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殿中的所有目光都落在了蓝磷的身上。此时,站在蓝磷附近的皇妃娘娘和朝阳公主都有点惊讶地看着地上的蓝磷。随即,她俩立刻回过头来看向了皇帝,然后一并也跪了下来。皇妃娘娘和朝阳公主都把头深深地叩到了地上,跟蓝磷一样久久也不肯起来。
这一刻,皇帝看着跪在地上的三人。一个不愿嫁,一个不愿娶,还有一个极力反对。一想到这,皇帝的心里便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此时,皇帝心想道:“也罢,虽说赐婚是想拉拢蓝家,好稳住其他家族。既然现在已经闹成这个地步了,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再闹下去就实在太难看了。连蓝磷也主动请求退婚,怎也得找个台阶下。”
于是,皇帝便对着跪在地上的三人,开口道:“好吧,你们都先起来吧。”
顿时,跪在地上的三人一听便缓缓地站了起来,一同看向了皇帝。
此时,皇帝对着蓝磷道:“蓝磷殿下,是朕教女无方,让殿下您见笑了。”说着,他微微地显得有点惭愧的意思。
闻讯,蓝磷立刻对着皇帝行了一礼,低头不语。
见状,皇帝叹了一口气。他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皇妃娘娘和朝阳公主,继续道:“既然,蓝磷殿下也不愿意。朕也就不再勉强了。”说着,皇帝用十分严厉的眼神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皇妃和朝阳公主。
顿时,她俩都纷纷地低头不语。
此时,皇帝回过头来想了想,便对着蓝磷微笑着道:“这次的事,让蓝磷殿下您受委屈啦。两家世代友好,不能因此就伤了和气。”说着,皇帝便举起了杯子,要敬蓝磷一杯。这一刻,皇帝十分正色地道:“在此,朕先自罚一杯。”说完,皇帝便一饮而尽。
见状,站在下面的皇妃娘娘和朝阳公主都不禁地抬起了头来看向皇帝。她俩看到皇帝这一举动,意识到自己所求之事终算是成了。顿时,皇妃娘娘和朝阳公主的脸上都流露出了喜悦之色,就像心中一块巨大的石头终于能放了下来了。
与此同时,站在一旁的蓝磷也在心里暗暗地松了一口气。于是,蓝磷上前一步,对着皇帝开口回道:“蓝磷在此,谢过陛下。”说完,他深深地鞠了一躬,礼毕便回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顿时,皇妃娘娘和朝阳公主也笑逐颜开地向着皇帝行礼答谢。然后,她母女俩为了答谢蓝磷的帮忙也走到了蓝磷的面前,恭敬地行了一礼后便双双离开了。
但此时,现场气氛还是非常的尴尬。坐在附近的一名大臣为了缓和尴尬的气氛便举起了酒杯,大声地喊道:“陛下,今天是上元佳节的好日子。臣要再次敬陛下一杯。”说着,他拿出十足的劝酒架势来,笑着把杯中的酒给干了。
这一下,大殿中的众人都立刻活跃了起来。文武百官都纷纷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要向皇帝敬酒,负责侍候的宫人们都殷勤地把酒给满上。随即,奏乐声渐渐地响起,舞姬们在殿中翩翩起舞。一瞬间,四周都呈现出一片欢乐祥和的热闹景象。
此刻,蓝磷和红锦也欢笑着举起了手中酒杯,享受着现场热闹的气氛和歌舞,一起开心地畅饮了起来。
这一夜,总算是在欢乐的笑语声中度过了。
皇宫,御书房。
经过一整天的应酬饮宴,皇帝终于回到了御书房。此时,酒劲有点上了头,他疲倦地坐在椅子上。那些负责在御书房内侍候的侍臣们都忙前忙后地为皇帝端茶倒水,毛巾和解酒汤都一一奉上。与此同时,明皓也已经站在一旁,默默地等待着皇帝的发落。
过了许久,皇帝醉酒不适的症状开始慢慢地缓解了下来。此时,皇帝仰着头躺在椅子上,用手摸了摸敷在脸上的毛巾。他慢慢地把毛巾揭开了一角,看了一眼还站在附近的明皓。这一刻,皇帝看到明皓的出现,便觉得十分的心累。于是,他不禁地在心里叹了一口,慢慢地开口道:“是你,教她们这样做的吧。”
闻讯,明皓立刻低头行礼,开口道:“回陛下,是的。”
此时,皇帝听到明皓的回答又长长地叹了口气。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于是,皇帝只好默默地盖上了毛巾,继续装作醉酒不适的模样。
就这样又过了好一会儿,明皓发现皇帝始终一语不发。于是,他只好保持着请罪的姿态,对着皇帝开口道:“陛下,臣以为这也是陛下心中所想。所以,臣才斗胆僭越,还请陛下恕罪。”说着,明皓对着皇帝深深地行了一礼。
其实,皇帝是很理解明皓的心思的。只有那么一闹,而且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事情闹得不可收拾了。然后,再让蓝磷主动地提出拒婚,那这事才算是真正地了结。
