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血莲失踪
争奴被水卒们七手八脚的带到了女桑面前,争奴此刻就像个落汤鸡一般,水珠顺着头脸往下直淌,水正一扬手,争奴身上便多了一条绳索,把这厮五花大绑。他挣了挣,那绳索似有灵性,他越挣就勒的越紧,于是争奴不敢再动,狼狈的低头不语,:“桑儿,这个活的就交给你了!”水正慈爱的说道。女桑感激的冲水神点点头,随即小脸一绷,冲着争奴瞪了一眼:“一会儿看本姑娘怎么收拾你!”
岸边已跃下裂开兕的炎帝来到水正面前躬身施礼,朗声说道:“神农多谢寒暑水神援手!”
水神并不还礼,爽朗一笑:“帝君不必多礼,如今残刚等奸人已不足为患,当下最紧要的还是尽快祈福降下甘霖才是啊!”
“水神所言极是,神农明日即率众人上不周山祈福降雨!”炎帝明了。
水神的目光转向了站在炎帝身边的赤松子。赤松子面露难色,转身向着炎帝拱手说道:“帝君,如今这干旱已持续多日,而且涉及地域甚广,恐怕赤松子一人力有不逮,还需我师兄相助,方能降下如此恩泽四方的一场豪雨!”炎帝听罢,目光有些诧异的望向赤松子。
正说话间,忽见半空中飞来一团乱云,云端上立着一个金色的人影,颌下一部金色虬髯迎风乍开,煞是惹眼,鼻梁高而宽,一双褐色的虎目向人群中搜寻着,好像在找什么人。还没等众人回过神来,那道金色的人影带着一股骤起的旋风“噌”的落到赤松子的面前,那旋风刮过众人,普通的士族猝不及防下,不禁站立不稳,被这股旋风刮得东倒西歪,万幸没人受伤。
一只大手重重的拍在赤松子的肩头上,“木头小子,我这一路上可一刻都没敢耽搁,没来迟吧?!”那硕大厚实的手掌若是拍在普通人肩上,恐怕早已让人全身筋骨碎裂,灰飞烟灭了,单是这包含气劲的声音,震的一些普通的勇士耳鼓都隐隐生疼。
赤松子有点尴尬的看了看炎帝,对着那大手的主人说到,“师兄,下次能不能换个地方拍呀,别老逮住我的肩膀不放,行不行?!”赤松子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戏谑,来人怔了一怔,随即嘿嘿一笑,抽回大手,“你小子难道还扛不动师兄的一掌了?!”说着,又一拳向赤松子迎面袭来,迅如奔雷,赤松子虽然知道师兄是在考校自己的功力,可这一拳也是非同小可,不敢儿戏,敢忙侧身闪过,两人拳来脚往,动如脱兔,一金一白两道人影就斗到了一处。
远处的水正一见来人,嘴角露出微笑,转身向炎帝赞道:“帝君真是德高望重,福泽深厚啊,如今降雨之人都已到齐,加上我观天时的水正,明日必有一场甘霖,真是天下苍生之幸啊!”又转身对女桑道:“桑儿,我该走了,明日我们不周山上见。”说罢,水正哈哈大笑,周边一片水雾笼起,率众水卒一闪之下回水晶宫去了,众人忙拱手相送齐。
赤松子也和来人停了手,走向炎帝,炎帝远远的打量来人,只见此人鹅黄色的外衣长袍又宽又大,全凭一条淡金色虎纹腰带松松垮垮的拢着,身材魁梧高大,声如炸雷,好一位金刚般的大神啊!炎帝听水正如是说,刚才又听赤松子两人对话,心下已知此人是谁,“帝君,这位就是我的师兄风伯。”赤松子说道。炎帝难掩喜色,忙对老者深施一揖,“神农早就听说风伯的威名,今日一见,果然是龙骧虎步,上仙气概,还望风伯助神农一臂之力。”风伯拱了拱大手,算是回礼:“早听我这师弟说神农帝君仁爱天下,我师弟既然要管,我风伯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放心吧,这降雨的事,包在我二人身上。”赤松子无奈的冲着炎帝苦笑一下,炎帝不禁莞尔一笑,深感风伯此人坦诚率真、一片赤子之心,心下甚是欢喜,
众人一一见礼完毕,几位司官命人打扫了战场,炎帝率一众人等押着争奴浩浩荡荡回到幕山之上。
整整一天的交战,让众勇士都疲累欲死,除了守夜的士族,幕山很快就进入了梦乡,静静的只听的到微风吹着树叶沙沙的响声。
一轮明月悄悄的升起,一白一金的两道人影在月色里被拉的细细长长......
“师兄,师父他老人家可好?!”这是赤松子的声音。
“当然好了,师父一向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清闲自在的很啊!”接着又说,“师父说除了你他就没什么好牵挂的了!”说着风伯又伸出大手拍在赤松子肩上,好像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赤松子此刻并没躲闪,任由他拍下去,是啊,他自小跟随师父学艺,师父待他视如己出,三十年前他学艺有成云游四方,感炎帝神农仁爱天下,遂追随其左右,一心助炎帝救黎民于水火、解百姓于倒悬,这些年何曾在师父面前尽过孝啊!倒是这大师兄风伯,和他一起修道三百余年,虽脾气暴躁,却性格直爽,同他情同手足,凡事都替自己担当,风伯学成一身驭风之术,却从未离开过师父半步,他对这个大师兄的感情怎一个感激了得。
赤松子面露愧色,转而想起什么,一抹忧虑之色浮上脸庞,他望着微凉的月色皱了皱眉。
“木头小子,今天我见你总是一幅心事重重的样子,有何难事,哥哥给你做主!”风伯一向对这个师弟爱护有加。
赤松子苦涩一笑,好像预感到了什么,目光空洞的望向远方的星空,带着一丝期盼问道“师兄,我那株养在玉华池里的血莲可还好?”
“这个~~”听到此语,风伯一时语塞,赤松子的身体不禁抖了一抖,那不好的预感更加强烈,胸口莫名的涌上一股无发抑制的悲痛,转身望着风伯,“那血莲是不是有什么~异常?”
风伯看到赤松子如此模样,重重的叹息一声,下定决心般说道:“唉!本来师父让我等降雨以后再告诉你,也罢,哥哥我最怕看到你愁苦的样子,现在就告诉你吧,前几日那血莲突然大放异彩,引的那玉华池水翻滚不停,光辉万丈,师父也甚是惊奇,一连数日,那雪莲都光华夺目,直到昨天,你那血莲竟不易而飞,不见了踪影,师父知道这血莲是你心爱之物,与你息息相关,此次师父命我前来,一来是助你降雨,二来是让我探寻那血莲的下落。”
风伯的话音未落,赤松子原本澄明的道心却突然感到翻江倒海般的情绪波动,明明凄风苦雨却又仿佛一轮旭日马上就要东升,两种截然相反的情绪撕咬在了一起,眼眶中两行热泪滚滚而下,一种熟悉的感觉又番然而至,“我怎么又哭了?我为什么会哭呢?”赤松子自言自语着,他用手接住滴落的泪水,并没有去擦拭,任其流淌。
清冷的月色升的更高了,月光中的两个身影被拉的更加细长,赤松子双手负于背后,夜风轻拂,飘舞的长袖和衣袂在风中抖动着,远处似有野鹿的嘶鸣声传来!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