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屋顶上,发呆。无聊的看着云梦的来信,说是大婚之期已定,让我速速归去。
白洛来到我身边,给我披上外套,我拒绝道“我不冷!”
他收回外套,坐在我身边,他拍了拍肩膀说道“我的肩膀,可以暂时给你靠靠!”
我也不扭捏,直接靠了上去,我说“不要说话,如此,便好!”
他身上淡淡的竹香,渐渐抚平了我的思绪,等我好不容易舒缓,才开口,我问他,那个法器,是什么?
他纠结了一会,才回答“是别人送的,说是可以抵挡天罚!”
我慢慢直起身,看着他,难怪,上次天罚,我们轻而易举的躲过。我质问道“你们作弊?”
他垂下眼,不敢与我对视,他说,他没有乱用过。
“可,这个东西,能让其他界的人放肆的使用法术,再无所顾忌,人间,将会生灵涂炭。他们,是谁?”
白洛,没有回话。
我站起身来,“即是如此,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们有缘再会!”
他问我,“要离开了么?”
我回道“本就不应该有任何羁绊!白洛,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本尊不会手下留情的!”
当我飞身进房间里,曦儿却不在了。怎么可能,根本就没有任何动静,是什么人,能在我眼皮子底下偷走曦儿。
我仔细翻找,才发现,这个房子里竟然有密道,内心一沉。我让珊珊从密道出发去寻找曦儿,自己去找白洛,他居然坐在凉亭里悠哉的弹琴。
他看见我来,笑了,“不是说,要离开了么?”
我上前说道“曦儿不见了!”
他竟丝毫不诧异,“哦?什么人竟能从战神的眼皮子底下劫走您的孩儿?”
我握紧拳头,很是失望,我以为,他是曦儿的师傅,最起码,不会害他“曦儿在哪?”
他笑了,“我怎么会知?”
我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询问“曦儿,在哪?”
也许是看出我的不耐,他请我坐下,喝杯茶,听一曲,放松一下情绪。
我真想揍他,可他拿出曦儿身上的火灵珠把玩着。我没好气坐下来,他给我递上一杯茶水。
我怎么敢喝,他给的茶,可他说“茶不喝,就凉了,人也就凉了!”
我无奈,只能,端起茶杯一口闷下。我苦笑,“你居然,又对我下那种药,我以为,我们是朋友!”
“朋友?说出来,您自己信么?”
我支撑不住瘫倒,他接过我,抱住我,他扶住我的头靠着他的头,他理了理我的刘海,感慨道“为什么,那样不听话?”
我闭上眼,身上起鸡皮疙瘩,恶心死我了,害得我浑身发抖。
他似乎想到什么,叹了叹气,把我抱了起来,抱回他的房间,把我轻柔的放在床上。他解开窥视镜,施法盖上。
他侧身上来,一遍遍抚摸我的脸,他说“落落,我好像真的有点喜欢你了,这可如何是好?”
我翻了个白眼,我问他“曦儿现在安全么?”
他说“我的徒弟,我自然不会让他死!”
只是不会死?
我看着他一脸真诚,也无话可说,只能闭上眼,沉沉睡去。反正,我什么也做不了,也无力反抗,还不如保持体力,伺机突破。
半夜,我醒了,转头看着他。他保持原来的姿势睡着,还算是君子吧。我动了动手指,这次比上次要好一些,应该不久就能动了。
白洛发现我醒了,只是看着我,而后跟我说,药和红线让我选一个?
红线是什么鬼,不会是我以为的那个吧!就很无语。
我问他,你知不知道,红线是代表什么?他说,他当然知道。
要不是知道他目的不纯,我真的会怀疑他喜欢我,这是他的私心。
我问他,选什么对现在的我最有利,他说,红线,会少受很多皮肉之苦。
我闭上眼,似乎,我没有什么选择的余地,“那便红线吧。”
很快,红线缠绕在我的右手上,我抬眼看了看,我打趣他,“你似乎很开心!”
他说“嗯!”
我说“白洛,不要对我投入感情,我是你嫂嫂!”
缠绕红线的手顿了顿,他说“我知道,我开心,只是因为,不用那么为难!”
“最好如此!否则,哪怕选红线是最温和的路,我也不会选的,你要管住自己的心!”
他缠上红线,准备离去,可他坐在床沿很久,又躺了回来,他许诺“放心,我管的住,天下美人多了去,我又怎么会觊觎大哥的女人!”
