茗珂的声音越来越近,仿佛即刻就要来到他们所在的走廊。
情急之下,冰空奋力甩开了修炽的手,但与此同时自己也失去了平衡,撞到了一旁的烛台。
烛台勾着墙上的红缎带倒向地面,成片的红缎带扯断了拴绳扑向地面。
冰空下意识想去伸手扶烛台,可偏偏脚底下一绊,整个人向侧边倒去。
倒向地面的刹那间,冰空感觉腰间被一个强劲的臂弯搂住。
与地面亲密接触之时,冰空想象中的痛感并未传来,一个温软的手掌轻轻托住了自己的脑袋。
成片的红缎带铺天盖地地落下,将冰空和修炽完全盖在了下面。
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酒红色的阴暗氛围里,冰空感觉修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浓郁的酒气下,危险的意味极其明显,两个人的呼吸交错,好像多一份炙热就会让空气点燃。
修炽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冰空,不同于以往的隐忍和温柔,此刻的修炽像一只野兽看着自己的猎物,好像冰空只要稍稍动弹就会被扑身反咬。
世界上有那么多难以抵抗的东西,譬如他的眼睛,如同耀眼的星空,从苍茫辽远的星辰开始,一寸寸加深,一层层令人着迷。
回想起来,他们之间隔着的是一条永远跨不过的血海界限。冰空只想彼此能够相安无事,而他却满身泥泞地想要渡过来,任凭潮水倾覆。
烛火点燃了缎带,火焰的“滋滋”声在耳边响起,冰空有些担心地想要起身查看,却被修炽死死地禁锢住了。
冰空轻轻挣扎,却被修炽更用力地捉住手腕。
修炽只漫不经心地往旁边扫了一眼,刚刚还燃烧盛旺的火焰顷刻间便覆灭了。
黑暗袭来,冰空感觉自己脸上的面具被猛地摘下,随即便有温软的吻落在自己的唇畔。
冰空的瞳孔骤然收缩。
吻被一寸寸加深,冰空无处可逃。
趁着意识尚且清醒,冰空用力推拒,但巨大的力气悬殊让这个动作恍若欲拒还迎。
无奈之下,冰空用牙齿咬破了修炽的下唇,短暂的停顿后,带着淡淡的血腥气,修炽仍旧在她的唇上辗转反复。
像是两人之间原本由理智牵引拉锯着的线,因那一瞬间的突然靠近,彻底崩裂。
修炽的吻带着霸道而浓郁的情欲,似乎要将他平日的克制完全撕裂,咚咚的心跳声震慑在冰空的耳畔。
连最后一丝理智也在修炽的豪攻掠夺之下消失殆尽,热烈的感情完全占领了思想的高峰,冰空开始生涩地回应着修炽的吻。
缎带下明暗交错的世界,就这样混乱着、混沌着。
修炽喘息出的热气灼红了冰空的脸颊,在情欲的支配下,冰空渐渐放弃了挣扎。
软糯而微烫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冰空的脖颈,脖子上的青筋一跳一跳地撩动着修炽的心弦。
修炽一手插入冰空的发间,在热吻的间隙,含混不清地低吟着她的名字:“冰空...冰空...”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冰空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此刻她不知道自己是何心情。
“这是怎么了?”
茗珂的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冰空心中一惊,所有的炙热霎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惊恐和冷汗。
“来人啊,看看这里到底是怎么了?”茗珂高声朝着走廊外面喊着。
冰空心中一阵紧张,趁着修炽愣神之际,奋力一推,从他的身下翻滚出去,借着灯火熹微,一边戴着面具一边快步逃离。
慌不择路地乱跑了一通,冰空看着后面没有人追来,才渐渐放缓了步子,大口呼吸起来。
刚刚的一切恍若一场梦一般,让她仍旧有些惊魂未定。
“你是谁?鬼鬼祟祟在那里干吗?”
身后突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女声,冰空心中警铃大作,听出是影绰的声音后,才稍稍松了口气。
“是我。”冰空强装淡定地转过身,对着影绰说道:“我好像迷路了。”
冰空说着,四处看了看周围的景象,恍若真的只是迷路了一般。
影绰暗暗笑了笑,而后又一脸严肃地走到冰空身边。
“哦?你这个样子倒是像极了我以前的一个朋友。”
“是吗?”冰空地尴尬地笑了笑,下意识抬手紧了紧面具的带子。
在得知冰空的身份后,影绰看冰空做什么动作都有些欲盖弥彰的感觉。
“她和你一样,总是会迷路,每次我都要亲自带着她才能放心。”
冰空笑笑,心底感觉一阵不妙,不会影绰也已经认出她了吧?
看着冰空战战兢兢的样子,影绰轻笑一声,问道:“你打算去哪?我认识路,我可以带你去。”
“不用了。”冰空忙摆手道:“谢谢火司长的美意,我再转转肯定就能找着路了,就不麻烦火司长了。”
冰空说着,就急匆匆地越过影绰身边,想要赶紧逃离。
“冰空。”影绰的声音响起,冰空也就即刻站住了脚。
果然,她真的已经认出自己了。本来还以为自己伪装的很成功呢?不成想这一个两个的竟都已经认出了她,合着这是一直在陪着她演戏呢?
冰空笑着叹了口气,而后转过身,揭下了面具。
“原来你早就已经认出我了。”冰空看着影绰的眼睛,心中有种久别重逢的沧桑感。
“不早,”影绰摇了摇头,“但也不晚。”
听影绰这么一说,冰空已经隐隐能猜到她是什么时候认出自己的了,怪不得她之前对自己的态度会突然大转弯。
“你怎么认出我的啊?”冰空好奇地问道。
“殿下告诉我的。”
听到是修炽,冰空脸又不由自主地烧了起来,刚刚才平静下去一点的心此刻又悸动起来。
“他...他怎么认出我的?”冰空眼睛瞟向别处,有些不自然地问道。
“在你们的接风宴之后,你醉酒回到了以前的房间,而那里被殿下设了阵法,除了你,没人能进的去。”
原来他那么早就已经认出自己了,所以自己后来费尽心思地伪装,都不过是徒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