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元亓
阿芜吓得浑身汗毛直立,僵硬地转过身来,强作镇定地回答:“前辈恐怕是认错了,我不是连红棉。”
“知道,你是树灵,也是连红棉。”阿芜面前的女子大步走进内室,头也不回地说,“进来吧!这里没外人。”
阿芜虽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仍然听话的跟了进去。
这是一个宽敞的石室,里面只有一个石榻一个长桌。长桌上放着一个有些年头的木盒,木盒表面的图案都有些褪色了。
“坐吧!”女子递了一个蒲团过来,然后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壶热茶在斟饮。
“谢谢前辈。”阿芜谨慎地应答着。
女子将茶盏推了过来,然后自嘲的说道:“我这么老了吗?都成了前辈了。”
阿芜自知说错了话,赶紧将头低了下去,一张脸半埋入了茶盏之中。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元亓,游江人,也是你前一任的师姐。”
“师姐好!”阿芜乖巧地回应着。
“我知道你的来意,也明白你是来找什么的。当年你在落星山一走了之,然后就消失了这么多年,你想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对吗?”元亓微微歪着头问着,額间散落了一丝碎发,有一种说不出的风情。
“额,嗯!”阿芜险些被迷住了,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当年你一声不吭的就散尽生机,就连魂魄也压制在了长剑之中,消失的干干净净。纪问将消息送到昆山后,向来不问世事的先生竟然破天荒的带着昆山六部的主事出了昆山,明面上是为了封锁北境的灵气,使北境再无这种灾难发生。实际上,他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复活你。”
阿芜没想到还有这种内情,顿时就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脑中的疑问也更盛了。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吗?”元亓将碎发挽入耳后,苦笑着说道:“大概是因为情敌之间的感应吧!”
“你没有听错,我爱慕先生,从见他第一面开始,整整爱慕了一百多年。当年我在昆山学艺之时就曾表达过我的心意,但是先生却说:“年少之人的感情短暂而炽热,但这不是真正的情爱。”所以先生拒绝了我。我却并没有灰心,想要等到长大以后再郑重的表明我的心意。于是我去涯岛做了交易,用我的宝剑换来了进出昆山的一日腰牌,然后我就看见了这个。”
元亓有些口渴,于是停下来喝了一杯茶,顺势将一旁的木盒推了过来,慢慢的打开。
阿芜的眼神瞬间被吸引了过去。木盒打开的瞬间就有一片耀眼的红光乍现,定睛一看,这正是当初自己随身佩戴的红翡玉佩。
“这块红翡怎么会在你这?”阿芜吃惊地问道。
元亓却并不搭话,仍旧继续讲述着:“当初你陨落以后,随着生机与魂魄的消散,你的肉身也被陆家的阵法吞噬干净,只留下这块玉佩掉落在你的长剑旁边。先生想要将这两样东西带回昆山,试图将你复活过来,却被连竹青拒绝了。”
“当时你阿弟还真是可怖,脸色阴沉的没有一丝表情,一言不发就跪在了先生面前,死死地把住你的佩剑不丢手。先生向来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只好放弃了你的佩剑,只拿走了这块红翡而已。”
“那后来呢?”阿芜忍不住接话。
元亓回答道:“后来,你阿弟就带着你的长剑回了万灵,然后以极其强硬的态度接管了昆山,随后又强制将门派南迁,迁移到了如今的位置。”
元亓看了阿芜一眼,随即拍着脑门说道:“瞧我,竟然误解了你的意思,你想问的应该是先生吧。”
“先生拿走你的玉佩之后就回了昆山,整日整夜不眠不休的钻研着复生的阵法。那日我上山之时,满心欢喜地带着一车的礼物准备献给先生。却没想到他竟然因为透支灵力晕了过去,晕倒之时手中还紧紧的握着这枚玉佩。”
“我不甘心几十年的痴恋就这么被你捷足先登,于是趁机悄悄的将这枚玉佩偷了回去。先生醒后自是不依,一个人单枪匹马的闯入了游江城中。”
“因为理亏,我被责罚了一番后不得不将玉佩交还了回去。我老祖向来最为疼惜我,又曾与先生有半师之谊。于是便借此提出将“溯”借给他,并且助他实施复生之术,唯一的条件便是与我成亲。”
“然而先生却拒绝了,他说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不希望外人能够插手。于是他便将红翡留下带着“溯”走了。再后来,他就彻底消失了,再也没人知道他的踪迹。”
元亓讲完就盯着阿芜看,一直将阿芜盯的发毛。正当阿芜想着要不要找个理由退出去的时候,元亓突然问道:“我真的很想不通,为什么新垣先生会选择你?论样貌,你比不得我;论才智,你比不上青黎;论能力,你比不过阿潇。难道只是因为你多陪了他几年吗?”
阿芜也想不通这个问题,她心中的疑惑一点也不比元亓少。于是两人两两相望,僵持了许久。
“师父,我回来了!”
洞口的地方传了了一道声音,将沉思的两人唤醒。等到话音未落之时,石室的门口就钻出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小六!你怎么来了!”
来的不是外人,正是一年前借机躲入万卷书中避难的连优。本来她该早点回去的,却意外的撞见了在此闭关的元亓,并顺利地拜入她的座下。还未等连优兴奋的拉起阿芜的手,就被元亓的眼神劝退了。
元亓呵斥道:“小优,不要忘了身份!”
连优这才赶紧后退了一步,规矩地行了一个山门的大礼,“拜见红棉老祖!”
阿芜可不敢受这一礼,赶紧伏低了身子回礼。两个人彼此僵持拉扯了一番后才又回到原来的状态,亲亲热热的躲到一旁说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