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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去意已决

空山寂寂凰飞处 百难 2277 2024-07-11 19:01

  自从中秋那日,浮筠雅苑又重新清静下来,偏院总是大门紧闭,也听不到院内的声音,平时也不见人出入,连续两三日,寻竹也不去居云夫人那里用膳,只教大云小云去灶房取了膳食在自己院中用。

  这日,偏院大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分两扇,小云扶着寻竹走出来,大云跟着出门,回身将门关好,主仆三人一同往紫英芳苑去了。

  此时紫英芳苑中正用过午膳,见寻竹自中秋之后,一连几日连个面也未露,又听说寻竹教人将浮筠偏院中的灶棚也拆了,并不知是何缘故,问大云小云也只道是不知,说是听吩咐罢了,居云很是担心,可这些时日许是劳累得多了,身体愈发不舒爽,便也没精神细细过问。

  今日刚觉得身子略好些,用过午膳后便将元容和姬玄留了下来,借着闲谈欲问询问询。

  中秋之夜,姬玄向寻竹表白,却未料寻竹早已睡着了,根本没听到自己酒后真情流露,后来想想也怪自己唐突,幸而寻竹未听到自己那番话,若是听到了,他们三人日后怕是难相处了。

  元容虽说曾经言之凿凿无意于寻竹,也欲寻个时机向姚家退婚,可眼下,寻竹毕竟还是元容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况且二人婚事早已昭告天下,想退婚又谈何容易?

  姬玄偷眼观瞧元容,元容自顾喝茶,神情并无甚异色,心中忐忑自己那日的话他到底听了多少去。

  那日姬玄从寻竹院中离开时,见院门半掩,门环之上挂着个竹制的风铃,送姬玄出门的大云虽认不得这风铃出自谁人之手,姬玄却是认得那风铃上雕刻的鸾鸟图案,那日他听元容讲述梦遇神鸟之事时,元容的桌案之上,便铺着这样一幅画。

  屋内三人正闲聊,居云不知元容与寻竹只见发生了什么,思量着该从何问起,奴儿掀帘进来说“寻竹姑娘来了”话音刚落,寻竹主仆三人便进得屋来。

  几日不见,元容几乎不认得寻竹,原本白皙丰满的圆脸如今瘦削成了瓜子脸,原本灵动如秋波的眸子也暗淡无光,眼圈微红双唇紧闭,看着眼前的寻竹,元容心中一阵刺痛,一双眼睛追随着寻竹缓缓走进屋内。

  姬玄见寻竹如此虚弱,不由自主地起身欲上前扶住寻竹,刚一欠身,又觉不妥,复又坐了回去,眼神撇向元容,只见元容一双眼睛不离寻竹,心下一阵失落,看元容的眼神藏不住对寻竹的关切,想是这些日子接触下来,早已对寻竹有了感情,只是不自知罢了。

  居云看寻竹这般模样前来,心中一震,忙起身欲拉寻竹的手,可刚一起身,突然脚下一软,险些跌倒,幸而奴儿在旁扶住,忙扶着居云坐下来。

  寻竹两步到了居云身边,关切地问道:

  “姐姐这是怎么了?前些日子还好好的,怎么突然间身体如此虚弱了?”

  居云缓了半晌,才慢慢说:“无妨无妨,只是坐久了,忽然站起来,有些头晕。”

  言毕拉起寻竹的手,细细打量着寻竹憔悴的面庞:

  “寻竹啊,才几日未见,你怎么憔悴了这么多?”

  寻竹略迟疑并不答话,少倾,才说道:

  “居云姐姐,你身子不好,妹妹本应守在你身旁,可…”

  说着,不禁向元容处看去,又狠心忍住,继续说道:

  “可我来合虚已近两月,心中甚是思念父亲母亲,我今日来,便是向姐姐告辞的,明日一早,我便要下山回幽都去了。”

  “你要走?!”

  居云听闻寻竹要离开,心中一百个不舍,这些日子为了玉璃之事,居云心中一直不悦,好心劝说于伯尧,却反而惹得夫妻心生嫌隙更加不睦,伯尧已有好些日子只歇在书房,不与居云多说半句,幸而有寻竹在身侧时时陪她说笑解闷,又为了自己与玉璃对峙,正因有了寻竹才让居云挨过这些日子。

  如今寻竹却说要走,居心顿觉心中空落落地,失了倚仗一般。可转念一想,寻竹与元容毕竟未行婚嫁之礼,即便有婚约在,也不好就这样将寻竹困在合虚别院,更何况寻竹说思念父母,就更不好阻她尽孝了。

  “寻竹,姐姐真是舍不得你,更担心你,如今你这么憔悴,又急着要回去,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见居云如此担心自己,寻竹赶忙起身坐在居云身旁,装作无所谓地笑着说:

  “姐姐~我能有什么事啊,我就是想家了,想爹娘了~”

  说完眨了眨眼睛,可那眼中再无调皮狡黠的神色。

  居云望向元容,可元容只盯着手中茶盏,也不说什么,只好叹了一声说道:

  “好吧,妹妹你要回父母身边尽孝,姐姐又怎能阻你,姐姐只盼你与元容早日成亲,这样你我姐妹就能日日在一起了~”

  寻竹听了,迟疑着点头笑了笑,那笑容中藏着千般地苦涩与惆怅。

  屋内一阵沉默,一时间四个人各自想着心事,谁也不知该说些什么。

  见气氛凝重,姬玄清了清嗓子,故意提高音调,假装轻松地说:

  “大家这都是怎么了,回去就回去嘛!又不是不回来了,等到小丫头与元容成了亲,到时候嫁夫随夫,轰都轰不走呢!是不是?小丫头?”

  寻竹望着他挤出一丝笑意,也不答话。

  姬玄又道:

  “既然丫头明天就走了,那咱们今天一定要热闹热闹!我那月娥前几日伤了脸,教我给送回华春苑去了,我去的时候正赶上院中选新花魁,也不知这华春苑从哪儿找来了个绝色美女,不仅人长得国色天香,舞技更是绝艳!

  见我去了,那老鸨子自然不敢将这花魁给了他人,便由我带了回来,如今就在我的落梅斋之中,我这就让人将她唤来!今晚给大家助助兴!”

  说着便唤了小厮回落梅斋请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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