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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寻找 第六幕

宝光传 夜月君吾 2573 2024-07-11 19:02

  秋风送爽,百叶飘香。蓝磷坐在竹屋的凉棚下,一边忍着脸上的疼痛,一边让黄明仔细地上着药。

  这时,那老伯一直低着头跪在蓝磷的面前,死活不愿站起来。那小女孩也蹲在那老伯身边,抱着老伯的手臂,神情慌张看着蓝磷和黄明。此时,在她的心里也不知道是惊还是忧。

  没过多久,那老伯看到蓝磷脸上的伤也处理得差不多了。于是,他便开口道:“殿下,小的叫阿福。在这里住了差不多有十年了。”说着,他看了看身边的那小女孩,介绍道:“这是我孙女,叫阿珠。”说完,阿福便示意了一下阿珠。随即,阿珠便对着蓝磷和黄明默默地点了点头。

  此时,阿福看着阿珠那乖巧听话的样子,流露出十分怜惜的眼神。于是,他惭愧地开口道:“这孩子今年10岁,自小就父母双亡,一直都是由我独自抚养长大的。她天生就胆子小怕生人,所以我也没敢让她走远。这些天,我得了风寒一直也没见好。她看着我难受,便独自一个人跑了出去。没想到......”说到这,阿福看了看蓝磷又立刻低下了头,没敢再说下去了。

  听到了阿福的话,蓝磷便开口道:“福伯,您先起来,这次的事是一场误会。您看,我的药已经敷好了,您就别再这样了。您先起来,我们再慢慢说......”说到这,蓝磷便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黄明,示意让他去把阿福给扶起来。

  见状,黄明立刻走了上前,拉着阿福的手臂想让他起来。于是,阿福才战战兢兢地站了起来。此时,蓝磷对着阿福开口道:“福伯,其实我们这次前来,是有事想请您帮忙的。”

  闻讯,阿福看向蓝磷毕恭毕敬地低头行礼,回道:“不知道城主大人找小的有什么事呢?”

  于是,蓝磷便开门见山地道:“这次的到访,是想请您带我们去找灵犀矿。”

  此时,阿福一听到【灵犀矿】这三个字便立刻愣住了。过了许久,阿福才反应过来。他在心里想了想,对着蓝磷回道:“回城主大人的话,小的以前确实是矿工班的班头。但城主大人您要找这灵犀矿,恕小的无能为力......”说完,他恭敬地向着蓝磷行了一礼。

  见状,蓝磷便十分奇怪地问道:“......这是为什么啊?”

  此时,阿福一脸为难地开口道:“这矿不祥呀!!只要跟这矿粘上了边,都会带来厄运!!是灾难!灾难呀!!”说到这,阿福面容开始扭曲了起来,显得十分难过。于是,他看了看一旁的阿珠,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然后便开始慢慢地述说起来。

  “自古,这座蓝苍城就是因为矿脉丰富而响誉神州。靠着灵犀矿我们这些做开采的,才能丰衣足食养家糊口。虽然每次一个班子去,回来就没剩多少人。但还是会有很多人甘愿冒这个险,就是因为这其中的利益相当的大,也因此引来太多人的觊觎。虽然蓝家世代守护着这矿脉,即使再怎么防范还是会有引来不少的祸事。总之不是因为开采而死的,就是因为被人半路截杀而死的。所以,每一块灵犀矿都是用一条条的人命来换取的......”

  说到这,阿福的鼻子一酸,眼眶也有点发红了。他强忍着,继续道:

  “当年,我带着矿工班去采挖。回来的时候,刚好就在上元之变的前一天。那一趟的采挖,十几个人去,就几个人回来。当时,大家身上都背着采好的灵犀矿石回来。就在那天的夜上,我发现了山路附近有一只兔子,就想着去把那只兔子给抓回来,好给刚生产完不久的儿媳妇补补身子。当时,我眼看着所剩的山路也没多少了,就让其他矿工先行一步,好下山回家过节去。谁知等我打好了兔子,满心欢喜地走回去的时候,就发现山脚下全都是尸体!”

  此时,阿福的神情很是难过。他深吸了一口气,继续道:

  “当时,四周黑乎乎的一片。当我看清楚的时候,就发现那些尸体全都是跟我一起上山的那几个矿工呀!于是,我便快步走了上前,查探了一下他们的情况。我发现他们全部都是被人一刀毙命的,身上所有的灵犀矿都不见了。当我查看完之后,刚抬起头来就看到了蓝苍城的主城楼方向起火冒烟。那浓烟滚滚的,一直冲向了云霄。我一下子就惊呆了,立马往自己的家里赶去。结果,我还未进院门,就看到房子被烧得火光冲天。那时候,我立刻大声地喊我儿子和儿媳的名字,但无论喊多少次都还是没有人回答。我想起我那刚生的孙子......我那只见过一面的孙子呀......我......我就......”

  说到这,阿福开始有点说不下去了。他的泪水在发红的眼眶里打着转。此时,阿福昂了昂头,不停地眨着自己的眼睛,强行把自己的情绪压了下去。

  这时,阿福看了看蓝磷,继续道:“我当时都急疯了,四处找能灭火的东西。但是我怎么扑呀,打呀,泼水呀,也灭不了那火,那火实在太猛烈啦!我根本无法靠近,实在没了办法。我只能躲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家被烧得什么都不剩了。就这样,整座城的大火一直烧了三四天。直到四周再也没东西可烧了,那火才熄灭了。后来,我重新回到了我的家,什么都没有咯......呜呜呜.......”

  这一刻,阿福再也忍不住了。他的脚一发软,便跪在了地上。他一边哭着,一边用拳头打向了地面。等过了好一会儿,阿福才平静了过来。他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才开口道:“后来我还抱着一丝希望想去城里走走,想看看在那些难民堆里能不能遇到自己的亲人。可是找啊,找啊,怎么找都没找到我那儿子,儿媳妇和孙子......”

  这时,阿福低着头,紧闭着双眼。他想起当时的种种惨状便不禁地摇了摇头,用手不停地锤打着自己的胸口。然后,他又抬起了头来,深深地长叹了一口气后,再继续道:

  “再后来,我勉强平复了心情,就去了蓝家保管灵犀矿的矿库。到了那里发现已经被洗劫一空,所有看守都死了。我看了一下那些尸体,发现全部都是一刀毙命的!然后,我就想着再去找找,还有没有认识的矿工。我去到他们的住处,发现全部都被烧毁了。除了我,所有与灵犀矿有关的人,一个不剩的全都杀光了呀!”

  这时,阿福的内心万分地委屈,用控诉一般的神情看着蓝磷。站在一旁的那小女孩看着阿福神情,也跟着哭了起来。她用自己的小手,在阿福那满布皱纹的脸上,不停地擦拭着眼泪。

  这一刻,蓝磷和黄明听到了这里。他俩看着跪在地上那老伯和那小女孩,内心既是愤怒又是心痛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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