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禽兽不如
随着一声狼狈的狂喝,沧摩肥大的身驱便撞进了石林!
一道淡蓝的身影紧随其后,正是赤松子。
原来就在白磷抢得鲛珠,逃往龙宵殿外的时候,沧摩也已无心恋战。怎奈他被困在了赤松子恐怖的水玉刀法中,无法脱身。眼看周围自己的手下已是七零八落,如今保命要紧,他深知白鳞在龙宵殿外还埋伏有一支修为甚高的鲛人军,再加上白鳞已抢得鲛珠在手,或许凭此还有一线生机,即使今日落败,日后凭鲛珠号令天下鲛人也能重新压回南海大权。想到此,沧摩拼着受了赤松子一掌,蓦然后退,在又喷出一口鲜血后,逍遥身法展到极致,这才掠出了龙和殿,一路狂奔。
赤松子岂能让他逃脱,身形一晃,已来到沧摩背后,沧摩大惊失色,一双巨手挥出,强大的劲气卷起数名鲛人将士,抛向赤松子。赤松子无意伤及无辜,遂袍袖轻挥,一一接下众人。趁此空隙,沧摩终于有了和赤松子拉开距离的机会。
沧摩来到石林,见白磷正和印娢、珠儿激斗,这才大喝一声,就要加入战团。
“沧摩,你自身难保,还大言不惭?”话音未落,赤松子如惊鸿般的身形已飙射而至。
印娢与珠儿听出赤松子的声音,均是心头一喜!急攻数招后,同时撤身。
赤松子来到两女身前,关切的问道:你们没事吧?虽是询问的“你们”,可是眼神却一直没有离开印娢。
“没事!”印娢俏脸一红。
珠儿冰雪聪明,微微一笑,并未答话。
赤松子将二女护在身后,一对虎目望向沧摩父子。
沧摩将白磷挡在身后,虽是气喘如牛,但脸上的凶狠之色有增无减。
此时,远处无数道身影由远及近,忠伯带领大批鲛人族高手也已赶到。沧摩心中一寒,知道自己的手下已尽数被灭或是投降了忠伯,自己在南海苦心经营多年的势力已经被连根拔起。
他又回头看看白磷身边的黑衣鲛人军已所剩无几,心中一阵气馁。
此时的白磷脸色苍白,嘴角也溢出鲜血。
沧摩此刻心头忽的一颤,脸色落寞,他语气沉重的低声对白鳞道:“鳞儿,一会儿为父挡住赤松子,你自己设法逃生吧,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万不可逞强!”
白鳞在沧摩面前,一如既往的骄横:“爹,管好你自己吧!”
沧摩闻言苦笑,自己也算是修为有成、权倾南海,奈何这千年来却对这独子无计可施。
此时,石林之内,忠伯的手下,枪刀森布,严整有威。”石林的东南北三个方位,皆被团团围住。只有西方,乃南海禁地,无人值守,当然,也不需有人值守。自鲛族立族以来,这龙和殿西方,便是禁地,深入者皆不知所踪。所以千年以来,无人敢闯,自不必设防。沧摩见忠伯的手下军容鼎盛,心中又是一叹,他大喝一声:
“赤松子何在?”
赤松子往前迈了一步,负手而立。
“沧摩,你已经是穷途末路,还有何话说?”
沧摩眼神颓然,双手微颤:
“赤松子,你赢了,我沧摩认栽!想我沧摩一生为达目的,杀人无数,如今落到你的手里,我死而无憾。不过,我子白磷,自小体弱,这些铲除异己的勾当,都是我沧摩所为,与白磷无关,还望雨师你,大人大量,放我儿一条生路!”
赤松子闻言,不禁一怔。
沧摩的这番话,大大出乎赤松子的预料。一个如此凶狠残暴之人,想不到为了儿子白鳞,居然愿意舍弃自己的性命。
这让赤松子一时无法做出应对,虽然他知道白磷远远没有表面上这么简单。
“住口!!”