我看了他一眼,不再理会,继续睡着。
第二天清晨,我看着他衣冠不整的看着我,真不知道他身上的印记是怎么搞出来的。他调戏我,他说,昨晚味道尚可,在他没有玩腻之前,还是留我一命。
我皱了皱眉,并不应答,只是将脸转向一边,配合演戏,呵斥道“滚!”
他随即强势的转过我的脸,亲吻了我的额头,竟然有一丝虔诚的味道,而后笑着离开。
我擦拭着额头,非常嫌弃。他走后,我看了眼监视我的镜子,随即挪开眼,雕虫小技,何足挂齿,这手段越来越不高明。
人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和听到的,可是眼见真的为实么?我背过身,试了试,法力恢复的七七八八了,我布下迷魂阵,用一个纸人代替我躺在床上。
我先报了信,而后用神识搜索白洛的府邸,发现,曦儿根本就不在这里。
回到房间,月牙儿带着珊珊找到了我,我推测,曦儿大概率在天宫,思量再三,我们的方案是珊珊代替我在这演戏,而我回天宫找曦儿,顺便参加云梦和子非哥哥的婚礼,那个纸人用来替代珊珊。
我起初是不愿意的,可经不住月牙儿和珊珊的胡搅蛮缠,月牙儿将红线强势转移到珊珊的手腕上。
离开前,我询问珊珊,是否真的愿意,她说不过就是一场戏,这是她的特长,她正好试试水。我跟她嘱咐,女孩子在不能确定对方心意前,决不能把心交出去,否则等待自己的皆是苦难。
离开后,我坐在月牙儿神器上,满眼担忧,这时候的我,哪有心情观礼啊!
路上,我们碰上两位仙友,飞身错过的瞬间,我叫住他们,我问他们,怎么突然改了道?
他们说是贺礼忘带了,我轻笑,“你们觉得,本尊会信?”
他们问我,是谁?
月牙儿上前,说道“战神你们都不认识?”
他们像是瘫软在地,对我说道,不是故意见面不相识,他们也就是送信的。
我看完信,心伤了,这个孩子,宁愿送信给阿姐,也不愿来找我!
我跟着他们来到一处密林,这里是我训练曦儿的地方,我轻车熟路的去到一个小屋里寻找,却不见人影。
打斗的痕迹和地上的血迹,再一次打击我的心。我撑着木门,一遍一遍强迫自己冷静,我召唤白虎,让他循着气味找曦儿,最后的地点,是天山的山脚下,还是晚了一步。
一想到曦儿那么聪明,一定努力的逃过,被一次次的发现,打斗,受伤,逃亡,再被抓走,一定很绝望。
那一刻,我再也没有理智了,开启召唤术,“诛神!”
诛神应声而来,我跟着它去了天宫。没想到,真的是天后。
堂堂天后,居然在拜佛?她手握佛珠,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停留,反而是我沉不住气,“母亲,曦儿在哪?”
天后嘲讽笑着,“母亲?本宫,可没有你那么有出息的女儿!”
我直直下跪,我祈求她,“都是做母亲的,希望天后,能体会我的心情!”
天后笑得疯癫,“都是做母亲的,可你的母亲,一点都不体谅我,她是我最好的姐妹啊!”
我匍匐在地,“千错万错,是我沈家错了,曦儿也有一半君家的血脉,他是无辜的!”
“君家血脉?他当真有么?”
“他有没有,君家血脉,您一测便知,我的话,您根本不信!”
天后抬起头,站起身,她说“你错了,我一直很相信的!只是,看见你,我的心都会痛到无法呼吸,所以,这么多年,我对你视而不见,也从不招惹你!”
礼炮声响起,天后把我扶起来,抹掉我的眼泪,她说“神是不可以轻易流泪的,你的眼泪会汇聚成狂风骤雨,形成天灾,淹没寻常百姓家!今日,是我女儿的大喜之日,她希望你能高高兴兴陪她出嫁!”
她牵着我的手,一步一步去往云梦的宫殿,她说,小时候,她去看望襁褓中的我,她一伸手,我就紧紧抓住她的手指。
她做梦都想要一个女儿,一看到我就喜欢的把我抱回家,说是,给阿泽找的媳妇。她那时候,因为阿娘身体不好,把我带在身边养着,度过了最磨人的岁月。她是真的把我当成女儿般看待。
也是那时候,她和帝君有了云梦,因为怀孕,不得已将我送回。
后来,她如愿生下女儿,总算是儿女双全,可是,上天,并不想我过得太幸福。
她这一生,行善积德,无愧于心,可为什么,上天不厚待她,她问我“落儿,我何过?要受这般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