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我先走了，我现在真要去数数我的化形丸。”苏素说着就要往自己的住所飞奔。
数药丸这件事，这次不是借口了。
“我也去。”黑凡追上去拉着苏素的手：“急什么，你的药丸又没有长脚，还能跑了不成。”
钟敏如一个慈母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孩子似的含笑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两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竹篱笆之后。
随后，钟敏面上的笑意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表情。
苏素房间里。
苏素把几个药瓶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为了防止圆溜溜的药丸到处乱跑，她还让黑凡变了个长方形，四周都围起来的大盘子出来。
药瓶一打开，黑凡便屏住呼吸偏过头后退了好几步——这玩意味道实在是太刺激了。
后面传来“哗啦啦”药丸落入盘子的声音。
“你干嘛全部倒出来？”黑凡捏着鼻子转过头来问苏素。
“我……我……”被黑凡一问，手里斜斜拿着最后两个药瓶还没倒的苏素愣了一下。
就在她发愣的功夫，药瓶里的药丸“噔，噔，噔”地继续往下掉。
“数数量嘛，不是应该把东西全部拿出来数吗？”苏素见瓶子里也没剩下几颗，索性就把它们全部倒出来。
“一瓶数完，再数一瓶不容易错。”黑凡又开始怀疑苏素的智商。
还不喜欢他说她笨，那就应该做一些聪明的事情。
“我这不是激动吗？”苏素尴尬地说道。
黑凡说的这个道理她懂，她刚才只是因为激动而智商下线。
然后，她对着一脸“便秘”模样远远站着的黑凡谄媚地笑了一下：“黑凡，你会变防毒面具吗？”
药丸的味道不但黑凡受不了，她也不喜欢。
这满满的一盘药丸，称之为“毒气弹”也不是不可以。
“什么是防毒面具？”黑凡从来没有听过这个词语。
苏素想了一下比划着说道：“就是一个口鼻这里装了些过滤气体的东西，能让我呼吸，但又闻不到药丸味道的口罩。”
药丸的味道不好，但不辣眼睛，只要一个超级简易版的防毒面具就够了。
“不会变。”黑凡说着朝苏素打了一个响指，一个苏素看不见的形状像个头盔似的结界出现，罩在她的脖子以上。
嗯？苏素疑惑地眨眨眼，怪味没有了？是她的鼻子坏了还是她已经习惯了药丸的味道？
不管了，这些不重要，现在她要做的事情是数药丸数量。
一，二，三……
苏素一边数着，一边把数过的药丸拨到一边。
“一百零五？怎么会是一百零五，老板多给了吗？哦，对了，华连给了一瓶。”苏素自言自语，将药丸又拨到最边上：“我检查一次。”
接着，她又开始一五一十数起来。
“一百零四？”
怎么会？她数漏了一颗吗？数量可不能马虎，这“关键一颗”决定着她等会是该哭还是该笑。
再数一次。
“一百零六？”苏素抓了抓头发，这次怎么又多了？
不应该呀！总共一百多一点点的东西，她数了三次竟然得出三个不同的答案？她不会真的是个笨蛋吧？她没觉得自己笨呀！
——大概所有的笨蛋都不会觉得自己笨。
苏素决定找外援，她悄悄地抬眼，目光和黑凡的对了个正着，苏素立刻装作无事地将目光沉了下来。
她要是因为这个而找黑凡帮忙的话，一定会被他嘲笑的，她咽不下这口气！
在其他事情上被他说笨她认了，毕竟她“初来乍到”不知道这边的风俗习惯和常识，但在数数这方面可不行——她几千年前是干会计的呀。
苏素继续将目光放在那一颗颗黑褐色的小药丸上，它们似乎幻化出了眼睛口鼻，不安分地边滚来滚去边对着苏素指手画脚地嘲笑。
就是那个人，数数都不会！
同志们，加油呀，马上就能把她弄昏了——
不是吧？药丸也成精了？
苏素眨眨眼，定睛一看，药丸自然还是普通药丸，之前的都是她的幻觉。
她不能再数了，再数下去非得精神衰落不可。
顶着一定会被黑凡嘲笑的决心，苏素将目光从盘子里的药丸转向远远的坐着无所事事的翘着脚的黑凡，眼睛里像是有波波的水光。
她可怜兮兮地说道：“黑凡，我不会数数了。”
“谁让你把药丸都倒出来的，这么一大堆你数不清，分开成几个小堆数。”黑凡看起来没有来帮忙的意思。
“哦。”苏素乖乖地回答，黑凡说的也是一个办法。
她拿尺子将药丸分成十个一堆，一会之后，她的动作顿住了，然后她又求救：
“黑凡……我的眼睛好像老花了。”
她不但不会数数了，眼睛好像也不行了，她明明已经分好了的十颗一组的药丸，一晃眼就变成了十一颗，眨眨眼仔细去看，却只有九颗。
“真笨。”黑凡无奈叹气，终于肯挪动他的臀部，先给了自己一个隔绝怪味的结界，之后慢腾腾地站起来往苏素这边走过来。
他看了一眼盘子：“一百零五颗。”
“你别忽悠我，你都没有数！”苏素对黑凡的敷衍很气愤。
她此时关心的就是这么“一颗之差”。
“显而易见的数量，为什么要数？”黑凡说着，一挥手，盘子中的三颗药丸脱离了大群众，滚到盘子的空旷处，他低头问苏素：“你说这是几颗？”
“三颗。”苏素不知道黑凡埋的是什么药，但还是如实地回答。
“你又没有数，怎么能肯定它是三颗？”黑凡反问。
苏素高声回答道：“三颗而已，显而易见！”
她今天虽然眼睛和脑子好像都有些问题，但还没有傻到不认得“三”。
“对你来说，‘三’是显而易见的，对我来说——”黑凡指了一下自己：“‘一百零五’也是显而易见。”
“哦……”苏素有些茫然，又好像有些明白黑凡的意思了。
她的“显而易见”只是“三”，黑凡的“显而易见”是“一百零五”甚至以上，他们之间的距离确实“显而易见”。
只是这家伙是真的看出数量了，还是随口说一个数字蒙她？他提供的数据对此刻的苏素来说是无效的。
到底还是得靠自己。
苏素抓了一把药丸起来，捧在在手上摊开给黑凡看：“这是多少？”
黑凡的目光轻轻扫过：“十七。”
真的假的？
苏素将药丸一颗一颗地数到另外一个盘子里。
“一，二，三……十七？”
黑凡又蒙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