猿镜闭关多年,终于成功的踏入了大乘期。出来的时候山外已桑田,龙岩国统治了磐安,一举成了周边最大的国家。
皇宫中有片开满蒲公英的菜园,再次见到水中月时他已步入半百。孤立的站在那,抬头望着天空中飞舞的小凤凰。
凤凰盘旋着,鸣叫着,凤尾划出一道道弧线,惊艳了所有能看到的人。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正巧瞧见了猿镜。
“师傅……”
山上山下,他白发夹中,而他犹如初见。
轻叹,问:“我听他们说,你退位了?”
“忆儿已长大,是个不错的明君。”
“他好像不是你的孩子?”
水中月浅笑,并未接答。
见他如此,猿镜也便不再多言。抬头一同望着天空中的凤凰,或许是感知到了他身上收敛的气息,小凤凰挥着翅膀也瞧着,几分警惕。
“觉醒了上古血脉的凤凰?没想到你生为凡子,境遇倒是不错。”
水中月并不惊讶,好似它再怎么厉害,于他而言都是普通的。
“离开皇宫后,你要去哪里?”
“养心庙。”
那个生长了一棵老梨树的旧寺庙。
“你父皇……”
水将誉,那个让猿镜暂时停下脚步的君主,在收复磐安国后没多久便撒手人寰。其妻子,也就是水中月的母后,那个养心观里用寿命燃烧,逆天改命才留的残喘生机的女子,跟着殉情。
痴情人,也是负心人。
挚友与心爱女子都离去后,痛苦了大半辈子的国师只是茫然的望着院中的老梨树,许久许久……
后来,为助水中月安稳登记,他又回到了那八卦阵里,寿命不多,那就燃烧精血。一次次推演,一次次化险为夷。终在最后一次为龙岩国推算出有灭国之祸后再也熬不住,像个生死不由己的木头摊在床上,想死死不得,想活也活不多,静等上天生生的折磨了几年后,终于仙逝。
“师傅,你要走了吗?”
猿镜的脚边有风微微环绕,他双手背立,仙者之势。
“我一直在寻一个人,他乃这天地间第一人。卜老说过,他在经历轮回,所以或许这一路上我早就遇见了?又或者是错过了。”
水中月茫然不解,猿镜也没多言解释。只是意味深长的多说一句:“又或者是你……”
还很晴朗的天空瞬间变得昏暗,压抑的乌云厚厚的遮盖住了整座京城。
风越来越大,吹得蒲公英四处飘散,美得凄凉。
猿镜愕然,瞧着把凤凰招进怀中安慰的水中月,他反而笑了笑,似默默的松了一口气。
“见有睽异之处,幸在知己,尚希见宽降恕……”
水中月定住身形,长袖放下时,猿镜已消失不见,耳边只剩下他最后的一句余音:“剑圣,望你早日归来!!”
狂风戛然而止,乌云也渐渐散去,
水中月怀抱凤凰,孑立不语。
……
离开龙岩国后,猿镜并未结束他的异乡旅行。他回到了剑门,自愿交出命魂去镇魂渊当那‘守墓人’。
关于守墓人的事,寻常弟子并不知晓,只知道剑门的天才排行榜是旁边有个名为‘守墓’的石碑,上面每隔一段时间便会出现几个名字。每当有弟子问起,导师们只是深深的叹息,悲悯的望着镇魂渊的方向说道:没事,只是有我剑门弟子坐化了罢了……
凡是踏入元婴的弟子,像结丹必须唔边界走一朝一样,他们也要被单独叫到镇魂渊上,门主会亲自为他们讲解何为守墓人。
“你来了?”
镇魂渊周边常年浓雾,哪怕路过的弟子向下看也看不见底、
猿镜缓步而来,站于身旁:“他们都走了?”
“刚走不久!”
话语顿了顿,慕先礼仔仔细细打量着眼前猿镜。此时的他气息内敛,相貌上更是完全与人族普通魁梧男子并无两样。
“你……可想好了?关于镇魂渊的事我人族从未诓骗天下生灵,一旦下去可真的是九死一生!你还年轻,大可不必……”
“九死一生并不代表完全没有生机不是吗?每隔几年便有寿命不多的人族弟子跳下这镇魂渊,都是天下生灵,我代表蛮兽族第一个下去,相信终有一天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身上有一个悲悯的气息,他释然一笑又道:“再者,若能活着出来,你剑门的规矩不是说了吗,在里面所得机缘与宝物都属于个人!我从小就命大,待若我平安出来,或许是一场泼天造化!”
慕先礼不语,那宽大满是剑茧的手掌默默的背在后面。
两人并肩,眺望迷雾中的深渊。
几十年后,猿镜的的确确走了出来。虽然满是伤痕,但他已从大乘成功的踏入了渡劫期。
凝气,筑基,结丹,元婴,大乘,渡劫,问仙!
若说元婴是一番霸主,那大乘便是一主之王,至于渡劫,预期说它是一个大境界,不如说它是修士成仙的‘闭关期’。一旦熬过劫数便可一步踏入仙门。
出来后的他昏迷了大半年,噩梦缠身,痛苦不已。哪怕是好不容易醒来,堂堂渡劫大修士像个无助的孩子失魂落魄的泪流满面。
“你见到了什么?”
镇魂渊越外面,虽说平安出来的几率很大,但好的宝物与机缘已被拿得七七八八,所以想要得更多久得越深入。猿镜既然抱着要生要么死的觉悟,定然会选择深入的。可每个深入能平安出来的修士所见都不同,这都要取决当时的境遇。
“里面的魔物可有异样!!”
他是这几百年除了卜老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醒来后门主与十大长老自然要前来询问。
那么多寿命代金的修士下去,最大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以最后的力量去斩杀里面试图冲破阵法的的魔物吗!?这几年天才如雨后春笋,是吉祥也是大乱的前兆!
猿镜缓了许久,止住茫然与悲悯的他只是指了指眉心:“朱砂……”
【朱砂点眉,红衣持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