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空重新看向凌尘，他虽然看着舞女们，眼底却没有一丝波澜，恍若在他面前的是一堵没有内容的墙一般。
在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一直在尝试着引起他的注意，可他偏偏不多看她们一眼。
倒还不是那般随便花心的人啊。
冰空收回了之前的成见。
一曲终了，舞女们纷纷退下。
冰空看到珠莎上前，恭敬地问道：“大人，您还想听些什么曲子？”
“随便。”凌尘淡漠地说着，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哎。”珠莎观察着凌尘的反应，恭敬地退下。
只不过在她离开之时，冰空注意到她往另一侧的楼梯隐晦地看了一眼，冰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莫夕从一旁的隐蔽处出来，转身躲在了帘后，若有若无地看着楼下的情形。
唉。
冰空暗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
一个“情”字，解释了多少的言不由衷。
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冰空很清楚，莫夕虽然恨凌尘，却还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新一波的舞女来到了大厅中央，开始了她们的表演。
冰空注意到凌尘似乎对这新来的舞女来了兴趣，眼神全然不同之前，甚至嘴角还扬起了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与此同时，他对他身边的两个女人似乎也多了一些热情，开始渐渐地回应她们的动作。
冰空皱起眉头，心下一阵恼火，下意识抬眼去看莫夕的反应，果然看到莫夕阴沉着脸，眼神如炬地盯着主位上的凌尘。
不过突然之间，冰空却觉得凌尘好似有意而为之。
“南姨，凌尘不会是发现莫夕在这了吧？”冰空压低声音问道。
“不清楚，不过我猜他应该是知道了。”
“你也这么觉得？”
“嗯。”
“那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啊？”
“不知道。”
冰空有些苦恼地看着凌尘，他现在似乎更加随意放肆了些，竟直接搂住了身旁的两人。
这是想故意激莫夕吗？
冰空想着看向莫夕，莫夕却一脸平静，只是她帘下紧紧攥着的手暴露了她此刻心底的醋意。
此时此刻，冰空倒好像明白凌尘来这的目的了。
莫夕看着凌尘对身旁的两女人搂搂抱抱，心下不满，可也知道他是故意为之。
她若是按捺不住，就真的遂了他的愿了。
冰空看着莫夕隐忍的表情，也知道她此刻内心不太好受，可她也相信，莫夕不会意气用事，会有妥帖的做法。
果不其然，在一女子凑身往凌尘脸上吻去时，莫夕终是转身离开了。
不过，她也就没有看到接下来，凌尘神色一变，厌恶地推开了身边的女人。
那女人本还开心地以为自己即将能搭上凌尘这尊大神了，被这么猛的一推，倒有些傻愣了。
而看到全程的冰空则与南风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莫夕离开后不久，凌尘便起身，带着众多官兵浩浩荡荡地离开了怡云楼。
而冰空也明白了，他此行的做法，就是为了告诉莫夕，他知道她在这儿。
“南姨，你说凌尘会不会把我们都抓起来啊？我现在已经基本确定他知道我们在这了。”看着一众官兵离开，冰空问道。
“应该不会，否则他也不必有今天这一举措了。”
“嗯，我也觉得。”冰空认同地点点头。
回到后院，冰空正好与惊慌赶来的莫喻打了照面。
“怎么样冰空？前面发生了什么？我刚回来就听说凌尘来了。”莫喻喘着粗气说着，眼神一直往前院看去。
“你放心，没发生什么。”冰空安抚道。
“那就好。”莫喻松了口气。
“不过，我猜他已经知道我们在这了。”
“啊？”莫喻刚放松下去的身体又紧绷了起来，“你什么意思啊？”
“我猜他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莫夕，他知道我们在这儿。”
“那大姐呢？”
“我刚刚看到她了，但不知道她现在去哪了。”
“啧。”莫喻苦恼地啧了一声，“这叫什么事啊。”
“别太恼，莫夕她肯定知道分寸的，我们就静静等她回来吧。”冰空拍了拍莫喻的肩。
“嗯。”莫喻点点头，与冰空和南风一同走到楼上。
深夜，莫夕独自潜入总督府，飞身跃到凌尘房间的屋顶。
她虽然知道自己不该来这里，可她还是没能忍住。
时至今日，她方才又清楚地明白，原来她从未忘记过他。那份感情，甚至还随着仇恨一同加深了。
莫夕揭开凌尘房顶的片瓦，看着他坐在书案前，专注地处理着政务，感觉恍若隔世。
当年，她也是坐在他身边，看着他这样处理公务的。
可惜，一切都不过是谎言罢了。
那个对她百般呵护的人，不过是毁掉她家园的刽子手罢了。
可笑的是，她竟还一直对自己的仇人念念不忘。
莫夕自嘲地轻笑一声，努力含住眼里积涌的泪水，起身离开。
“好不容易来一趟，这样就要走吗？”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声音，莫夕的眼泪终是不受控制地落下。
莫夕转身，便看到屋顶那头，一个素白的身影在月下迎风而立，一如初见时的心动模样。
“你还是来了。”凌尘目光灼灼地盯着莫夕，眼里是满满的思念与柔情。
莫夕轻笑一声，避开他的眼神：“大人都去怡云楼下战帖了，我怎敢不来。”
“我很想你。”
“呵。”
滚烫的泪滴随着凌尘的话语点点滴下，莫夕轻笑一声，强忍着心中的悸动。
“大人想我做什么，您的身边可是莺莺燕燕不断呢。”莫夕冷嘲热讽道。
“你知道我那是做给你看的。”凌尘解释道。
“哦？是吗？那我还真是荣幸呢。不过大人大可不必如此，您爱慕谁，与谁亲近，是您的自由，跟我没有任何干系。”莫夕冷漠地说道。
“我们难得见一次，你一定要这样说话吗？”
“我怎么样了？我说的话难道不是处处为大人着想吗？”莫夕冷笑着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