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行怕睡过头,担心中就更加睡不着了。在床上翻滚到凌晨一点多,勉强合上眼。微风吹过,阿植嫂踩着淡淡紫云翩翩而来,“小姐。”
明月行像从前阿植嫂活着时来叫自己起床一样随口应着,“嗯。”
“小姐,我希望你和总帅,能饶过阿植。他从前真的是好人,不争不抢凡事退让忍受。”
明月行两脚踢掉被子坐起,打着哈欠,“他负了你,你舍不得打,我替你打回来。啊啊。”
阿植嫂突然哭起来,“其实,我们早死的,不受那些煎熬,倒是比你们活着的好。”
明月行揉着眼睛,“阿植嫂,你怎么突然有了小女人心思,还穿上裙子。从前我扭着你,你都不穿裙子。今天,穿裙子说怪话。是思春啦?”
阿植嫂继续哭,“小姐,你保重啊!”
明月行往床上一倒,“有什么好保重的,我反正已经这么重。你别哭了,星球还在转,明月依旧行......”
突然冷风骤起,明月行打了个寒颤,听到有人敲门,阿植嫂不去开门,突然不见!明月行一睁眼,自己坐着,被子在地下。
小元在门外喊,“明小姐,你准备一下,十五分钟后我们去送高总长的夫人。”
明月行回想刚才的梦境,阿植嫂,我还没给你送行,你倒先来和我再见。勤快人的魂都这么勤劳!起来梳洗过,拎起小元当时连睡衣一起捧进来的外衣,一通黑。好嘛!也是大了一码。嘿!当我是个胖子呐!死小元!还好,有条黑带子!捆在外衣腰里,出门下楼,兵卫押着她,明月行感觉不像是送阿植嫂走,倒像是兵卫要处决自己一般。也没看见小元,真想踹他一脚,我送阿植嫂这么庄重的事儿,你给我买这么大的衣服,多难看。阿植嫂看见我这样,想必更痛心她走了,没有人来照顾我。
送行的,除了高总长、明千里、明月行和看押明月行的兵卫外,并无别人。天未亮,黑麻麻的,高总长的脸在夜色中几乎都是黑的,只有镜片反着光。明月行没空细看高总长。明千里磕完头站起来,围着的兵卫有些小小的骚动。接着兵卫让开路,却是赵绵风来了。
明月行本想着送过阿植嫂就直奔赵府去打赵绵风这死胖妞!没想到她不请自来!刚好省下一些力气用来打她!
赵绵风抽抽搭搭哼哼唧唧地用女低音礼节性地哭了几下子,并没有表达她的忏悔!哭完了站起来,从衣袋里拿出一个小锦盒,看向高总长,“这是总帅印,我不食言。给你。”
高总长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看明千里。明千里去接盒子。明月行站在明千里旁边,瞅了盒子一眼。
赵绵风递上盒子转身就走。
明月行不管盒子,反正是个假的。见赵绵风要走,绕过明千里,“赵绵风,你给我站住!打死我阿植嫂,怎么办!”
赵绵风却像小时候和明月行玩游戏一般,她让站住那准定得飞快逃命。赵绵风装做听不见,推开身边兵卫,竟然跑起来。
明月行也忙着追赵绵风,追了两步,突然回身对明千里说,“快扔掉!扔掉!”
明千里拿着盒子正凑在眼前看,如何打开!明月行过来一脚飞上,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亮光,接着轰地在不远处爆炸。
“明将军!明月行!明姐姐!”
明姐姐!这个称呼好奇怪!明月行说不出话,也睁不开眼睛。只觉得自己身体被抱起来,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明月行再醒来的时候,竟然看见小白马的脸!
“哇!我是不是死啦!怎么见鬼了!”
小白马诧异地问,“谁告诉你我死了的?”
明月行抓起小白马的手咬了一口,小白马叫起来,“啊!啊!搞错了,你应该咬你自己呀!”
明月行丢开小白马的手,“我以为只有我神弟不会死,原来我也炸不死!”
小白马说,“总卫长刚才已经看过你,他有事先走了。”
“你怎么来了?不是回家娶媳妇了吗?媳妇呢?带来让姐瞧瞧。”
“娶个鬼!他们把我赶走,我就去找总帅,总帅一直把我留在他身边。早上,总帅让我赶着来帮你,结果还是稍稍的有那么些晚。”
“我爸?我爸也没死!好家伙,我家全是不死体质!”
“他去办公了。”
明德随在小白马之后,带兵卫赶到现场,安排兵卫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让兵卫清理过墓地后,早早到了会议室。
各大员已经于前一天接到会议通知。
会议是以总长名义发的通知。
但到现场合,没有总长的身影。却是明德一身军装坐在他原来的位置。各大员立刻吓趴的吓趴,吐早餐的吐早餐,往门外跑的被兵卫横枪拦回......
