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定公公拄着手杖坚持跪在齐景延房门外请罪,周放与佟小东也跟着跪在身后。
房间里,齐景延坐靠在榻上,医官正为他诊脉,鱼遥站在一旁弦然欲泣,是担心哭出珍珠才硬忍着。
“启禀殿下,应该是殿下武功深厚,所以庆幸只是胸口瘀血,服几帖清瘀活血的汤药便能痊愈。”
鱼遥大松了口气,齐景延看了她一眼并不想让她太过担心。
“知道了,下去备药吧!”
“是,下官告退。”医官恭敬的起身离去。
齐景延等医官带上门离开后,便开口安慰鱼遥。
“放心吧,医官都说了,没有大碍。”
鱼遥为了忍住哭意恼他,“是谁让你又帮我挡的,我都说了再也不让你帮我挡,不管是剑还是掌,我都不要你帮我挡!”
齐景延知道她是因为吓着,心里却庆幸替她挡下那掌,否则要打在不会武功的她身上,他根本不敢想象。
“过来!”
鱼遥不解齐景延喊她的用意,仍是听话向前,突然被齐景延出手抱住。
“好了,都没事了。”
鱼遥的心像是受到安抚,本能的伸手回抱住他,让齐景延欣喜。
鱼遥在齐景延怀中闷声问起,“定公公为什么要那样?我又没有惹他。”
齐景延刚才已隐约想明白,定公公应是因为昨夜在他房里撞见鱼遥那幕,对鱼遥产生误会,才会动了杀机。
虽然齐景延知道定公公为了维护他,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但是这回他对鱼遥动手,确实触犯自己的底线。
只是眼下面对鱼遥的追问,齐景延也无法告诉她,是因为定公公误会她是男儿身的关系,因为她尚未向他坦白是女儿身的事实。
“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鱼遥想问他如何保证?却又想起齐景延对定公公的敬重,并不想让他为难。
“只要让他别再对我动手就行了,我也没想他怎么着。”
齐景延因为鱼遥的大度更加抱紧她,突然又想起什么的松开她。
“你真没受伤?”
“刚不说了吗?我没事,就是摔倒擦破皮而已,不像你替我挨了那掌。”
鱼遥一想到刚才被齐景延护在身后,眼看着他为自己挨下那重重一掌,依然心有馀悸。
“我看看。”齐景延拉鱼遥站开些,要再确认才能安心。
突然,齐景延瞥到鱼遥的一只鞋袜上有血渍。
“你受伤了?!”
“什么?”
鱼遥低头一看,看到鞋袜上是有几滴血渍。
齐景延不等鱼遥疑惑,一把拉起她衣裳的下摆,发现衬裤上沾了更多的血渍,尤其是大腿内侧的部位。
“怎么会这样?!”鱼遥比齐景延还吃惊。
齐景延本能就想伸手去查看,因为记起鱼遥是女儿身,硬是打住手。
“是伤着哪了?哪里疼了?”
鱼遥紧张的摸了摸肚子还有屁股,就是没觉得有哪里疼。
“真的不疼啊,我刚明明就只摔了一跤,也没受伤,怎么就流血了?”
“确定没受伤?”
齐景延将鱼遥转过去,突然发现她屁股上的衣裳沾到血渍,这是……
齐景延倏地脸色乍红。
鱼遥背对着齐景延,“怎么了?我后面受伤了吗?”
齐景延勉强回神,却是声音僵硬,“没、没什么。”
“真的?你没骗我?”
齐景延将鱼遥转过身来,表情认真的看着她,“你……”
“怎么了?”
齐景延见鱼遥浑然不觉的急切模样,终于硬着头皮问她。
“你这个月的葵水来了没有?”
“葵水?什么葵水?”
“你不知道?!”
这下反倒是齐景延被惊愕,毕竟鱼遥看来少说也有十八,不应该还不清楚什么是葵水。
“知道什么?”
齐景延彻底傻住,看着鱼遥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
“到底怎么了?我该不是要死了吧?这不可能啊?”鱼遥被齐景延的反应弄得心慌。
齐景延见自己吓到她,赶紧安抚道:“没事,你什么事也没有,不必心慌。”
“那你为什么突然不说话?”
“呃、是……总之你尽管安心,我这就找人来教你是怎么回事。”
“你也不知道吗?那你怎么知道我没事?”
齐景延一向冷冽的脸都泛起臊意,“相信我,乖乖坐在房里休息,我保证,不会有事。”
鱼遥是相信齐景延,她只是想不明白,那他为什么不教她?
齐景延要将鱼遥按坐到榻上,但是鱼遥犹豫。
“万一血沾到榻上怎么办?”
“没事,再让人换过就行。”
齐景延说这话时嘴边还带着笑意,让鱼遥安心,只是心里还是纳闷到底怎么回事?她都流血了,怎么还会没事?
齐景延看着坐下的鱼遥,心里总算想明白她之前为何不懂男女份际,还有至今情窦未开,想来是因为不经人事的关系。
“一会我找人教你便会明白。”
齐景延安置完鱼遥转身离去,出房门后还刻意再把房门带上。
定公公看到主子出来,立刻请罪,“殿下,是老奴该死,误伤了殿下,还请殿下降罪。”
齐景延眼下没有心思追究定公公,“周放,过来。”
周放不解主子唤他的理由,赶紧起身走向主子复命。
“殿下。”
“你马上出府,去寻个有经验的老婆子进府,别惊动旁人。”
这话让周放、定公公乃至佟小东都感到诧异,毕竟齐景延碰不得女人。
“殿下,可是你――”
“什么也别多问,人找来后直接送进我房里。”
这下连定公公都吃惊,“殿下――”
“快去!”
“是。”周放只得领命离去。
“小东!”
“是!”佟小东也赶紧起身。
“你去鱼遥房里给她拿套干净的衣裳过来,就等在我房门口,等周放把人找回来后,就交给那名老婆子带进去便成。”
佟小东对主子的命令感到傻眼,不解这是为什么,但也没好追问。
“是…”
定公公虽然对误伤主子深感自责,但是听到主子眼下的反常似乎又是为了鱼遥,眉头再次深锁。
齐景延看在眼里,“定公公,你随我到书房。”说完便率先走离。
定公公拄着手杖站起身后,又瞪了主子的房门一眼,才随着主子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