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叶子,熬煮出来的效果好,这样你的伤才能好的快,受伤了大不了我陪你一起喝嘛,哈哈!”美媛一边开着玩笑,一边将篓子放在一边,往水缸边给自己打了盆洗脸水洗漱起来。
已经饿的发慌的美媛,迅速地把自己拾掇干净,大剌剌的坐在饭桌上,给自己盛了大碗胡萝卜排骨汤。只消一会儿,桌上就已横七竖八的躺倒着几块骨头。
海生侧过头看着咕隆咕隆喝着汤的美媛,惊讶她今日怎么只吃排骨不吃鱼了,山斑鱼可是她平时的最爱。乘美媛不注意,海生夹起一块大的山斑鱼肉塞进美媛碗里。
美媛触电似的赶紧把鱼送回鱼汤,神情怯怯道:“这鱼和南瓜粥我不敢吃,打死我也不吃。你自己吃,自己吃哈。”
美媛摇着头,目光甚是坚定。
海生瞪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美媛,这还是她熟悉的那个人吗?以前不是什么要抢着吃,怎么今日送到碗里还被送回来?
她眼神满满的好奇,语气却柔和又平静地问道:“美媛,你怎么了,山斑鱼平时不是很喜欢的吗?以前都是抢着吃的啊?”
本是想大惊小怪一场,可胳膊腿稍微用力不顺,就撕拉的疼痛无比,没法轰轰烈烈的把鱼按在美媛碗里逼她吃光。
美媛侧过头,看向海生道:“我可不敢吃,你那粥和鱼刚娘偷偷跟我说,这是闻申哥哥家和虫栋哥哥家给你做的儿媳妇餐。”
海生赶紧将喝到一半的鱼汤咽下肚,瞪溜圆了双眼,问道:“什么是儿媳妇餐?”
美媛凑过脑袋,低声道:“你不知道前些日子城里有人派了个郎中来村里吗?”
海生点点头:“知道啊!”
但还是一头雾水。
美媛饶有兴致的问道:“那你知道那个郎中是谁不?”
海生又摇摇头。
“鬼医圣手,孙谷!”
“......”海生好一会才从脑袋里搜索到一点讯息,恍然大悟道,“就是那个......一心专研医术,常年隐居,不问世事,就连皇室太子爷亲临都请不动的鬼医圣手?”
美媛立即板着一副严肃的面孔,重重的点了点头。
海生茫然的“哦”了一声,又问道:“可是这跟儿媳妇餐有什么关系?”
美媛嘿嘿笑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娘跟我说,这人呀,都喜欢往高了爬,你说你都把名震整个大陆的名医都请来了,日后是不是就要步步高升了?这不都想跟着你沾个光,现在讨好你,日后有事好商量呀?”
“哦,这样啊!”她似懂非懂的点点头,但还是不明所以,继续问道,“这儿媳妇餐怎么解释?”
美媛振奋道:“这你不知道?闻申哥哥从小的理想就是赚好多钱,以后好过好日子。”
这?
是一码子事吗???而且跟这早餐也没有关系吧?
海生:“嗯!?”
美媛见海生木讷讷傻乎乎的劲,当即给了她一个爆栗:“就你榆木脑袋不开窍。村里村外,哪个不知道闻申哥哥从小把你当媳妇疼,生怕你受了委屈,吃了亏。闻伯母人好,见自家儿子喜欢,对你还挺不错的,不过吧,那也跟今日是两个样。”
海生越听,越觉得心慌慌:“你瞎说,从来没有的事,闻申哥哥从小把我们都当亲妹妹。”
美媛忍不住斜睨海生一眼:“才怪!不过我倒是经常跟着你,没少占过闻申哥哥便宜,哈哈!”
她听得脸都红了,这才不到十一岁,感情还没开窍呢,就被人家当成媳妇儿了。于是赶紧转移话题问道:“那虫栋哥哥家是怎么回事?”
“他们家是生意人,娘说生意人大都势利眼,以前伯父伯母他们对你不冷不热的,这不,见你有利可图了,立刻跑来巴结。前几天,刘伯母和闻伯母两人,还为以后谁会把你娶进门争上了。不过说实话,我觉得闻申哥哥家比虫栋哥哥家好,起码闻伯母从小也把你当成自家儿媳妇疼的,哈哈哈......”
海生越听越觉得荒唐,大急,忍着腿上的疼,狠狠地蹬了美媛一脚。
美媛见海生越是瞪眼干着急,心里越是乐开了花,一时忍不住咧嘴大笑起来。
屋里,海生正气的黑脸,就听见有人在屋外大喊。
登门探望的到了。
是闻家媳妇和刘家媳妇的声音。
海生有如突然听见鬼哭狼嚎,一把拉住美媛,急忙道:“就说我累了!”话还未说完,她的腿就已经迈出了桌子,一溜烟儿的往房间床上躺着去了。
美媛回过头,望着溜的飞快的海生,忍不住问道:“娘,这丫头的绷带怕不是假的吧,跑的这么快,蹬我那一脚还狠,到现在还烧着呢?”
“她这是爱逞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指不定现在疼的牙关都咬疼了。”美丽回道,此时正好把美媛采摘回来的龙脑香和芙蓉叶清洗干净。听到屋外的声音后,她又把灶台熏腊肉的火扒到看见火星子,这才迎了出去。出门前不忘叮嘱美媛一句:“美媛,小海面儿薄,有外人在的时候,说话藏着点儿。”
“是是是!”美媛点着头,拉着长长的尾音,对美丽笑道:“娘您就放心大胆的去迎两位未来亲家母吧!”
美丽哂笑着瞟了一眼俏皮的美媛,拉开帘子就往外走去。
三人在外边儿寒暄几句,美丽就带着人进了海生和美媛的屋,美媛跟在后面猫着腰在美丽身旁钻进屋,坐在墙角看起了热闹。
闻伯母心细,长得也文静秀气,不显年龄。进来第一眼,就瞅见海生露出的小半截腿肚子上,缠地绷带露出了血印子,连忙轻跑过去,对美丽轻声细语道:“美丽,你看这孩子,下床吃个饭都能把伤口拉开了,伤的是有多重啊,我看着都疼。我手轻,帮姑娘重新包扎一下吧!”
“诶!美丽应道,“闻家姐姐你稍等,我这就去取。”
闻家媳妇和刘家媳妇面对面的坐在海生床沿,一个小心翼翼地托起海生的脚,一个谨小慎微的拆着渗出血的纱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