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霁目瞪口呆的看着肖旭,“思明,你这话说的,你这是还想要大有所为是吗?”
肖旭细细品了品,“你说得对,我是可以大有所为。”说完就往院里走,拉起一个人就要游说洗脑。
王霁整个人都木在了原地,“我说得对?我说什么了?就对?”
累了,真的累了,王霁已经不打算阻止肖旭发疯了。坐在院外的台阶上,听着院里面人来人往,肖旭的声音格外的突出。
“算了,随他去吧。闹够了也就不闹了。”王霁轻声喃喃道。
“其实他也不一定是在胡闹,也许他是对的呢?”
突然一道声音出现在王霁头顶,“书院的未来总还是在你们这些年轻人手上的,所以书院的事你们的意见还是很重要的。”
王霁抬起头,只看见一道背影。谁啊?说些话这般的不负责任,左右是不用他来承担罪责。王霁这样想着,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
不过那衣服是真的好,看着挺贵气的。
嗯?王霁刚迈过院门,终于想起了那衣服是谁的。那衣服好像是殿下的衣服,那刚刚那些话……
想到这里,王霁看着四处拉人游说的肖旭,这些事还是别给这傻子说了,不然他更起劲。
“思明,走了。你还吃不吃饭了?春来楼的菜可要被抢光了。”
肖旭拍拍旁边人的肩膀,“你记住我说的啊!回去多想想。”回头对着王霁喊,“来了来了,走走走。”拽住王霁的手,“快点,可不能让他们把菜给我抢完了。”
少年总是意气风发,用一腔孤勇去闯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殿下,段大人在外请见。”
“请他进来。”
“殿下,书院的事究竟怎么回事?臣下已经有所耳闻,具体情况还是要听殿下详细说说。”段云阳一进来,参见完之后,急急的开口。
原昊拍拍段云阳的肩膀,“云阳放心,我去看过了。其实是我们的学子们自我意识开始出现了。”
“本来以为杨瑞将书院的人心收得牢不可破,没想到还是有人对他的教导有怀疑,甚至不畏惧当众动摇他的意志威信。虽然方法有些过于初生牛犊不畏虎了些,但这赤子之心,诚然可贵。”
“殿下看上去很开心。”
“开心,”殿下背身走向窗口,用手抚上窗边绿植,“开心,怎么会不开心,朕以为自己要与各卿一起用漫长的时间去使他们明白朕等的莘莘苦心了呢!没想到还能从他们那里得到回应。”
段云阳这才放心下来,“殿下说这话就老气了些,殿下也不比那些学子年长多少呢。”
“是吗?朕都没有感觉,感觉与他们早就不是一个年纪的人了。找不到那种少年轻狂的意气了。”那样狂热的心跳,一往无前的热血和冲劲,自己已经好久都没有在自己身上看见了。
原昊沉默了半刻,“不说这个了,朕今日在书院看见了几个少年,让朕深有启发。也许从内部瓦解书院内杨瑞的势力更为可行。”
快步走到书桌旁,冲段云阳,招招手,“云阳,你来。朕同你详细说说。”
已经到深夜,原昊与段云阳商讨到兴之所至,不觉困倦。后来齐峤垚也应召入宫,与两人一同商讨下一步的举措。张峰低头浅笑,时不时为他们添茶端点心。
在清水殿里,粼坐在床沿上,垂着头,双腿藏在衣裙里晃来晃去。小李子,不,现在是李公公了。李公公候在粼身旁,陪她一同沉寂在黑暗里。
“李公公?”粼突然打破了这样的沉默,调笑着开口。
李公公不敢当的屈身,“姑娘折煞奴才了。奴才一身荣耀皆因姑娘而来,不敢在姑娘身前逞能。姑娘还是叫奴才小李子就好了。”
“哈哈哈哈……”粼笑得开怀,“行了,收起你这副奴才相,我看着真的别扭。”
李公公闻言的一瞬间气质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站直身上后虽然容貌没变,但从气质就可以看出,此人便是启阳。
“姑娘真真的耿直,人常说看破不说破,什么事都说得这么直白就没有意思了。”
“本来就没有什么意思,这宫里好无趣,我都想要走了。”
“宫里面都是这样的,冰冷,寂寞。所以皇帝都是孤家寡人,永远和这森严宫墙为伴。”启阳坐到粼身旁,“你想走就走吧,我陪你。”
“可是不能走,我还有事情要完成。”
“额……所以我们要交心了吗?”显然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启阳怀疑着。
“无所谓啊,我觉得事无不可对人言。对谁都可以说。这样的就是你们所谓的交心了吗?”粼好奇道。
启阳看着这双澄澈的眼眸,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片刻之后,才艰难出声,“嗯,其实我也不太明白,但我觉得这就是交心了吧。”
“这么简单就交心了啊?我以为很难,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
“应该是挺难的,不知道为什么你做得这么容易。”启阳深思着,奇怪的是你才对吧。怎么会有人会对着之前才来刺杀过自己的人吐露心声啊?
说起来粼是真的很奇怪,原都皇帝应该是因为国中出了大事,又惊于粼的才华才会一时没有察觉出来。
粼对很多事都了然于胸,又对很多事都懵懂若稚儿。这绝对不仅仅是长年居于深山,不涉人世可以达到的成果。
吔,对了。这感觉,就像一个初入人世的幼子却掌握着记载着浩瀚古今的书一样。
知道归知道,却有很多事不能理解。因为通天地,知古今,所以任意挥洒,不惧怕受伤。
“什么啊?这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呢?要是真有这样的书,恐怕早以被天下人争相夺去了。”启阳暗自呢喃出声。
“我想到了。”粼兴致突然高涨起来。
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什么?”
“你的名字啊,我想到了。”粼显然很高兴,仿佛做成了一件大事。
看,还是个孩子啊,启阳无奈的笑笑,“嗯,说来听听。”
“祁炀,还是那个音,但换了两个字。字嘛,我觉得从心就很好。”粼说得开心,祁炀却有些恍惚,“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都这样赤诚,认真的注视,把每一个人都放进严眼睛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