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突然提起太子妃对越致霄的情意,莫乘远大吃一惊,道:“太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越致行扶额,情绪有些不稳定,道:“我没有乱说,就你我二人在这,我也没什么好掩盖的。她心里根本就没有我了!我有别的女人她毫不在乎,我宠别的女人她也不在乎,又怎么会因为嫉妒去害玉妃的孩子?”
他说到这里痛苦地闭上眼睛:“其实,我早就看出来了,落儿真正喜欢的人是四弟。可是我还一厢情愿地将她留在身边,妄想她能有一天再念着那段旧事喜欢上我。就因为我这种一厢情愿才让她不断受到伤害。说到底,是我害了她。我什么资格把她留在身边?我这么无能,不要说保护她,就连光明正大的宠她都做不到。”
莫乘远道:“太子,这不是你的错,身在宫中本就身不由己。而且,就算四皇子和落儿郡主两情相悦,如今,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在一起了。”
越致行没有接话,沉默了片刻,他开口道:“我马上给四弟写信,让他回来!”
“太子切莫冲动!”莫乘远也有些急了,“太子妃也许是因为四皇子才认罪,可是就算真是如此,现在让四皇子回来也不一定就是上策。依四皇子的性格,他真的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情。到时说不定会变得更糟!”
“我们只有不到五天时间了!现在唯一的线索也不过是我们的猜测,能证明落儿是无辜的希望微乎其微!一定要让四弟回来,想办法让他们见一面,现如今只有他能让落儿回心转意了!”
“太子!如果不能证明太子妃清白,她回心转意又能如何?你要知道,太子妃已经认罪了,而且是当着皇上的面认的,已经不能翻供了!”忠勇公质厉声道,却忽然想到了什么,将声音压得更低道,“难道,太子,是想让四皇子帮忙劫狱?”
越致行摇头,他的眼眶已胀得通红,道:“现在那么多人看守,劫狱难于登天。如果实在没有希望,就只能劫法场了。”
“太子!你……,”莫乘远见越致行很是决绝的样子,急的来回踱步道,“你可想明白了?这次绝不可能像上次一样全身而退!你若真的那么做了,你以后怎么办?皇上皇后怎么办?越国怎么办!”
越致行道:“我现在没有办法想那么多。所有的一切都是我欠落儿的,她所有的遭遇都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无论如何不能看着她就这么含冤而死。”
又是一日的忙碌,莫乘远回到府中已是傍晚时分,他刚回到书房中想休息一会儿,却听到窗外有人唤他,听着像是四皇子的声音,他赶忙推开窗。
“四皇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见到他,忠勇公又惊又喜。
越致霄道:“我是偷跑回来的,刚刚才到京城。落儿她怎么样了?”
“你都知道了?”
越致霄道:“不错,是小遥前天偷跑去告诉我的,我就快马加鞭赶回来了。落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会被处以斩首之刑?”
莫乘远叹了口气,没有立刻回答他,而是问道:“那边的事情怎么办,你就这么走了,不怕被皇上知道?”
“小遥在那里能帮我瞒几天。先别说这些了,快跟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乘远这才详细地将一切经过告诉了越致霄,又道:“总之现在端落儿已经认罪,行刑之日就在三天之后。现在太子和我正在想办法证明她的清白,可端落儿一心寻死,实在于我们不利。”
越致霄急道:“你马上带我去见她!”
“你不要冲动,现在去如果让人发现了,只怕她又会多一条淫乱后宫的罪状,你这根本不是在帮她!”
“我保证不会泄露身份,我可以扮成你的随从去。乘远,你一定有办法的。我只是想看看她,说不定能有机会劝劝她。”
“她现身在死牢,没有太后的懿旨,连我没办法出入。你要真想救她还是听我的,先进宫去见太子,我们再从长计议。”
为了安全起见,待夜幕完全落下,四皇子扮作忠勇公的随从跟进了宫。快到景仁宫大门时,只见一个宫女探出身来四处张望,行迹诡异。两人见状对视一眼,躲到一旁。那宫女见四处无人,才放心地溜了出来,怀中似乎还抱了什么东西。
莫乘远眼尖,一下认出那宫女就是依樱。这个时辰了,她如此鬼鬼祟祟实在不同寻常,两人便悄悄尾随想看个究竟。
只见依樱溜到太医局,将怀中的东西倒到收集药渣之处便匆匆离开了。两人待依樱走后赶忙上前查看。那东西并不难找,虽然是乌泱泱的一片,但因依樱刚刚将东西揣在怀中,几个纱包仍有余温。
莫乘远将它们拣了出来,打开一看,眉头便拧在一起了:“这可不是煮过浸透过的药材,为什么会包在熬药的纱布之中。”
四皇子仔细查看后道:“看这样子像是迎春花,这个季节宫里到处都会摆这种花的,不过怎么茎叶都变成了棕色?”
莫乘远拿起来一一闻了闻,道:“这花还有这几块纱布都有补养汤药的味道,滑胎或小产后常用,如今宫中只有玉妃能用得到。可我记得太子说过玉卧阁的药都是从太医局熬的,也就是说那里不可能有药渣了。这么说来,这花可能是被浇了汤药枯死的。”
“有理,你看这花根叶俱全。有没有可能是太医给熬的那些汤药被倒在花盆里,结果花枯死了,然后倒药的人发现那花的样子太扎眼怕引人怀疑,于是想出这个办法将花扔掉。而且,只是少了一盆花根本就没有人会在意这件事情。这样就可以将证据毁灭的一干二净,根本不会有人看出来。”
莫乘远沉思道:“的确有这种可能。”
越致霄将东西收起来道:“咱们巧碰到了,不然玉妃被人害了都不知道。赶快去告诉太子!”
“稍安勿躁。”莫乘远拦住他,“你回来还没见过太子,咱们先去景仁宫。但这件事情还是先不要对太子提起。”
越致霄一愣,但看到忠勇公略带闪烁的神情还是答应下来:“按你说得做吧,你一向比我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