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论易带头,翻过高墙,三个人轻松潜入,倒是没有惊动到鬼差。
这些鬼差的功夫会克制天官决,最好不要有正面冲突。
他们三个跟做贼一样,贴着墙,靠着强大的运气,顺利抵达六角亭。
“那就是地穴了。”
陆涿看到落灰的地面上有沾血的脚印,那是他的脚印,看来汐华他们还没被传送过来,“我在外面把风,你们进去吧。”
他是死也不会再进那种肮脏的洞穴。
论易也不勉强,毕竟陆涿的洁癖很严重,能跟他们到六角亭已经很好了。
“好,有什么动静你就折了这支签。”论易将子签递给陆涿,子签折,母签断。
州帆已经跳进地穴,脚下踏风,没有落地,他不想和陆涿一样沾上血污。
论易跟着州帆跳下来,掐了个光明诀,黑暗的地穴变得明亮,墙壁被腐蚀的痕迹十分明显。
“前面那堆应该就是陆涿掉下来的地方。”
州帆指着凌乱的尸堆,骨头上还挂着一点肉,看起来有些时日,但血液并没有干涸,还是湿润的状态。
“里面好像有东西。”论易凑近了些,扑鼻的腐臭味差点将他熏吐了。
二人驭风挪开尸块,露出里面的东西,是一个古旧的大木箱,在箱子边上还有个被暴力破坏的大锁。
“箱子?”论易试着打开,却被一股力量弹开。
“绾绾分享的记忆里出现过这个箱子。”
绾绾分享的那段记忆主要是他们合力对付鲶虫,被血海尸潮追逐的小片段,并未详细出现金麒的箱子。
但州帆过目不忘,就连一闪而过的箱子也能记住。
“待会儿一起弄回去?”
“你抬?”
箱子四个人抬都吃力,不过他们可以用驭风之力来搬,只是箱子这么大,太容易被发现。
两个人还想着怎么运箱子,一阵银光闪过,心念一动,两人都伸手去接。
沉闷的咚声,听得人心尖一颤,这个屁股不能要了。
陆涿坠下时还有尸块缓冲,尸块被他们清理走,只有大木箱子,屁股落在这上面,是结结实实地要肿起来。
不过这人没叫,论易和州帆睁开眼,顿时明了,可怜的画墨,正趴在木箱上,捂着屁股抹眼泪。
“放我下去。”汐华被论易抱在怀里,别提多别扭了。
论易松开手,“小心脚下。”
“三师兄,四师兄,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秋涯被州帆轻轻放下,双手合十念了句阿弥陀佛。
“这些出去再说,画墨,你还好吗?”论易关切地上前拍拍画墨的肩。
画墨红着眼眶,比划着手语,‘你摔下试试!’。
“出去后给你揉揉,男子汉大丈夫摔个屁股有什么好哭的。”州帆一本正经地帮画墨拭去眼泪。
画墨气得要咬人,为什么倒霉的是他,明明汐华的屁股比较结实,摔起来比较不痛,他的屁股是最脆弱的。
秋涯馋起画墨,“此处血气冲天,不宜久留。”
论易简单地和三人说下情况,带着他们和陆涿汇合,至于大木箱子,还是等师祖来取吧,他们此趟只是来接人的。
陆涿站在六角亭中听见动静,回过头瞧见几个人干干净净地出来,心里默默流泪,为什么师祖第一个把他传过来,要是他也有人接,不至于那么狼狈地被鬼差追。
“走吧。”论易压低声音,避免被外面的鬼差听见。
趁着夜色正浓,六个人悄悄地回到客栈,萧黔望再度被围观。
“哪来的冰雕?”汐华眯着眼仔细地打量了一圈,鬼斧神工,栩栩如生。
萧黔望已经麻木了,破罐破摔,对,他就是冰雕,人形冰雕。
“那不是冰雕,里面封了人。”薛绾打开门,站在扶梯边上,居高临下,身边还有一团白色的雾气。
“绾绾?”秋涯认得绾绾的脸,但面前这人的气场比绾绾强得多。
“乖,喊师祖。”薛绾嘴角勾起笑,从楼上走了下来。
客栈里除了官长竺,程采,凉阳,其余弟子都到了。
陆涿抬眼望去,这就是师祖?看起来还如此年轻,师傅心心念念,耗费多年都想再见到的师祖原来是这模样。
“你确定这是师祖?”汐华用胳膊捅了捅州帆。
“我也不敢相信。”州帆摊手。
薛绾朝着汐华笑了笑,“让让,你们师兄弟叙叙旧,待会儿所有人来我房间。”
汐华往左挪步,视线粘在薛绾身上。
薛绾倒不在意徒孙们打量的目光,伸手触摸到冰雕,即刻解冻,再多的话语,不如实际行动。
“走,我们再谈谈。”薛绾不等萧黔望开口骂街,打开韶华镜,将他拉进镜中世界,那团白色的雾气也跟了进去。
画墨嘴巴张着忘记合上,用手比划着,‘这真是我们师祖?师祖该不会已经修成神仙了吧?’