虽然最后的结果会弄得很不好看,也会把皇家的颜面扫地。但这样,也算是代表了皇家对蓝家是有诚意和态度的。即使最终联姻不成,那也是蓝家主动拒绝的。而且也只有这样,才能成全所有人的愿望。与此同时,也能让朝阳当着群臣的面,给蓝磷赔了个不是。也算是作为父亲给自己惯坏的女儿一点教训,好让她长长记性。
一想到这,皇帝的心里就如释重负。于是,他拿掉了敷在脸上的毛巾,对着明皓摆了摆手,算是赦免了他的罪。见状,在一旁的明皓也立刻叩头谢恩。没过多久,皇帝便扶着椅子疲倦地站了起来。他看了看站在一旁的明皓,便负着手慢慢地向着门外走去。
此时,月上中天。虽是十五的月亮,却看起来分外的朦胧。此时,外面空气十分的寒冷,皇帝站在寒风中迎面而吹,之前在宴会上的温香醉意也开始渐渐地褪去了。他定了定神放眼看去,御书房外的草木景色漆黑一片阴暗难辨。只能借着附近的烛光,才能隐约地看到一点点的白雪随着寒风飘了过来。
这时,皇帝就站在檐廊上看了看外面的景色,两名侍臣一直低着头站在御书房门外守候着。没过多久,皇帝便随意地伸出了一只手来,耐心地等待着天上的雪花落下。很快,一片又一片的雪花飘进了他的手里,瞬间在掌心之中融化了开来。这一刻,皇帝看着眼前的雪景便不由自主地开口道:“当年,也是下着这样的雪......”说着,他又抬起头来看了看天空。
就在皇帝刚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近侍官便把一件用皮毛做成的披风递给了明皓。见状,明皓接过了披风一路手捧着,跟在皇帝的后面走出了御书房。此时,他站在皇帝身后的不远处,看着外面的的雪景。闻讯,明皓也心有同感地开口回道:“是的,陛下。”
此刻,皇帝看着天上纷飞的雪花,不断地落在手里融化。顿时,皇帝有感而发地道:“可惜当时,朕得知消息的时候,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说着,皇帝一脸苦笑着道:“朕像疯了一般似的......现在想想也真的可笑呀。”说到这,皇帝开始回想起了过往,脸上露出了一副既无奈又伤感的表情。
此时,明皓听到皇帝的话语,心中知道是皇帝是故意嘲讽自己的。于是,他默默地走了上前,把手中的披风搭在了皇帝的肩膀上。然后,明皓往后退了几步,继续站在身后的不远处,继续不语。
就这样,过了许久。皇帝才慢慢地开口道:“幸好老天爷保佑,蓝磷还是活了下来。”
这时,明皓听到皇帝说到这,突然心里想到了些什么。顿时,他显得有点疑虑,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会不会刺激到皇帝的情绪。但明皓作为中枢首辅一职,他有责任要把一些事情清楚地让皇帝知道。于是,明皓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启禀陛下,臣收到消息,白瑛也来了皇都。”
顿时,皇帝一听便立刻转过头来看着明皓,一脸疑惑地开口道:“哦?”
此时,明皓看着皇帝,十分正色地道:“这次,白瑛是跟着白老城主一起来的。但在百官朝贺这段期间,他们一直都未曾露面。但也不知为什么的,臣总觉得他们好像在等待什么似的......”说着,明皓也觉得有点不明所以。
闻讯,皇帝立刻摆了摆手,一脸谨慎地道:“白珉那只老狐狸,派人给我好好地暗中盯着。”说到这,皇帝立刻想到了些什么。于是,他又问道:“那这段期间,白琮有什么动静?”
随即,明皓回道:“从白琮殿下的最近表现来看,好像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段期间,宫中的大小祭祀,祈福......等惯常的事务也都一切如常处理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的地方。”
顿时,皇帝越想就觉得越是古怪。于是,他转过身去看着外面的雪景,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道:“嗯......要是没什么,就赶紧让蓝磷回蓝苍城吧。”说到这,皇帝好像意识到什么,又立刻开口道:“啊,对了。东西一定要送最好的过去,而且要越快越好!”说完,他又转过身来,十分认真地看着明皓。
见状,明皓恭敬地行礼道:“遵旨。”
这时,外面的风已经停了,但雪却越下越大。在火光的映照下,能隐约地看到外面的树梢已经轻轻地铺了一层白色的积雪。此刻,皇帝默默地看着雪景,心中又忍不住感慨了一番。
没过多久,皇帝便重新打起了精神,对着身后的明皓,开口道:“开始吧,把要处理的折子都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