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色初嫁七

　　“你可真是拜了个好师父，认了好师兄。我对你而言，便不再重要，对是不对？”

　　东桓狠狠盯着子衿问道。

　　这怎么可能？

　　这夜夜的煎熬，这锥心之痛，为的是哪个？

　　“当然不是了，师父、师兄再好，终究是不及东桓……”

　　“不及我何？”

　　子衿红了脸，再不肯说。

　　东桓望着她，手上渐渐卸了力，此时才发现子衿的手腕赫然印了个手指的环，不禁又心痛起来。他揽过子衿的双肩，箍在怀里。

　　“我是对你不起，却也是放你在心尖上。子衿，你万不可中意他人。霍璟修不可，游不归不可，隐之亦是不可！”

　　他们？他们不是师父和师兄么？中意他们作何？这东桓，莫不是悄悄地吃起了飞醋？

　　子衿环住东桓，仰头看着他，这好一脸的气急败坏。

　　“你呀你呀，堂堂上尊之贵，竟这般不自信么？”

　　东桓道：“于他事，纵要我独自行走天地之间，亦无需仰视任何人。但于你面前，我却常常感觉自己仿佛地上的尘埃。”

　　子衿捧过东桓的手，扣在自己胸前。

　　“你在这里，且从未减损过一丝。”

　　“那……霍璟修呢？”

　　师父？他怎么总把自己和师父比呢？不过也对，这天地之间，唯有一人压他一头，那便是上仙了。

　　“他是我师父，我自是尊敬他。”

　　“只是尊敬？当初你坚持留在玉虚，也是因为他……我不在的时候，你被三魔君围攻，他离开玉虚去救你，你也为了他差点豁上性命……”

　　子衿叹口气，这家伙的飞醋竟是从那么久开始便喝个没够么？

　　“师父身负天地大任，若是出事必将引致大祸。为了我一人，生灵涂炭，怎能忍心呢？”

　　东桓正是于此事耿耿于怀。

　　为保坠天无恙，霍璟修七百年未离玉虚半步，那日竟为了子衿……

　　“况且，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是天地变色，你必然是要出战。我法力低微，帮不上什么忙，便只能日日挂心。子衿不想过那样的日子。”

　　忆起师父说的天魔之间，必有一战，子衿便觉得心口仿佛堵了块石头。

　　“你竟担心这个？”东桓笑道，“本座的法力……”

　　“使了个幻境重生，便避世三年！”子衿抢白道，“不是么？！”

　　东桓自负甚高，定不服气，却也哑口无言。

　　“东桓，这三年我知道了人说的相思之苦，了解了何为佛偈爱别离、五阴炽盛，明白了痛彻心扉是什么滋味。我再不能受一次这样的苦，再也不能了……”

　　她是对东桓说，亦是对自己说，更是对内需里拘着的恶灵说。

　　东桓道：“我自是知道，可回来之后，你却异常冷淡，总拒我千里，又是何道理？”

　　“我每日通大周天三个时辰，觉都不够睡了，你不心疼反来怪我！”

　　东桓一愣：“为何如此拼命？修行不在短工，你这又是何必？”

　　“还不是为了……为了……早日登科，有个仙籍，方能与你平起平坐。”子衿开始胡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