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看厚重的帘布也遮不住外面的光线…已经不早了。
都日上三竿了,洗刷好,然后出门。
这个秋宛洵倒是奇怪,害怕被逐出昆仑山,可是早上起床后却静悄悄的,甚至轻的没吵醒自己,害的自己第一天去上殿就迟到。
虽说没打算早去,可是眼看着就中午了,这样过去有点…实在晚了些。
出门才发现,真是小瞧了这段山路,从中殿到上殿,足足花了一个多时辰。
中间还休息了几次,若不是跟守卫借了跟拐杖,还不知道能不能爬得上来呢。
到了上殿外的结界处,四名守卫显然是恭候多时了。
“言乔小姐,里面请”。
满头大汗,扶着膝盖根本没有站起来的力气了。
抬头看眼前四名守卫个个看着严肃有加,可是为什么总觉得他们明明就是憋着一肚子的笑。
言乔坐下捶着腿,跟守卫说话。
“你们上来花多少时间?”你们都不是用走的吧。
“从下殿到这里一盏茶的功夫”。
一盏茶的功夫,自己从中殿就走了一个半时辰,要不是中间有守卫看着,绝对半途而废,管他什么圣主命令,简直就是太不人道了。
两腿酸软,自己这身子就是普通女子的柔弱身躯,泽孤离啊泽孤离,你不是变态是什么,虽然这一世生的不是你喜欢的软萌可爱型,但是也没碍着你的眼吧,用不着这么折麽人吧。
心里暗自咒骂了泽孤离一番,然后想想为了凰,就忍忍吧,不过今天要跟那个妖孽好好谈谈,要是用走的,自己明天坚决罢工!
对,坚决罢工!
昨天在外面冻得够呛,今天涨了记性。
进了结界,寒意风刺骨而来。
言乔出门的时候带了一件奢华的金丝棉披风。
大红的艳丽披在身上,一股暖流立刻传遍全身。
还是这大红深的我心啊,怎么上一世就喜欢那小女人的粉色呢?想想还真是矫情。
不用想,第一站就是去圣殿,暖暖身子。
地板暖烘烘的,夷,地上铺满了软垫,因为是白色,简直和地板混为一体。
“果然是休息的好地方,累了这么久,先休息一会也不为过吧”。
脱下披风,然后躺一会。
这里可真是又温暖又舒服,外面寒气逼人里面暖意融融,而且硕大的殿堂里铺满了软垫,从左翻到右,从右翻到左。
正玩的肆意爽快,显然没注意到泽孤离已经进来了。
什么,这是什么,是什么挡住了。
一种不祥的预感,言乔紧闭双眼,心里默念:“千万不是那个妖孽来了吧”。
泽孤离眼睛闪过一丝笑,不过只是一闪而过,接下来言乔就听到了。
“你们蓬莱就是这样打扫屋子的吗?”
呵呵呵呵,来的还真是时候,就不能晚点来吗。
默默的爬起来,屈膝施礼。
“这里实在太舒服了,……”忍不住玩一下而已。
这时候一定要假装可怜兮兮,他不就是喜欢软弱的女子吗。
眉眼低垂,轻咬嘴唇,眉头微微皱起……
泽孤离没有说话,沉默一会开口。
“今天迟到了”。
啊?话题变了?
“不是啊圣主,小女子天未亮就起床出发了,奈何小女子身体柔弱,一直走到现在才到了上殿,因为赶路小女子早饭午饭至今未吃,请圣主明查!”还真是开始饿了。
“若是赶路费时晚上就不要回去了”。
“……?”
怎么不怜香惜玉?果真是让自己来做使女的?
不回去怎么成啊,跟这个妖孽还没熟悉到那个程度吧,再说了,直接住这里了不是让凰起疑心嘛。
言乔抬眼偷偷看了几眼泽孤离,哎,上一世怎么就傻里吧唧的,住在隔壁也不发生点啥,真不知道这个妖孽的身材如何…
泽孤离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言乔赶紧整容。
“小女子常年噩梦缠身,半夜总是突然惊叫,留在上殿怕扰了圣主休息…明日,早些出发,早些出发”。
“不过圣主,可不可以派个师兄御风送我一下,嘻嘻”。
冷漠的安静,空气瞬间尴尬起来。
“明早赶到上殿陪我用早餐”,泽孤离冷冷的抛下一句,然后大手一挥,地上的软垫消失不见了。
“所有地板擦一遍”。
不会吧,来真的了啊。
刚才还暖烘烘的地板,顷刻间没了温度,白玉石的地板冷的像是外面的寒冰,地上一块抹布醒目的躺在地上。
还真是冷啊,看来是休息不成了,若是待着不动很快就会冻成冰棍了,那只有…干活取暖。
拿上抹布,每个房间的溜达吧,反正这里根本就没有一丝灰尘。
殿外,明亮晃眼的阳光却没有一丝温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结界的原因,把一切有温度的东西全部摒除了。
殿堂后面,穿过一道内廊,一间房间紧闭着。
那里,曾经是自己住过的地方,自己房间紧挨着就是泽孤离的卧房。
记忆中,泽孤离的卧房很大,说是卧房倒不如说是一个小宫殿,和前殿一样的满眼白色,空旷的没有任何东西,但是有时候又满满的摆着桌椅木榻,琴棋书画样样俱全。
像是有一道魔力,吸引着言乔走到了前世自己的房间前,打开自己曾经那么熟悉的房门,里面一张十尺长十尺宽的木床,包裹着白色的皮革,上面铺满了白色的羽毛。
整个上殿,唯独这一间,暖意融融。
抚摸着轻柔的羽毛,一片一片自动飞起,蓬松若云。
抓一把敷在脸庞,像是穿越回到了那个午后,枕边,白狐贴着自己的脸庞睡得安稳,清风佛动它洁白的毫发,拨动着脸上的神经,痒痒的,暖暖的。
指尖划过,难道这床不是自己前世幻化后才有的,而是一直都在?
那这里是谁的…卧房?
卧房和泽孤离的卧房之间怎么会有一扇门。
推开门,那个曾经记忆中泽孤离的卧房,泽孤离正安坐在软垫之上,对着一本书卷。
大白天的怎么会在…难道那间不是卧房?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赶紧关门。
泽孤离没有转身,声音却轻柔传来。
“你在打扫我的卧房吗?”
什么,这里是泽孤离的卧房,真的是他的卧房!
“那你的那间是?”
“书房!”
书房?果然,说话间,墙上出现了高入屋顶的书架,一排排一列列,环绕着整个房间,书架上,大小薄厚,竹简羊皮拥有尽有。
书房?那里面会不会有记载太荒之门在什么地方?
拿着抹布,擦擦擦,抹抹抹,悄悄的度到泽孤离身边,偷偷瞄一眼。
泽孤离再看一本书,或者说是一张不知道什么时候的羊皮卷,羊皮边缘已经发黄了。
可是上面什么都没有。
挠挠头,“没有字啊”。
或者这是用来伪装的神书,而自己,现在的自己没有神力根本看不到上面的字迹。
泽孤离没有说话,只是右手拂过,字迹清晰的显现出来。
“花树,树之魁,花树,花之帝,……”。
这个人开始喜欢花了吗。
难道想养出纯白色的花朵吗,想想这个上殿,白雪皑皑的地面,开着洁白的花朵…
还真是相配呢。
一个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来。
一个冷冷的眼神瞟过来,言乔赶紧闭上嘴巴,默默的对着空气挥动着洁白的抹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