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嵘一行人离开后,修炽和冰空也再度启程。
走在路上,冰空回想起刚才的事情,感觉细思极恐。
由于她自身的原因,她在与修炽亲近时,一度忘了她现在以男装示人。
现在回想起来,在外人看来,他们二人行为举止确实亲密异常。
可修炽为何要与一个刚认识的男人如此亲近,难不成,他早就认出自己来了?
冰空想着,越发觉得可疑。
但修炽表现的也的确天衣无缝,他为什么要陪着她演呢?他到底在想什么?
冰空犹豫了一会,还是开口说道:“殿下,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明明我刚来这里不久。”
“或许...是因为你很像她吧。”修炽停下脚步,转头对冰空说道。
“谁啊?”冰空明知故问道。
“就是我刚刚说的那个姑娘。”
“可...我毕竟是个男儿身啊,怎会像一个姑娘。”冰空有些心虚地辩解道。
修炽听言轻笑一声,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冰空,说道:“我当然知道你是男儿身,只是在某些时候你像极了她。”
“比如?”
“比如你们都会在宫殿迷路,你们都贪吃,你们都不胜酒力...诸如此类。”
“原来如此,可那姑娘既已离开了您,您又何必在我身上找补呢?”
“我有愧。”修炽说着,望进冰空的眼睛。
看着修炽望过来的眼神,冰空感觉心跳都要停拍了。
幸好脸上还戴着面具,不然她的表情一定会暴露出她此刻的紧张。
冰空装作不经意地移开目光,看向天际。
但此刻乌云蔽月,头顶只是一片漆黑。
冰空又转着眼珠,思考着如何转移话题。
“对了,殿下,那北焱要是来过这里,会留下什么痕迹呀?我们应该怎么找它呢?”冰空灵光一现道。
“看脚印,北焱并非寻常物种,其脚印与寻常兽类相比,应会有所异常。而且北焱乃上古神兽,灵力丰厚,他所在的区域会有强烈的灵力波动。”
“可它既然是上古神兽,那应该很厉害吧,我们怎么才能收服它呢?”
“上古神兽本就鲜为人知,收服神兽的事迹更是寥寥。但我秘境将士中,奕峰有最强韧的缚生锁链,简术深通法阵,聂嵘可控活物...合众人之力,可以奋力一试。”
“这么说来,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冰空若有所思道。
“尝试而已,尽力就好。”
“嗯。”冰空说着,打了个哈欠。
“困了?”
“有点。”
修炽扫视了一下周围,说道:“那暂且在这里休息一晚吧,要对付北焱这样的神兽,可得养好精神。”
“嗯。”
修炽微微抬手,周围便浮起了一圈黑暗流火,环绕他们周边的区域。
“有了这黑暗流火,相信这禁林里的东西不敢轻易靠近,你可以安心睡了。”
“谢殿下。”冰空靠着跟前的树坐了下来。
看修炽仍站着原地,抬头望着漆黑的夜空,冰空问道:“殿下您不休息吗?”
“我不累,你睡吧。”
“哦。”冰空又重新抬头认真看了一眼天际,可还是漆黑一片,也不知道修炽到底在看些什么。
算了算了。
倦意涌来,冰空闭上眼,浅浅睡去。
此刻,修炽的眼睛泛着凌厉的黑色,月与星辰在他眼中十分清晰。
看着星辰的排布,修炽缓缓抬手,一个黑色的法阵从天而降。
那法阵上流转着红色的光辉,中间部分的符文飞速旋转着。
片刻后,那符文停止了旋转,其中尖利的一块指向了虚宿。
修炽抬手一挥,那法阵便渐渐化为了星星点点的灰烬。
修炽转过身,看着冰空的睡颜,微微叹了口气,而后又抬手在空中画了一道火文咒出来。
片刻,流火外传来简术的声音:“殿下。”
修炽微微转手,那黑暗流火便裂出一道口子来,简术也随即走了进来。
“不知殿下召我来此处,所为何事?”
“我刚刚观了天象,并以灵元阵进行了推算,推知北焱似在虚宿位。你精通法阵,不妨再试一二。”
“好。”简术应着,闭上眼睛,而后以手指眉心,在脑中开始了演算。
“殿下,虚宿确有异象,不过井宿竟也有异象。”
“井宿?这两星宿一南一北,为何皆有异象?”
“属下不知。”
“既是如此,你便与聂嵘一道去井宿查看吧。”
“是。”简术应着,转身退出。
临走前,简术向冰空的方向打量了一眼,脸上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
而冰空的梦境里,又上演了昨夜的情节。
她又一次看着影绰倒在地上,绝望而解脱地看着她,猩红的血染红了她的衣襟,而她手中却握着带血的匕首。
“冰空。”影绰虚弱地笑了。
而冰空却有如五雷轰顶般,大脑陷入一片空白,浑身止不住地颤抖着。
“冰空,你怎么了?”别的声音传来,冰空感觉脑中愈发混沌起来。
“冰空,醒醒!”感觉到有人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冰空想要睁眼,可眼皮却似有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
“冰空!冰空!”那声音愈发急切起来,可冰空的意识已逐渐散尽,再无法回应。
修炽看着冰空浑身颤抖着,眼角还挂着泪滴,想要叫醒她,可冰空却一直没有回应他。
“冰空!冰空!”修炽又叫了两声,可冰空却彻底失去了任何动作,像是彻底昏死了过去。
怎么回事?
修炽回想着来禁林后的这短短一段时间,冰空状况频发,似是对这里极度的不适应,而且这禁林中的一切,似乎也有意攻击于她。
修炽再次勾出冰空脖间的项链,注入精纯的灵力,可这一次,冰空依旧没有醒来。
奇怪,按理说,冰空身体出了任何状况,他应当是能感觉到的。
可为什么他偏偏没有一点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