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记得,还有几下,眸子沉得厉害,心中的恨意却支撑着他,不肯倒下。
当最后一次,即将落下,接二连三的破门声赫然响起!吓得风连手上的荆条掉落在地!
那五个受害的家族子弟自帐中夺门而出,当先者受到鲜血的诱惑,袭向鲜血淋漓的风晓,惊吓过后众人纷纷出手,七手八脚地打晕了这些失去理智的人。
风易皱眉“先将他们锁在石牢,你二人好生看管!”指了两个家族子弟,吩咐下去!
“是!”
风易恍然大悟“修冥者的血液炼化而成的黑血丹,可使人嗜血癫狂,怪不得他们只是受些皮肉伤,原来,这才是其真正目的。”
风晓皱了皱眉,最终还是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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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空荡荡的晦暗天地间,一个满脸委屈的男孩儿抱膝而坐,蜷缩抽噎!蓦然而来的脚步,让他希冀地抬起头,正欲寻求那道宽阔的,可以遮风挡雨的怀抱,却被男人冰冷的推开。
“嫡庶有别,尊卑有序,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公平的,除非足够强大,在这强者为尊的世界才能睥睨一切,别人的怀抱不能一辈子为你遮风挡雨,今后你能指望的只有你自己!”
漠然的离去背影,让他冷然当场,以往义父那疼爱有加的形象在他小小的世界里轰然崩塌,这一刻,他失去了所有,独剩悲伤!
夜灯挑,营帐内血腥与药香交织,唤醒了梦魇之人,但愿梦与现实相反。
蓦然觉出有人,冷然地别过视线,当看清塌上坐着的人后,不由狐疑“石大人你怎会在我帐中?”
石惊笑而不语,拿扁木挖了点药膏继续为趴着的他涂抹腿上伤口。
“你的梦一定很悲伤,不如说来听听,让我为你分一些忧!”石惊为他缠好绷带,一脸好奇。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石惊用意何在,任风晓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只是在心中不喜这人,淡淡道““一些怪梦而已,醒了,便记不清了。”
石惊对他的态度不以为意,只是语重心长的喃喃“这个世界讲究的是实力,当你拥有他时,才能完全掌握自己的命运,如今便有一机会,认我为主,我会给你,你想要的。”
此前的屈辱,方才的梦,让他握拳透指,做了一个认真的决定。
“只要能让我得到想要的,我可以认你为主。”
石惊满意一笑,手腕张合间亮出一枚周身如阳,似有火焚的丹药“服下,你就是我的人了。”
穷途末路的风晓顾不得其他,在方刚血气影响下,一股脑吞下了药丸。
顿时五脏六腑如被烈火焚烧,疼苦犹胜方才的荆刑,是一种直达灵魂深处的至疼。
他一时间痛得说不出话来,却垂眸环抱于胸,隐忍着自己的痛苦。
若要杀自己,以他的能力大可不必如此,煎熬着,等待下文。
果不其然,他勾唇一笑“不错,有些韧性,也不枉我选你一场。”
话落,拿出一粒几近透明的丹药不慌不忙地塞进风晓口中。
入口的甘冽直击灵魂深处,如冰水般瞬间浇灭了风晓的灼痛。
方缓过来一口气,石惊便道“你已中毒,只有每月定时服用我特制的解药才能缓解,你必须无条件听命于我,做为奖赏,我也会让你报想报之仇。”
无所谓后悔不后悔,这一步在服药之时就有所预料,无所谓了,与其这样窝囊的活着,不如放手一搏,最起码不至于活活被恶气憋死,
在仇恨之心影响下,他彻底放下尊严,强撑着腿部的不适,下榻单膝跪地“晓唯主人马首是瞻。”
雪白的绷带渗出点点血迹,他却不以为意,低眉垂首,毕恭毕敬的展现着自己的忠诚。
“很好,我对你很满意,但忠诚不是表面,而是要有所行动,如今,我便安排你做一件事,以此来判断你的忠诚。”
“但凭吩咐!”
石惊对其耳语一番,见他闻言眸光闪烁,也不在意,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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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人马劳顿,风晓趁机摸到了石牢,却发现有人先自己一步,放跑了那五名发狂的风氏子弟。
正皱眉欲离开时,被风易风连堵个正着。
风连冷眼瞧了眼晕倒的守卫,质问道“风晓,你将那五名发狂的家族子弟放跑是何居心?”
虽然事情不是自己做的,但也正合了石惊的计划,他本就派自己放走五人,挑起事端,虽然不知道他的真正目的,但既然决定追随,便只能孤注一掷,没有反驳,而是真截了当的承认是自己所为。
“是我做的,又如何,怎么,这回你可是要将我打死。”
那一百下,历历在目,记忆犹新,他下的是死手,若非石惊赠药,这两条腿只怕早就废了。
风家兄弟没想到他会直接承认,微微怔忪,风易便一脸义正言辞的宣判道“不论谁罩着你,行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危害同族,都留之不得,乖乖受死,留你具全尸。”说话间已运剑袭来。
他乃气海高阶,隔阶如隔山,风晓又哪里是对手,不过这回他却没有一丝反抗,正如石惊吩咐的那样,直至剑入心头,他方踉跄倒地。
按着石惊的吩咐,打开了危机关头才能开启的锦囊,只见纸上写着“很快害晓之人便会陪葬。”
够了,这就够了,只要能拉他们下去,纵死无悔,这一生,他活够了,但愿来世,不再做孤儿,更不要做世家养子。
眸子即将闭合时,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男人宽阔的身形与梦中彻底贴合。
他知道自己的义父来了,可梦中的他,是那般绝情,即便现实中自己死了,他又能如何,报仇,杀了自己的侄儿,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风氏二长老风熊,那魁梧有力的身躯瑟瑟发抖,自己侄儿的剑上染着自己义子的鲜血,每一滴落下都让他的心为之多份颤抖。
他是自己故人的儿子,与自己有十年的父子情谊,往事幕幕,痛到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