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觉得在遇到其他人前,要让绾绾放开他,他不能毁了姑娘家的清誉。
小姑娘一直纠缠着他也不是办法。
“姑娘叫什么名字?”
“薛绾绾。”绾绾掰开轩辕的手掌,在他手心上写字,“记住了吗?”
“嗯,很好听的名字。”轩辕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在绾绾脑袋上揉了一把,这样的动作让他觉得好熟悉,“你真的认识我?”
“当然啦,你是绾绾最重要的人,怎么会不认识呢?”绾绾乐开了花,轩辕居然主动碰她了。
“最重要的人?”轩辕停下脚步,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薛姑娘此话从何说起?”
“你叫我绾儿好不好?”绾绾趁着轩辕失忆,得想法子拉近距离,“我从不说假话的。”
轩辕思考绾绾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你还知道我什么事?”
轩辕失忆后在湖边醒来,身上穿着普通的玄色衣裳,除了手腕上的纯白玉钏,没有佩戴任何能够证明身份的东西,回想以前只有一片空白。
他在湖边生火烘干衣服,期间绾绾从上流飘了过来,他便救了她,奇怪的是,绾绾泡在水里,上岸后衣服却是干的。
绾绾醒来就对着他傻笑,笑得人后背发凉,他烘干衣服后就赶紧走了,结果被跟了一路。
“很多呀!你想知道什么?”绾绾对轩辕是有求必应。
“我的身世?”
“你姓至,名轩辕,是炎国的皇帝,轩辕大帝。”
轩辕盯着绾绾的脸,试图从她脸上看出谎言二字,但绾绾脸上只有真诚,“绾儿,这话不能乱说,皇帝在皇宫里待得好好的,怎么会是我呢。”
“我说的是真的,你是皇帝,你看你给我的凤印还在呢。”绾绾从怀里掏出凤印,怕轩辕还不信,“走,我们去钱庄,让他们验验真伪。”
“不必了,我信你,此物你千万收好,被歹人看见会有危险。”轩辕没想到绾绾能拿出凤印,难道他真是皇帝?
可他若是皇帝为何会失忆流落在外?宫里没有人来寻他吗?
一时之间许多疑问萦绕在他心头。
轩辕哄着绾绾收好凤印,他现在身上什么都没有,要带绾绾吃饭,但没钱付账。
两人转过街角,登时热闹了起来,有叫卖声,吆喝声,绾绾蹦跶着。
“慢些走,别被撞着。”轩辕护着绾绾,这姑娘莽莽撞撞的,指不定要惹什么事。
阳光铺洒下,一股冷冽的寒气,激得轩辕从路边随手捡了根竹子防备。
绾绾回头见轩辕不走了,蹦跶回来,丝毫没有感受到寒气,“怎么了?”
“躲我身后。”轩辕警惕地观察着人群,不知道那股吓人的寒气是从何而来。
绾绾听话地待在轩辕身后,有预感地看向左上方,“轩辕,看那边。”
话音刚落,一道人影落下,直逼轩辕。
轩辕抬手用竹子抵御,将绾绾推到一旁,后退了一步,街上的百姓被吓了一跳,纷纷逃窜,热闹的大街瞬间没了人影。
“阁下是谁?为什么对我出手?”轩辕从容地直起腰,刚刚那一下,他竟然游刃有余,难道他曾经是武林高手?
来人没有言语,手里提剑又向轩辕刺去。
“既然阁下不说话,在下便要还击了。”
轩辕后撤抵御,转身还击,翠绿的竹棍呼啸,打在剑柄上,下一招就是来人的命门。
绾绾在旁看得着急,“轩辕!别动手!是师姐!”
绾绾一眼就认出程采,即使程采现在被包裹得跟木乃伊一样。
轩辕下手狠绝,没有留手,现在想收手却来不及了,幸好官长竺及时救场,拉开了程采,直接将程采打晕了。
“抱歉,给二位添麻烦了。”官长竺眼里只有程采,抬头看见轩辕和绾绾,倒是楞住了,“绾绾?轩辕?”
“长竺师兄!你们怎么在这里?师姐这是怎么了?”绾绾确认危机解除,跑到官长竺面前给他一个拥抱,可算见着熟悉的人了。
轩辕将绾绾拉到身后,认真教导,“男女授受不亲。”
“说来话长。”官长竺抱起程采,这三年过得他快要崩溃,“我在另一条街的客栈租了房,跟我走吧。”
“嗯嗯,轩辕,长竺师兄不是坏人,你们也是认识的。”绾绾拉着轩辕跟着官长竺走。
官长竺和程采在一年前才来到江南,当初他们离开达县,靠玉佩追踪黑气,但是中途出现了意外。
他与程采分离了半个月,再找到程采时,她已经被黑气侵染了心智,变得半人半鬼,浑身皮肤冒着黑气。
他带着程采返回缥缈峰,却被结界阻挡,无法找师傅求助,只好折返下山去达县,却发现达县也被结界笼罩。
之后程采几度发狂伤人,他只好用布条将程采手脚捆起来,只是次次都被她挣脱,他是一路追着程采来到江南。
奇怪的是到了江南,程采发狂的次数减少,皮肤开始发生变化,长出了鳞片状的东西。
程采每次清醒过来都在拔鳞片,他便用绷带将有鳞片的皮肤包裹起来,逐渐裹成面前这副木乃伊的样子。
“怎么会这样?”绾绾看着躺在床上的程采,师姐是那般骄傲的人物,如今只能躺在床上,没有自己的神智。
轩辕没说话,他觉得程采身上冒着的黑气有些熟悉,就好像他也曾这样过。
官长竺深深地叹气,“绾绾,你回过缥缈峰吗?”
