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没有过多参与这场争夺,实力尚存。但他一个人斗不过楚沥沥和一只涅槃境实力的短尾玉兔,就连懒爷他也没有把握能赢。
被独留在此,他气的手上额上青筋暴露。若是对方存心不放过,他没有半点儿生还的机会。
懒爷一步步向他走进,男子虽修为高出懒爷一个境界,却不敢与其一搏。
他清晰的看着懒爷扔出一枚地品灵符,不费吹灰之力就毁掉一件玄品极品灵器。
逐影长弓由黑金石锻造而成,其坚韧强度堪比皓南大陆最坚硬的宝石,却比宝石还有韧性。
若要换成是他与逐影长弓相搏,恐怕耗尽灵力也做不到将它毁坏。
“你......想干什么......那丫头有宫主令的事是我告诉六公子的,那又怎样?”男子目光游移不定,有些惧怕,干脆毫无避讳的将事情交代了,如此要死也能死的利落些。
懒爷顿住脚步,目光幽深,他一早便留意到贴在罗不易耳旁煽风点火之人。
懒爷对见过的人和事,能过目不忘。
他回忆过从未见过此名男子,又断定李元肯定不会将此事大肆喧哗,所以此人只不过听到些许模糊之言,而他能凭着一些简单线索,就判断出宫主令在海生手中,也算是个人才。
而且此人瞧上去不过三十出头,身单力薄,磊落坦荡,修为也至造境一段,更觉他是人中龙凤。
这种人,他不舍得杀,楚天宗也不舍得。
懒爷温文浅笑,道:“你走吧,若是觉得广寒宗待不下去了,可以来楚天宗,我想你更适合这里。”
“你们真要放我走?”他本抱着必死决心,却没从懒爷眼里瞧出半点杀意,反而有种被眼前年轻人赏识的错觉。他难以置信的问道。
“你还年轻,修得造境不容易,何不寻条更好的出路?”
这话出自一个比自己年轻十来岁的年轻人口中,居然丝毫不觉唐突。
男子出神片刻,瞄向不远处的两人,不知在争辩着什么,他们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如此才确认懒爷他们确实没有要取他性命之意。
他舒了口气,恭敬地拜别懒爷,匆匆离去。
“啊......懒爷,你有伤药吗,我毁容了!”海生隔着老远惊叫着。
懒爷朝海生声音方向看了过去,海生半个额头虽然血迹斑斑,受伤却不重,楚沥沥那自然能解决。
他将注意力定在汐微笑方向,却发现大玉兔眼神突然黯淡下去,这是妖兽生命力急剧减弱的征兆。
急忙赶过去询问情况。
懒爷没赶来,楚沥沥长吐一口气,这丫头很不省心,又不能让人觉得他堂堂楚天宗宗主,拿不出一瓶不留疤的药。
一个小巧玲珑,晶莹剔透的白瓷瓶出现在他手心。
这是一瓶玄品顶级的美容驻颜灵药,千金难求,且有价无市,如今却要拿出来孝敬一个灵者修为的丫头骗子。
他英俊的面上嘴角轻轻抽动,肉疼道:“这是玄品灵药腐骨散,别名雪颜散,能够修复疤痕,你拿去清理好伤口后敷上,七日内肩上和额头的伤都会消失的。”
海生瞄了一瞄楚沥沥,看他不舍地表情,心情舒坦多了,巧笑道:“真的?这个药敷了不疼,还能不留疤?”
“不信算了。”他正不想送出去,迅速缩回伸出的手。
海生手影一闪,从涅槃境修为的楚沥沥手心将药夺了过来。
这速度......真的只是个灵者?
“这个伤你需要负责,药归我了。药瓶我会和衣服一起送过去的。”她不慌不忙地将药收进腰间。好东西,自然得好生收着。药瓶看上去也价值不菲,拿了人家一瓶药,总要还回去点东西。
海生说完,朝三脉泉泉边走去。
“......”
药没了,瓶子还有用?
泉水印着她小巧的面庞,额头上的血印清晰可见,海生瞧见倒影中自己半个额头被抹得通红一片,渗得发慌。
她赶紧将额上的血迹轻轻擦拭洗净,又将肩上的伤口抹上药,待额头的水渍风干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将雪颜散抹上。
雪颜散触感清凉,擦药时也感觉不到丝毫疼痛,药粉接触残破的肌肤便渗入血肉,又传出一股温热感,随后一丝暖暖的灵气贯穿她的四肢百骸,最后流入灵镜,不打坐也能提升灵力,难怪能被称为玄品灵药,海生不自觉地愉悦起来。
海生敷完药,捧了几口泉水喝下,又理了理凌乱的头发,方才蹬蹬蹬的跑上岸来。
夏日清晨的阳光洒在身上一点也不温暖,反而有些燥热,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
海生定睛望向不远处,只见懒爷,汐微笑和楚沥沥正围着一大一小两只短尾玉兔,氛围有些沉闷。
她走进一看,只见大玉兔兔唇下面的白色毛发,被一大片鲜血染红,眼神失去了从前的神彩,正趴在地上半睁半闭的打量着眼前的小玉兔。
“它怎么了,懒爷?”海生心疼的问道。
懒爷道:“大玉兔受伤了,小玉兔昨夜因为娘亲伤的太重,才拖到今早才来泉边饮水。圆月之夜,三脉泉泉水的灵气最浓郁,对身体和修为助益也最大。所以很多灵兽都会选择这个时候出来。”
海生又问:“那大玉兔怎么伤得这么重?”
懒爷声音沉重道:“前日遇到了抢她地盘的虎爪爆熊,输了,被虎爪爆熊踢爆了内脏,元神也震裂了,本就难撑过一月。没想到今早又遇到胡启这个涅槃境强者,如今恐怕活不过今夜了,她想将小玉兔托付给我们。”
海生听得泪眼婆娑,前些日子刚见到汐微笑与汐葭生离死别,今日又是一场离愁别绪。
她看向汐微笑,她只是趴在懒爷肩上,眼里流露出淡淡的忧伤。
原以为汐微笑会触景伤情,她备好一长串的安抚她情绪的法子,没料到汐微笑比她还淡定。
太不寻常了,她得询问下老四季的看法,或许等楚沥沥不在了,先问问懒爷也成。
寻思间,大玉兔无力地转过脑袋,果然一副重伤的模样,气若游丝地轻声细语几句,只有汐微笑和小玉兔能听懂的话。
她的眼渐渐乏力地合上,声音越发的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