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被行刺的消息很快又传遍了整个东京府,满朝文武官员都等着宋少卿人头落地的消息,谁知,第二天,宋宸不仅没死,连头发都没掉一根好好的站在了朝堂之上,诉说着昨日发生的刺客行刺案,描绘的有声有色,听着的人仿佛声如其境。
劫走囚犯的事情也不是开天辟地头一回了,可是从大理寺劫走还真是头一回,天子脚下这般行事,这无疑就是打了官家的脸面,还行刺了三次。
“那些侍卫究竟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让贼人三次出入大理寺!”皇帝发了好一通大火,现下他除了宋少卿,几乎是看谁都看不顺眼,逮谁就臭骂一通,惹得那些个大臣们就算是有本启奏,也给吓得无本退潮了。
宫门外,宋宸拆下了官帽夹在左手与腰之间,他正准备上马车时,姜槐瞧见,突然就赶了过来,“希泽,希泽!”
宋宸很不想理他,踩上凳子就准备上马车,姜槐官帽都歪了,只想着把他给拉下来,“你这孩子,如此不知礼数,没听见长辈再叫唤吗?”
姜槐气喘吁吁,抬手整理了自己的官帽。
“长辈?姜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你可是直呼我宋某人连娶你们姜府的丫鬟都不够格,你不去找罗尚书攀亲戚,搁这跟我攀什么亲戚。”
宋宸说话向来这么一针见血,他不喜欢暗箭伤人,这点也是随了宋广橪的脾气。
“以前看你挺有礼貌的一个孩子,现在你都敢这么跟我讲话了是吗?前几年,是,我是说过你退婚约的事情,可那都是睦莹死活不嫁我才出此下策。”
“姜大人这话说的可真是好笑,从前不想嫁,怎么现在就想嫁了?就算她想嫁,想做妾,她也是不够格的。”
宋宸毫不犹豫的将当年姜槐侮辱自己话,还给了他。
他还扯着宋宸的一丝衣袖,宋宸火速抽走,右脚灵活的一蹬便上了马车。
白清霜跟上,回头还看了眼姜槐,他的神情落寞夹杂着几分孤寂,要是不明白事理的,还以为是宋宸怎么着了他。
“大人,他来找你说不定还真有什么事呢。”
宋宸冷呵一声“还能什么事,当年他求着父亲帮他时也是这幅样子。”
说完,他还理了理自己被姜槐扯皱的官服,反复嫌恶心似得,来回不停的擦拭。
他是一个骄傲的人,当年姜槐对自己的侮辱就像是梗在他心中久久不散的淤血,直到今日,他才觉得好些。
如宋宸所料,姜家出事了。
大理寺被劫的那天,姜睦莹乘坐着马车来到大理寺,她还精心打扮盛装出席,为的就是给宋宸留下一个好印象。
她本来就是来找宋宸说话的,谁曾想还没进门就遇见了劫囚的几名侍卫和一个蒙面刺客。
蒙面刺客见到有现成的马车跑路,眼神一亮,一把将姜睦莹给劫持了去,然后一并上了马车。
此事,姜槐急着团团转又不敢去报官,若是让他们知道姜府的嫡长女被囚犯劫持了去,那莹儿以后还怎么嫁人?光是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把她给淹死,别说是她,以后就连自己走哪岂不都被人诟病??
不行,就是跪,他也得求着宋宸帮他,只不过照今天宋宸那个态度,姜槐决议,去了宋府,事关姜府的名声,跪一个不成,他就跪两个。
所谓人多是非也多,宋府人丁稀少,只有宋宸这么一个独子,自然是清闲的很,林挽秋每日也只是琢磨针线活,烹茶,插花等这些,而宋广橪在府里更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扑在了开私塾的事情上。
这日子过得简直赛神仙。
但却偏偏有人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宁静,姜槐,进了宋府起,整个宋府就开始鸡飞狗跳起来,他也不顾及林挽秋在场,见到宋广橪就是一跪。
“宋兄,求你救小弟一命啊!”姜槐倒地一个跪拜,哭诉着说。
绿枝看着,连走路的动作都停滞了一下,这屋里还有刘妈妈和许多女使,林挽秋见状,立即将他们都撤了下去,“你们都下去吧,绿枝,你也去。”
绿枝点点头,她盯着几位女使出去后,然后停留在院门口守着。
“姜弟,你这是干什么?!你怎么说也是朝中四品官员,怎能跪我?快请起,快请起!有什么事好好说。”
宋广橪强行将他拉了起来,“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
“莹儿,莹儿昨日去大理寺,被那群劫囚的刺客给带走了!”
林挽秋已经,条件发射的往四周看有没有人,“住口,姜大人莫不是犯糊涂了?这种话也可以随便说?”
姑娘家的清誉最为重要了,就算那个刺客对姜睦莹什么也么做,光是知道她被刺客劫走过,那些达官显贵的好人家里,也是不敢要这样一个人进门的。
因为,在他们的心里,姜睦莹已经不干净了。
“希泽,希泽定是有办法可以挽救的,我此番前来,即使想宋兄看在我们父辈的情分上,帮一帮莹儿吧,好歹她也是希泽的未过门的妻子啊。”
“姜弟,你别急,等希泽回来我这就和他说。”
宋广燃将他扶在凳子上坐着,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林挽秋刚煮好的茶水喝,说了不少的好话宽慰他。
这期间,林挽秋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直到了晌午,姜槐用了午膳又诉说了片刻的衷肠,才离开西院,离开宋府。
“姜弟若不是走投无路了,也是不会这番不顾忌脸面的,此事,还真得和希泽好好,让他务必救莹儿于水火之中。”
刚才一言不发的林挽秋,现在开始吐槽道:“你让宸儿去救?他在刚来东京府不久,自己都还没站稳,某些人就想着使唤起人来了?还未过门的妻子......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那能怎么办?莫不是叫我坐视不理?”
“依我看,就该这样,广橪你就是这般拎不清才会一直被姜槐牵着鼻子走。我今日不说话是看着广燃你的面子,也是懒得理会他,现下他走了,我这个做大娘子的也好尽一尽职,敲打敲打你这个榆木脑袋。”林挽秋说话依旧是轻声细语,温温柔柔的姿态,说完,她还真调皮的拿起一个小木勺往宋广燃的脑袋上敲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