一声如雷霆般的狂喝,在赤松子背后响起。
一个白发如雪的魁梧老人,向前一步:
”沧摩,你休要在这里花言巧语!白鳞毒如蛇蝎,想当年,害死鲛后的毒药,你从何而来?这十年间,我一直暗中护卫珠儿公主安危,有多少次,白鳞意图对公主不轨?你父子分明沆瀣一气,蛇鼠一窝。说起来,白鳞更是罪不容诛!!”
说话的正是忠伯。
沧摩闻言,脸色一变。确实这十年来,为了铲除异己,扩张实力,白磷一直是急先锋,包括毒害鲛后的毒药都是白磷设计的。
沧摩脸上阴晴不定:
“赤松子,只要你答应放我儿一条生路,我沧摩即刻自裁!绝不食言!!虽然我沧摩修为虽不及你,但我自有秘法提升功力,到时候免不了鱼死网破。又多不少人给我陪葬,赤松子,你意下如何?“
还没等赤松子答话,忠伯已是须发皆张,怒不可遏:
“沧摩,你休再胡言,鲛后之死,白鳞脱不了干系。这笔账,只有用你二人的鲜血才能清算!”
沧摩怨毒的盯着忠伯,声嘶力竭:
“忠伯老儿,你我自小一起长大。我的事,你最清楚,我与鲛后同是鲛祖之子,可是自小她得鲛祖真传,被母后爱如珍宝,而我却屡遭冷落,且不许我习练鲛族的最高心法,为什么?为什么?我就是不服气!换做你是我,你当如何自处?”
忠伯闻言,仰天悲啸:
“沧摩,事到如今,你仍然执迷不悟。鲛祖当年观你心术不正,性情残忍,我鲛族最高心法,讲究静笃意闲,以你的心性,贸然习之,有害无利,鲛祖用心良苦,意图磨练你得心性,待你能做到静笃意闲之时,再传你不迟。可是,你这蛇蝎心肠之人,居然变本加厉,为夺大位,不惜戕害胞妹。当年我曾多次提醒鲛后,对你要多加提防。奈何鲛后仁厚,一直认为你这大哥不会做出对亲妹妹不利之事。结果呢??”
此时久未出声的白磷,突然说道:“爹,今日之事,已无法善了,如果想活命,就只剩最后一招了。说着,他从腰间拿出一颗黑色的丹丸,交给了沧摩。”
沧摩的神情一滞,颓然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只见他一抬手,丹丸已入口。这丹丸乃数条千年乌蛇胆炼制而成,是剧毒之物,然却能在短时间内,将沧摩的功力提升一倍。
须臾,“轰隆!”一声巨响,沧摩的长发鼓动如风,袍袖猎猎作响,本就胖大的身驱又膨胀了一倍。此时,众人眼中的沧摩,脸色更加紫青,身高两丈开外,长空之中,翻腾的劲气遮蔽天日,南海之水像被沧摩的掌风吸住,向着众人倒卷而来,千军万马的轰鸣声和桎密的刮骨劲气瞬间便笼罩了众人,所有的生路全部被封死,这里只有恐怖的死门。
赤松子一见不好,他一挥衣袖,一股万生之力将印娢和珠儿弹出百丈之外。他自己则祭起蛮荒之力,水玉双刀破入金光之中。
“轰”的一声巨响!
沧摩与赤松子同时向后退去,金光一散,两人均倒地不起,沧摩此时脸色铁青,嘴唇发紫,奄奄一息,赤松子发际蓬乱,胸口起伏不定,一口鲜血喷出数尺,显然也受了重创。
“快!快!鳞儿,快杀了赤松子!”沧摩呼唤立于他身后的白鳞。
白鳞默察赤松子的状况,确定他重伤之后,栖身向前,然而他并非走向赤松子,而是跨步来到沧摩跟前,手掌一抬,放在沧摩的胸口,“爹,你已经经脉逆行,油尽灯枯,不若让孩儿送你一程吧!”
“鳞儿,你胡说什么......!”沧摩忽觉浑身如万条毒蛇啃咬,生不如死,“这,这乌蛇之毒...”
他一语未尽,白鳞手掌向前一送,沧摩登时一命乌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