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下等人
东篱山共有三座主峰,主峰的平坦处才上有人居住,其他山峰均为试炼、采药之处。三座主峰按照高低位置分别划分给嫡系、内门及外门弟子居住。东篱山上生产翠竹,依照地势形状,将这三座主峰分别命名为竹山、竹谷以及竹溪。竹山地势陡峻,易守难攻,上面居住着东篱的掌门,以及陆氏与钟离两大世家的族老与嫡系;顺着山路往下,转过半座山峰便到了一个谷底,着便是竹谷。竹谷地势和缓,环境幽闭,是最适合与内门弟子潜心修行的地方;穿过竹谷往下行,沿着溪水往下,便可到达一块山腰处的平地,这便是竹溪。竹溪依山傍水、距离山下非常近,最是适合没有法力的外门弟子生存。
东篱的弟子共分为两支三个阶层。东篱一门在每年的春夏以及秋季会分别招收一次外门弟子。只要是在庇护的范围之内、身世清白、具有一定资质的弟子就会被收为外门弟子。外门弟子每隔三个月会进行一次大比,比武晋升之人可以迁居竹谷。竹谷内一年一次大比,外门弟子的前十名可成为内门弟子,内门弟子的前三名可以迁居至竹山,经过长老的挑选后成为近侍或亲传弟子。
“呸!这般呼来喝去的,明摆着就是拿我们竹溪的外门弟子当下等人使唤,什么东西!”张璟对着离去的那队人妈唾骂着。
身旁的谢一赶紧拉扯着他的衣袖,低声说道:“璟兄慎言、小心隔墙有耳。”
张璟却一把甩开他的手臂,加大了声音喊道:“我张璟做事顶天立地,才不怕这群龌龊小人。今日我便要看看,是哪些鼠辈敢去告密挑事,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张璟的这番话一出,一直在隔壁墙角偷听的几人本能的往下一缩,顺着墙角偷偷的溜走了。
“好了、张璟,你也消停一些。这些日子还不嫌闹心吗,别再惹事了。”
这时,一名粗壮的男子从卧房之中走了出来,适当的制止了张璟的喧哗。
张璟却越想越气,忍不住回身质问道:“难道你就甘心吗?大哥!上个月说是我们园中不够人数,硬是补了一名弟子过来挤着住。若只是一名普通男弟子倒也无所谓,可是那竹谷的人明显就是针对我们,硬是补了一名女子过来与我们同住。虽说如今我们能力低微,在东篱之内也没什么地位。但是我们也都是山下各个世家之内的清白公子。如今却因为这名女子被人四处指摘窥伺,你咽的下去,我可咽不下去这口气。前日里我就要去与他们理论,你不同意,非要将我们拦下。如今可更好了,觉得我们是软柿子好捏,又扔了一位尊贵的少爷过来。虽说上面的命令是要平等而视之,可若是磕了碰了,谁能保证我们不被责罚。这院内只有两件卧房,一间给了聂伊,剩下的那间再匀给这公子,真叫我们哥几个都睡在外边不成?”
“老二,你稍安勿躁,若是还信得过我,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处理。你先带着弟兄几个去打柴,剩下的事回来了再说。”刘庆语重心长的说道。
对面的张璟眼见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气鼓鼓的带着工具往后山去了。
就在张璟他们几个出门不久,聂伊轻手轻脚的从卧房中出来,对着刘庆说道:“公子醒了!”
此时的路放一睁眼,便模模糊糊的看见一个蓝色衣衫的女子。这女子伸手在他眼前试探了两下后便径直出门去了,徒留下陆放一人在床上迷茫。
等到陆放完全清醒过来后,这才有心思打量着室内的样式。
很奇怪的,这并不是他的卧房。卧室内少了桌椅陈设,只有几架木床牢牢地挤在一起。房间的连接之处也没有垂帘遮挡,而是几个简陋的竹柜背对而立,把两个房间遮挡开来。
陆放从床上起来,沿着床铺与窗户夹成的细缝往外走,循着亮光,在另一个房间内找到了大门。
陆放刚刚抬脚从门口出去,就听到方才那位蓝衣女子正在说着什么“把房间让出去”之类的话。等到他被对面的二人发现之后,这才齐齐的转身见礼。
一礼过后,刘庆对聂伊试了一个眼色,聂伊就顺从的退下了。这时刘庆却迎了上来,热情的说道:“陆公子,我是这院内的主事,您若是有什么问题问我便可。”
方才醒来的陆放还未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只好顺水推舟,端着架子说道:“好!那你便说说此地是何地,我又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陆放的态度让刘庆有些不舒服的皱了一下眉头,然后迅速的平复下来,回答道:“回禀公子。此地乃是下等外门弟子的聚居之地——竹溪。竹溪之内共有六十个小院,从甲一到丙二十一次排列。每个院内可容纳十名弟子居住。在修行期日内,每个小院内的弟子除了要领认洒扫、巡逻之职,日常的起居饮食也是要自行解决。每十人中会推举处一名主事,负责安排院内的工作事宜。而您,正是昨夜被岁禾公子亲自送过来的。说是因为犯了错,要再我们丙十六的园中磨炼一番。山下日子辛苦,怕是要让公子您受累一番了。”刘庆的语气虽然越来越恭谨,但是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坚毅,大有蓄势待发之意。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陆放这般习惯性的吩咐了一句,然后就气势汹汹的往外面走去。
这时,一直躲在厨屋内窥探的聂伊眼神闪烁,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陆放刚走到竹溪的关卡处,就被两名弟子趾高气昂的拦住了。
“站住!你的号牌呢?竹溪之内,无号牌者不允许出入!”其中一名弟子眼睛都不抬的说道。
“滚开!我要去找岁禾!”陆放愤怒的扒开两人手中的长剑,想要冲出去,却被赶来的其他哨卫挡住了。
“我再说一句,滚开!不然我就动手了!”陆放攥拳吼道。
然而并没有人在意他的愤怒,在陆放动手的一瞬间就齐齐上阵,三五之下就将陆放结结实实的按住了长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