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记忆
众大汉心头更是惊喜,再次跪服,喊道:“我等愿誓死追随公子,永不背叛!”
天澜大陆,历来尚武。修炼界更是强者为尊。各修炼者谁不想追随一名绝顶强者,走向至尊之路呢?
兰谨最终还是收下了这批暗影。只是他要求:即已归服于他,便服从调命,永不得背叛。短期内归于各处融入平民生活,等待调命。
待得众暗影散去,总管施礼问道:“公子放心。日后我一定好生管理这批暗影,好好为公子办事。只是公子为何不让我出面指证安小洁?”
兰谨微微笑道:“再多的证据于事无补。指证她也不过多牺牲你一人。不如保存实力,留待日后。”
总管奇道:“莫非公子让我继续留在雷府?安小洁被囚,我也会被监视怀疑。只怕难得重用。”
“不必担心。只要你现在没暴露。继续留下便不会有事。安小洁那般深沉隐忍,居然面对风雨楼和暗影暴露的情况依然镇定不乱,必定另有底牌。而且在她心中,那是远比风雨楼和暗影更令她放心、信赖的力量。”
“你要做的便是等待时机,探出这股力量。决不能让她转移到雷傲天的手里。”
“短期内无论发生何事,她只会蛰伏,自然也不会让你出事。而雷府其他人,心气高傲,不会把你放在眼里。你只须好好呆着,如以往一样,做好她的总管便是。”
“另外,将这百余名暗影挑选出一部分潜伏到兰家集周边及大晋边防军中。过阵子我另有安排。你自行留一些在身边好用,其他的设法潜入南脊州驻军、南脊州城防军中。”
雷府总管大喜:果然跟着兰公子,做的都是大事。跟在那安小洁身后的所作所为,虽偶有为太子办的影响政局之事,可更多的都是宅斗中的阴私龌蹉上不得台面的事,众暗影们早已憋屈恼怒不已。他可以想象:当暗影们得到指令时,心潮澎湃、激动热烈的场景了!
迷茫中,雷杰夫走进了父亲的藏书楼。
雷府的藏书楼,极少有人进入。雷杰夫印象中只有三人曾经进去过:雷胥、雷傲天、云烨。
他本是不愿来的,这里不属于他。但在令他头疼欲裂的记忆里,似乎有一道声音不停回响,是来自藏书楼的呼唤。他便鼓起勇气向着藏书楼走来了。
走在楼道漆黑的过道上,雷杰夫心中奇怪:父亲的守卫们都去做什么了?竟然无人阻拦?
他曾经渴望进入藏书楼。那里有他极感兴趣的修炼功法和各类书籍。他也曾有过金戈铁马、策马沙场的梦想。可是,母亲安小洁却极为不喜。他害怕母亲生气冷脸的样子,更怕她冰冷的眼神和拒绝的背影。那被世界抛弃和隔绝的孤独和恐惧如影随行,是他此生最大的绝望和阴影。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如此恐慌的活着。从他记事起,便一直如此。
雷杰夫一入藏书楼,心头的纷纷扰扰顿时消散,整个身心安宁澄静。这种安宁的感觉令他沉醉,令他心酸。他的这一生中,极少感受到这种舒适的感觉。
模糊中,书椅摆设和气息竟令他如此的亲切和熟悉。他想:必定在他被替换的那段记忆里,藏书楼曾是他很熟悉的地方。想必生母安倩时常带他在这里停留。
雷杰夫的心越来越沉静,越来越温暖,越来越柔软。此刻的他愈加思念自己的母亲。那是与面对安小洁时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黑暗中,一高大身影立于窗前,似已等候良久。
“你今日救下安小洁时,未曾看过她一眼。我便知:你会来。”雷胥低沉的声音响起,“你本该是这座藏书楼最熟悉的主人。它已寂静太久。”
雷杰夫刻意忽略了他后面的话,微微一笑,略带讽刺地说道:“难怪我一路畅通无阻,原来是您老正在此等候着。不知雷老元帅等着我这个不成器的东西上门来,有何赐教?”
雷胥不语。
雷杰夫“呵呵”地冷笑两声,走到一旁的躺椅上躺下。他从来不敢如此放肆地对待雷胥或安小洁,甚至不敢大声地对待任何人。唯一一个让他敢于表现自我敢于立直腰杆说话的人如今也已经离开,去了别的男人的身边。
在这个令他浑身舒适愉快的藏书楼里,看到雷胥的时候,他的心情无法控制地焦燥烦闷起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肚子的邪火在心上狂嚣、喧闹,令他如此反常。
他也曾渴望过与父亲亲近,能得父亲的关爱、陪伴和教导。
兄长能日日得父亲陪伴指导,那般强大,受众人吹捧尊敬,他一直羡慕得很。
可是,此刻父亲靠得如此近,他却烦乱、反感。他甚至觉得:曾经的自己多么幼稚可笑!他怎么能企盼一份永不回归的父爱?
那么强大的一个男人却护不住自己的妻儿,令自己的爱人被“失踪”,令自己的幼子记忆被替换。他功法再厉害,又有什么用?
面对一个最有可能杀害了自己的爱人的恶妇,他什么也没做,甚至一点出手惩处的表示都没有。
安小洁害死了母亲安倩!雷杰夫对此没有一点怀疑。当他恢复那段失去的记忆时,他便已经确定。
应该已无爱了吧!毕竟母亲安倩“离开”太久。雷杰夫如此想着。
父子俩久久沉默着。
一道虚影无声地出现。那是一名身姿优美的女子。
这个时候出现的虚影自然不会是无关的人物。雷杰夫心中一阵激荡。他走近虚影一看:女子眉目如画,温柔典雅,果然是他记忆中看到的那名美妇人,他的母亲安倩。
雷胥隐有几分愧疚,说道:“你的母亲安倩博学多才,温柔体贴。是世间不可多得的女子。却因我之疏忽,令她一去二十九年,音讯全无。”
“但无论她在何方,总会日夜挂念你的。”雷胥看向雷杰夫,伤感地说道:“她本患有心疾,不可生育。可她坚持。我无奈,只好带她回到本家求药。虽平安生产,却留下病根。她常年体虚乏力,需以多种地阶高级养生液露温养身体。恰好洛日森林药材繁多,且灵气充沛。我便自请常驻南脊州,收集药材为她炼药。”
雷胥时常在想:倘若当初不那么任性,带着安倩母子长住本家,或许一切都将改变。
可是,一切都晚了。
“你本名雷昊。这是你母亲为你取的名字。你出生当日,便由你的曾祖母亲自将你的名字上在了雷氏家谱。雷氏家谱是雷族核心层嫡系家谱。这代表着你母子被雷族认可的身份和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