有些吓傻的呆坐不动,倒给人留下淡定的好印象。
明德喝口茶,“你们怎么啦!谁告诉你们我死了的?”
各位大员心脏回到原来位置,明德说,今天主题一是高总长称病辞职,二是明德总帅提前辞职,三是新总长由文官院提名,经过三天履历核查和投票表决,新总长试任期一年,如要任期内出现重大失误、违纪等,则立刻更换。总帅则由武官院提名,通过各项考查后任命。在新总帅未定前,明德暂任总帅。
众官大惊失色,总帅您干嘛不做总帅了,您保嘉德国几十年,怎么能随便撂挑子呢!明德力辞,希望众官快寻出新总帅。
文官院长老问,那总长不在,这新总长产生之前,谁任总长?
明德说:钟离彻。
说完,让兵卫去找钟离彻来。
代理总长钟离彻连总长办公室都没进,只签发了一份通知:全国放假三天。然后只身来到接天崖,忧国忧民总长远看凤华,心中叹息:高楼几万重,外少恨匆匆。不是人生苦,皆亡利益中。
在被明德总帅的兵卫揪去总长办公室之前,家里来了位客人,就是那个给明天下取名字的年轻老头,岑宵。岑宵和钟离彻也算有些战斗友谊。不过,这位岑宵帅哥不讲沟通方法,他一本正经,面无表情地告诉妈妈:她的师父言藻仙去了。妈妈哭得昏天黑地,岑宵更加没人性地一掌打翻妈妈,然后扬长而去。嘿嘿!妈妈过会儿醒来,倒是神色平常,不挂念她师父了,开始拉住钟离彻嘚吧:我们快走!快走!
钟离彻多少有些认为妈妈受失去师父的打击,精神不太好,只好敷衍,“去哪?”
“别乱跑,明晚岑师父来接我们。”
钟离彻小时候,也偷学了些妈妈的歪门邪教必杀技:算卦!而且钟离彻也是位高智商的娃,邪书看一遍就记住了,只是自己极少卦过。
昨晚梦里自己算卦,突然妈妈的师父,就是那位白发白衣的言藻,扔给自己四个字:万法俱灭。然后一晃就不见了。钟离彻坐起来,桌子上白纸黑字,一个大大的灭字。钟离彻并不害怕,妈妈搞些妖术,儿子当然见怪不怪。只是这个灭字,可以理解为完蛋,但是怎么说呢?又像是要盖住火。怎么?有火灾!
又继续睡,突然天空星星着火,落到凡间,凡间一片火海,星球炸裂......钟离彻腾地从床上跳起来,直奔窗户往外看,月色昏暗,天外似乎有淡淡的红色让夜空显得妖艳诡异。但细看,却又什么都没有。
钟离彻在接天崖捡块地方坐着,胡思乱想。
不知坐了多久,耳边冒出说话声,“总长真是站得高,看得远,所以地位也日渐高远,以至人生达到高格调。”
钟离彻扭头,明天下神出鬼没地坐在旁边,眺望凤华,蔫耷耷地唠叨着。
钟离彻看回远方,“你少阴阳怪气的。你爸没事拿我开心,他自己也好代理总长的,非让我来代理三天。”
“谁说三天,文官院已经提名并全体通过,任命你为总长。”
“千万别!我真没有这个想法。再说,我马上要走了。”
“走?去哪里?”明天下很惊讶,“我也要走,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
“你去哪里?”钟离彻心中颇惆怅,“人生如筵席,说散就散真是悲伤。”
明天下拖着钟离彻离开接天崖顶,“快下来。你一个人在这里乱发悲情,一会儿跳下去,嘉德国的总长又没了。”
钟离彻被拖走,“哎呀呀,放手!你还没说你去哪儿呢!”
“我陪凝绚去很远的地方。”
明天下在北冥看过神皇柜子里的秘密后,才出北冥,竟然见离苦迎面而来。明天下奇怪,离苦一向执掌地心,如何现在上天了?离苦看一眼明天下,“我知道你有话要问我。而我只有一个条件。”
离苦大神真是节约时间,明天下也不啰嗦,“什么?”
“凝绚在我那。但是!你晚上必须带她离开。晚上你来伤心碧接她,我会告诉你所有一切的。”说完,连明天下的态度和想法也不管,嗖地闪过。
明天下只好略定下心,回到别墅,默默坐了会儿,才去见爸见娘见明月行。
辞过钟离彻,又去见岑宵。
岑宵还在叮叮咚咚弹他的拿手曲子《遥思》。
明天下自己动手冲茶捧杯听曲子。岑宵倒是头一次曲未终就停下来,“问吧!”
明天下吹着茶叶片,“你这个九天老骗子,问你也是白问。”
“不问拉倒。以后没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