“可以这么说。”梁靖听见动静也从房间里出来。
其他人陆陆续续都到了楼下,除了程筱筱。
“现在是什么个情况?”刚被传送来的汐华、画墨和秋涯是一脸茫然的状态。
“师祖想让我们参加夺魁大会。”
绾绾是最清楚状况的人,所有人将绾绾围在中间,她现在体会到萧黔望的感受了,“你们不要都围着我,都找位置坐下吧。”
绾绾拉着至轩辕坐在一起,唐天星笑着凑了过来,硬要三个人一起坐,两个人互相挤着,差点把至轩辕挤下去。
“你们两玩,我站着。”至轩辕摸摸绾绾的发顶,再坐下去,这椅子要塌。
“都怪你,轩辕都不坐了,我也不坐了。”绾绾也跟着站了起来,木条凳失了平衡,唐天星差点翻过去。
“你起来说声行不行,这可不是跷跷板。”唐天星后怕地坐到凳子中间。
“摔死你!”绾绾对着唐天星做鬼脸。
“绾绾,你快和我们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论易捧住绾绾的脸,将她掰回正题上。
“唔,是这样的。”绾绾一秒换上正经脸,语气深沉地说道:“希望大家听到我接下来说的话不要太惊讶。”
“别卖关子了,快说吧。”要不是他不知道,子敬都想他来说了。
“咳咳,我其实是师祖创造出来的一个灵识,师祖她才是真正的薛绾,
在很久以前,师祖创立了天官府,收了师傅当弟子,但是后来有人害师祖,
在师祖快要死了的时候,师傅将师祖冻了起来,研究出逆天法阵,救活了一半的师祖,
为了彻底救活师祖,我就诞生了,我为师祖养身躯,
现在身躯养好了,我就把身躯还给了师祖,师祖给我做了一个新身躯。”
......这流水账一般的描述,让原本精彩的故事,索然无味。
“来,干脆点。”论易抓着绾绾的手,缠上红绳,“还是直接分享记忆吧。”
“不,不行。”绾绾挣扎着抽回手,爬到桌子上去,“我就喜欢讲,你们都要听我讲。”
“按你这般讲法,要讲多久?你直接说师祖让我们来参加夺魁大会做什么。”
“那当然是希望你们能拿下魁首,进入万法阁,帮师祖拿一样东西。”
“万法阁不是覆灭了吗?”
“并没有,万法阁根基深厚,就算修仙时代已经过去三百余年,他们的势力只增不减。”
“绾绾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都是师祖告诉你的?”
“是呀,师祖经历过的事情,我都知道。”
“既然如此,我们尽力为师祖拿下魁首便是。”
“待会儿,我有个问题,要拿魁首,师祖自己上不是稳拿的事吗?为什么一定要我们所有人都参加?”
“好问题,这问题我也问过师祖,师祖说万法阁里面很多她的老熟人,她露面,估计万法阁要连夜搬家跑了。”
“师祖易容一下不就可以了吗?而且以师祖的能力,想要什么东西,不是手到擒来,何必参加什么夺魁大会?”
“九师兄,我发现你的问题比我还多,师祖说了,她就喜欢让徒孙参加夺魁大会,有意见当面和她说。”
......行呗,师祖高兴就成,他们做徒孙的哪能有意见。
薛绾将萧黔望带到镜中世界,镜中一片银海,天空也是银色。
“萧黔望,你也来参加夺魁大会?”薛绾瞧着萧黔望淡定的模样,似乎对镜中世界十分熟悉。
“不是,我只是来找人。”萧黔望低头看着薛绾的鞋尖,“你还是很喜欢穿白色。”
“打住,你别和我再提什么我们的过往,我不想知道,一点也不想,我只想知道你来找谁?那盏灯笼你从哪里得来的?”
薛绾退后一步,和萧黔望保持距离。
“阿绾,你想知道的这些都在我们的过往里,你要我如何答你?”
“停,别叫我阿绾,恶心死我了,直接连名带姓地喊我薛绾。”薛绾觉得和萧黔望聊天就是种痛苦,“大神,你来。”
薛神飘了过来,萧黔望盯着薛神,这团白雾,他好像有印象,偶尔会出现在阿绾身边。
白雾覆盖住萧黔望的左手,萧黔望也未反抗,片刻后白雾松开萧黔望,飘回薛绾身边。
“如何?”
“在你的那段记忆里,你不会想知道的。”
薛绾皱眉,行吧,只要萧黔望不是来参加夺魁大会,那便与她没有冲突。
“萧黔望,我警告你别缠着我,你若缠着我,我还会把你冻成冰雕。”
“如何算是缠着你?”萧黔望笑了笑,觉得阿绾同以前一样可爱。
“就是在我眼前晃悠来晃悠去,你做你的,我做我的,我们互不干扰,听明白了没有?”薛绾语气十分不善,“你不好好待在萧家,跑出来做什么?”
“阿绾,你总是这般矛盾,不许我提过往,却总提过往。”
薛绾深呼吸,“你再叫我阿绾试试?”
“你不喜欢,那我便不这么叫了。”萧黔望是真的有点怕再被冻成冰雕,要是从前的他,肯定要逗一逗阿绾。
“算你识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