身离开便泛起得逞的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