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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信你个鬼

  毕竟有什么比被压扁在地上扣都扣不下来的难受?

  三年,那座塔里的试炼千奇百怪,不断铸造打磨着这副身体,他也想知道到底能耐玄月何。

  醉翁之意不在酒。

  小九身上多少伤他都要悉数讨回来。

  一寸开一寸合,夜北的攻击速度越来越快,几乎达到了伤势愈合与受伤一样的速度!

  就算能无限愈合伤口,可还是会疼。

  “夜北寒这就是你的认真吗?!”

  大乘初期已然可在这片大陆驰骋,一个元婴后期而已,怎如此猖狂。

  官大一级压死人,就算是微乎其微的差距也是致胜的关键。

  扣住脖子这动作还是很简单的。

  不过因为惯性,两人都直冲一个方向,失去了视野。

  只看到不久之后远处上升的飞扬尘土。

  夜北在其下,地面被砸出人形坑。

  毫发无伤。

  “君子之行度于礼,无恻隐、羞恶、辞让、是非,非人也。”

  那眉间清绝也染上了一抹妖异的艳色。

  矿场房屋内,绿光正循环道道如人形,笼中中碎裂的白骨正悄然愈合……

  绿光中赫然出现一只白骨爪,将寻音牢牢抓在手里。

  个子矮小、黑梭眼眶、圆滑脑袋、白森骨架,扛着那把铸造无数重组的骨刀乘着寻音破出。

  昏暗夜中,即使是微弱的光亮都能引人注意。

  “!!!”他来了!

  分心之余,被夜北反手一记冰锥由上而下。

  “你就学了这点没用的伎俩?”符咒阵法双绝的慕九黎就教出了这样的徒弟,“你可真是辜负了……唔咳!”

  心口的伤势本就没完全愈合,现在又添新伤,而且冰锥里还有其它东西。

  夜北反欺压而上,右膝抵在心伤旁,参着邪气的血源源不断涌出,彻底将压抑的灵力释放。

  眼里的嫣红倒影着波涛,层层海面席卷,力量纯厚磅礴让人无法反抗,似听得阵阵龙吟,响彻山河。

  “辜负的怕是你。”

  夜空下,睥睨傲世,如临王之降临。

  手悬水源,似本是他的所持物那样得心应手,不成型的水源慢慢化成一个水球,其中包裹的东西玄月再熟悉不过。

  木戒。

  “还给我!”

  心头血的流失让玄月的声音变得嘶哑,第一次失去冷静。

  “还?”虽然一个成人一个少年,一个大乘一个元婴,可少年给人的压迫更强,冷哼笑道,“她从未说过赠予你,何来的‘还’?”

  “你又不在场,怎知他没送我?”

  一个急切一个却笑的更为灿烂。

  灿烂到像是在炫耀独有的心爱物,五指却陡然收紧,“她送你什么了?”

  微笑之下暗藏着赤果果的警告。

  破碎的木戒连一点碎屑都没有,玄月也不再挣扎,但眼中暴戾加深,四周灵力突然变得暴动。

  “血祭。”夜北无法再压制,后退几步,“你还留了这一手。”

  “你真以为他们离开了限灵圈便自由了?夜北寒,你的格局太小了。”

  凭风凌空,衣摆随风,以血为契,占身为傀。

  “喂小鬼!”刚还和自己呛声的女孩没了声音,整个人弓着身变得十分不对劲,“小九!”

  “……”脑内没由来出现弑杀的念头,“矿民…有问题…别,别管我……”

  “你一个人可行?”

  “你,地契,准备,好。”

  现在的表现有点像是口吃,但那副桀骜的姿态依旧。

  在限灵圈里设置血契,确实够卑鄙,不过眼下是好手段。

  顾文宇暴躁的从头到尾撸了下发丝,显然是不想把九黎扔在这,‘啧’了声后才离开。

  灵脉已经打通,剩下的正好可以验证下这几年的锻炼成果。

  察觉到主人呼唤,一串绿色从远至近,带着一白色尾巴飞速赶来。

  玄月不是要见青云宗九长老吗?让他见就是了。

  人都有欲望,或大或小,邪气只是将欲望转换成杀戮从而达到控制人心的目的。

  换句话说,这些人是祭品。

  师祖老鬼跟她聊过鬼傀的事,当然,包括那从未见面名声却如雷贯耳相当狼藉的老爹。

  但由老鬼口中所说,那团黑影在他看来连锅炉上的煤灰都不如,可对于其他人来说,这就是灾难。

  灵元大陆是个低阶大陆,大乘期者寥寥无几,更别说升仙化神的了。

  很自然的,拿到寻音的那刻,熟悉的旋律在五指的合作下飘扬。

  仿佛春雷阵阵,万物萌动,氤氲着勃勃生机,月光与眸中琥珀光相辉映。世间沉郁连同草木都敛去了生机,起势轻灵柔缓,得心应手的像练习过无数次。

  笛音将他们带去了另一个世界沉沦,铺就了一个新的时空,铸就的世间从此有了画面,沉浸在自身美好的幻想中。

  没有杀戮、没有饥饿、没有蛮荒、没有权利,却是一个完全可以放松自由的世界。

  所有被侵染的灵宠纷纷跟中了邪,往笛声方向赶。

  本快要暴动的人们此时就像是被安抚的猫儿,相当乖顺。

  “来了!”

  控兽驭兽世间唯有寻音笛能做到。

  玄月凌空寻找,终于在底下看到了那位惦记许久的男人。

  只是,那男子已然没了从前的嚣张和肆意,反而愈加清冷。

  还有,他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显然夜北也发现了九黎的气息靠近,憋足了劲儿灵力内推,血跟不要钱似的大口大口往外吐。

  等九黎赶到便看到这副场景,同时,玄月也落地了,看到一边吐血做戏的某人不由得嘴角抽搐。

  这血也吐的太多了吧!

  再反观夜北满脸痛苦坐靠在石头上要死不死的模样,有种叫委屈的东西在玄月心里扎根。

  “不是我干的!”

  虽然许久没见想说的话一大堆,可玄月还是鬼使神差的蹦出一句。

  “嗯。”用灵息探测除了将血液倒流逼出体外之外,根本没事!

  淡淡一个字,却让玄月喜出望外。

  “你…信我?”竟然不信徒弟,难道也对他有特别的情感么。

  “信你言而有信不再伤我弟子…”

  “…信你回头是岸不再为虎作伥…”

  “…信你出手伤人毫不犹豫…”

  “…信你滥杀无辜毫无怜悯…”

  “还是信你…”九黎并没有任何动作,但每一句都化为尖刃,将他伤的体无完肤,“…信你为他人操控而身不由己,我信你个鬼!”

  从踌躇到震惊再到无所谓,最终还是悲切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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