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沈熙寰挑起阿青的红盖头时,本以为以阿青直爽的性子,定会像往常发觉他怔怔的望着她出神时一样,跳起来给他一拳然后瞪着他大声笑道:“沈熙寰,莫非你对我有非分之想?”
他想好了,此次,他再不会同往日那般红着脸摆手连连否认,甚至他连怎么哄得阿青入洞房都已谋划妥当。
谁知阿青见着他却是抿嘴对他笑了笑,而后红了脸羞涩的低下头去。
沈熙寰心中一喜,阿青这般模样岂不是说明她对他,亦是有情的。
然云雨之后,他抱着阿青将她的长发别去耳后时却愣住了。怀中的佳人登时变成了烫手的炉子,灼得他一把推开惊慌失措跑出了房门。
他要赶去宣文王府,他不能让此事一错再错。
可等他不顾众人阻拦冲入大皇兄的新房之时,却只见到一个女人躺在床上,头颅垂在床边长发混着滴落的血迹散了一地。
女人胸口插着一支剑,死不瞑目的望着握住剑柄的男子。仿似到死也不明白,为何这个男人要一剑杀了她。
沈熙晨怔怔的握着剑柄发愣,见到衣衫不整冲进来的沈熙寰苦笑了下,用力将剑拔出横在了自己脖子上。
“大皇兄......”沈熙寰惊呼起来,心中方才对他的憎恨瞬间演变成了惊慌。
“三皇弟,替我,”沈熙晨闭上了双眼,痛苦道:“照顾好阿珍。”
说着,就这般当着他的面毫不犹豫割开了自己的喉咙。
沈熙寰不知自己是怎样回到宫中,回到那个充满喜色的寝宫中去。
红烛摇曳,那个女人已穿戴整齐静静的坐在床边。见着沈熙寰进门眸色一喜,忽又被他身上的血迹所惊。
沈熙寰怒火陡然升起,快步走上前一把揪住女人的头发,在女人惊慌的痛呼声中狠狠甩了她一耳光,而后又将她的头狠狠甩在床柱上,咬牙冷声道:“你若要做阿青,那自此后,便是阿青吧。”
“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道:“我怎得没听明白呢?”
二郎和凝露凝夕摇了摇头,就连阿青亦是疑惑的朝我们看来,表示未听得明白。
“阿青同阿珍是双生子,生得一模一样难以分辨。可我们兄弟几人却是知晓的,阿珍,”沈熙寰苦笑道:“耳后有颗红痣。”
“你是说,”凝露惊讶道:“你发现啊宣王妃耳后没有红痣,可贤妃而后却有?”
沈熙寰咬紧了唇点点头,二郎赶忙上前撩起阿青右耳的长发,大惊:“红痣,你是阿珍?”
“我不是阿珍,我是阿青啊。”阿青往耳后摸去,触及那颗红痣之时亦是瞪大了眼睛:“我耳后何时生出一颗痣来了?”
我们见阿青的模样不像说假,都蹙起了眉。
如若贤妃真的是阿青,那这颗红痣如何解释?如若她是阿珍,又为何要坚称自己是阿青呢?
二郎转头对沈熙寰问道:“你同大皇兄便是因着这颗痣,以为自己娶错了人?”
沈熙寰苦笑:“没错,是以我才认为定是阿珍不满足于宣王妃之位,才设下此计来个李代桃僵。你知道的,阿青什么都肯为她阿姊做的。”
“不是的,阿姊不是那样的人。”阿青摇头大喊起来。
“你这般说,他是听不见的。”我叹息一声:“既然当中有误会,莫不如我为他施个法,叫他可以看见你,亦是能听见你说话。你们便将此事说个清楚,可好?”
阿青咬着下唇将头转到了一边去,却没有再反对了。
我见状捻诀对沈熙寰施下术法,阿青的身影便出现在沈熙寰眼中。
“阿青。”沈熙寰一见阿青便伸出两手急步上前,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阿青往后退去,大声呵道:“别过来。”
沈熙寰脚步顿住,怔了好一会才将双手握紧了拳,颓然垂了下去。
阿青盯着沈熙寰道:“我们自小一同长大,你不是不知阿姊一向温柔善良,怎会贪慕富贵?”
“可是,”沈熙寰急急的解释着:“当初她知晓是我当上太子时,确实怪责过大皇兄和二皇兄将太子之位让于了我。”
“我阿姊何曾因此责怪过他们?”阿青气道。
阿珍并非在沈熙晨和二郎之间摇摆不定,她只是知晓他们兄弟感情要好,不愿见他们兄弟二人为自己生分起来。加上五人本就自小一同长大,她亦是不忍伤害二郎,这才迟迟不敢言明自己的心意。
她想着,只要装作不知晓他们对自己的心意,或许大家便能如同儿时那般,永远要好下去了。
先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起来,便开始着手立太子之事。世人都知三皇子性子懦弱,只知对两位兄长言听计从,实非皇位继承者的最佳人选。
可令人惊讶的是,太子最终还是落在了三皇子头上。
阿珍知晓是沈熙晨沈熙沐坚决拒绝了太子之位,并极力推荐沈熙寰后,心中颇为不安。
因为她明白,他们这般做,都是为了自己。
一旦登上皇位,后位便成了家国大事,再由不得他们做主。
沈熙晨和沈熙沐同她提起过,先皇这般雷霆手段之人,亦是无力叫他们的母妃登上后位,甚至连不再纳妃都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