绾绾点点头,昏睡的三年她都在缥缈峰,在师傅跟云师兄的帮助下,将三人分离开来。
“你回去了?你怎么进去的!”官长竺激动地抓着绾绾的肩膀,“还能联系上师傅吗?”
“师傅耗损很大,还在闭关,帮不了师姐。”
绾绾有些抱歉地看着官长竺,师傅是因为要帮她才闭关疗伤的。
“那长老爷爷呢?”官长竺的眼神黯淡下来,将希望寄托在长老身上。
“长老爷爷失踪了。”绾绾回去时长老就已经不见了,“你别失望,我知道还有一个人肯定能救师姐。”
“还能有谁……”官长竺松开绾绾,落寞地坐回床边,看着程采这幅模样,心疼至极。
“还有师祖。”绾绾不忍心看官长竺无助的神情,“师祖很厉害的,比师傅还厉害,她肯定能救师姐。”
“师祖?师祖不是早就仙逝了吗?”官长竺抬眼看着绾绾。
“没有!师祖一直都活着!”绾绾怕官长竺不信,伸出手来,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划破。
“你做什么?”官长竺夺过匕首,拿着纱布要为绾绾止血。
但是划破的伤口只是一个伤口,没有血液,里面透着蓝光,绾绾用手一捂,伤口便愈合了。
“你看,我已经将身躯还给师祖,师祖为我做了新的身躯使用。”
绾绾见官长竺已经信了大半,便将师祖返生之事告知,因为种种原因,以前绾绾的身躯里有三个意识。
现在三个意识已经分离开来,可以独自行动。
官长竺消化着绾绾说的话,将当初与黑影对峙的薛绾联系起来。
轩辕一直静静听着绾绾说话,大致理清了这套关系,“若是如此,要到哪去找你们的师祖?”
“不是你们,是我们,轩辕你也是天官府的弟子。”绾绾扭头对轩辕说道,又转回安慰官长竺,“师祖神通广大,肯定能算出师姐的劫难,应该很快就会找来的。”
“长竺师兄,你要打起精神来,师姐现在这样,需要你悉心照料,等师祖来了,师姐就会好起来的。”
“嗯,我会照料好采儿的。”官长竺心里的一块石头稍稍沾了地,看向轩辕,“轩辕失忆了?”
轩辕无奈地点头,绾绾抢着说道:“轩辕失忆得可彻底了,不仅把我们忘得一干二净,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一点也不记得了?”官长竺皱眉,不应当啊,若是至轩辕失忆流落江南,皇宫那边早乱套了吧,可一片宁静,没有半点动乱。
“委实记不得,看样子官公子与我是旧相识,能否将知晓的与我一说?”
轩辕对过去并不执着,只是绾绾说他是皇帝,他才有些想要了解下去。
“您折煞我了,叫我长竺吧,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官长竺给程采盖好被子,带绾绾跟轩辕到隔壁房间,并吩咐店小二去准备吃的。
“还是长竺师兄了解我,知道我饿了。”绾绾进门就扑向桌上的点心果盘。
“绾绾,你的新身躯为何和我们不一样?”官长竺关切地问道。
“因为我是用灵泉捏的身体,算不得人类身躯。”绾绾笑眯眯地看着官长竺。
“那便好,师傅为了你闭关那么多年,总算治好了你。”官长竺欣慰地笑了笑,他可不想再经历一次绾绾发病,吓人得很,“对了,既然你们分离了,师傅给你的红纸挂件,你还要戴着吗?”
“要的呀,师傅给的,我自然要戴着。”漂亮师傅给她的东西,她都要贴身收好。
“你个小花痴,有了轩辕你还觊觎师傅呢。”
轩辕坐在一旁插不进话,他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官长竺止住和绾绾的闲聊,略微严肃地与轩辕说道:“轩辕,失忆后你是在哪里醒来的?身边或身上有没有什么东西?”
“在湖边,除了身上的衣服,没有其他的东西。”轩辕对他们还是有所隐瞒,没将手腕上的玉钏露出来。
对于失忆,他心里一点也不着急,像是早有心理准备,没想要回忆起从前。
“这便难办了,其实我对你的了解不深,你都是与绾绾在一起,或许你该回皇宫。”
官长竺记得上次分别,商女曾让至轩辕回宫,也不知他有没有回去过一趟,这三年时光,又是经历了什么才会失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