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呜咽声,冰空先是如惊弓之鸟般吓的抖了三抖,而后才意识到她已经接近小冰所在的位置了,那声呜咽就是小冰发出来的。
冰空悄悄靠近,发现关着小冰的是像马棚一般的地方,而且周围竟然没有人看守,向里望去,小冰正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冰空蹑手蹑脚地走到小冰身边,轻轻摇晃着它的身体,小声说道:“小冰,小冰。”
可小冰依旧一动不动,只是偶尔发出两声梦呓般的呜咽。
难道当初迷药的药性还没过去?
冰空摇摇头,将小冰一把抱在怀中,朝拿走她符咒人的房间走去。
悄无声息地走到那人房间外后,冰空先用风力感知了下那人的情况,听他的心跳和呼吸,应当是睡熟了。
冰空先将小冰放在地上,而后将摸到的迷药瓶子放在窗户缝边,用微弱的风力控制着把迷药吹到那人身边。
估摸着那人被迷的差不多了,冰空又控制一股风将那迷药吹散出去,方才打开窗户潜了进去。
蹑手蹑脚走到那人身边后,冰空先伸手在那人脸前晃了晃,看他没有任何反应,方才从一旁屏风上挂着的衣服里摸索出了她的那枚符咒。
找到符咒以后,冰空便立即翻了出去,关好窗户抱起小冰便走。
逃走的路上,冰空一直在考虑,若是这人向水族管事的人禀报了情况,她该如何解释。
可随即一想,这人什么明白话都不肯说,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水族部下,她这么逃走也全然是出于求生的想法。
如此一想,冰空便踏实了,脚步愈发轻快起来,可随即就撞上了夜色中同样身着黑袍的人。
两人都先是一惊,而后不由分说地打斗起来。他们的功法水平不相上下,所以最后都死死压制着对方但谁都无法更近一步。
看清冰空的脸后,那人有些吃惊地问道:“竟然是个女人,你到底是谁?”
“我还要问你是谁呢?大半夜偷偷溜出来干吗?”
“你不也是偷溜出来的吗?”
两人正你一言我一语地争执着,远处传来了大喊的声音:“小殿下不见了!”
冰空心下一惊,对面人的眼眸却亮了亮,“原来你就是那个水族小殿下啊。”
与此同时,另一方向也传来了敲警铃的声音:“子凡逃跑了!”
“你叫子凡啊?”看着这人闪烁的神色,冰空也不禁问道。
“先走再说。”子凡眼中染上一抹焦急之色,半推半搂着冰空朝无人的缝隙走去。
在子凡的挟持下,冰空成功地从一条环环绕绕的不寻常路线逃了出来。
叫喊声逐渐远去,子凡控制着佩剑落到一片隐蔽的林中。从剑上下来后,冰空方才抱着小冰有惊无险地喘了几口粗气。
“我说,你怎么都不反抗呢?你不是水族小殿下吗?”子凡疑惑地问道,他本是想劫持冰空当人质的,可没想到冰空竟全力配合着他逃跑,以至于他们竟直接甩掉了背后的追兵。
“我为什么要反抗,有人带我出来多好,那种莫名其妙的地方我才不想多待呢。说到这了,你们那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啊?你为什么要逃跑啊?”
“一个生不如死的地方。那里专门训练各类间谍奸细,安插于各神族之中,为水族获取情报。”
“各神族啊?”
“是啊,这种权力之争你不应该最了解了吗?”
“我可不想了解。”冰空有些嫌弃地摇摇头,接着说道:“所以说,你是受不了了所以才逃出来的?”
“是啊,”子凡长出了一口气,“他们专门挑选能控制不同元素的人,以我们的至亲做要挟,来逼迫我们为他们做事,训练过程极其严酷,好多人根本都撑不下去。可就在前段时间,我才得知,自我们被送到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的至亲就已经被杀了。”
“什么?”冰空有些惊恐地捂住了嘴巴,听着子凡的这番话,她脑海里不禁想起了某个快要被她遗忘掉的人。
“很震惊吧,我们心心念念,作为精神支柱的,原来从一开始就已经幻灭了。”子凡说着,眼里染上一股汹涌的恨意与哀伤。
“那...你认识一个叫罗藤的人吗?”
“罗藤?”子凡眯了眯眼睛,“他好多年前就已经被送出去执行任务了。你怎么会认识他?”
“所以...”冰空有些难以置信地哽咽道,“所以他的母亲,其实早就已经被...杀了,对吗?”
“是。”
听到这一声回答,冰空有些痛苦地蹲下身,将头埋在小冰身上。
说到底,他潜心埋伏那么多年,不惜背叛和杀害朋友,临死之前还在期盼牵挂着的,不过是一个从一开始就无法实现的谎言罢了。
想起晓月死时的场景,冰空浑身颤抖哭泣着。她感觉自己心里有团火,可却不知道对着谁发出,只能发出用一声声克制的低声嘶吼来抒发自己此刻无法排解的情绪。
看着冰空突然的反应,子凡有些惊异地问道:“你怎么了?罗藤他发生什么事了吗?”
片刻,冰空方才从满腔的怒火与悲凉中抽出身来,低声回答了子凡的问题:“他曾经作为我的朋友,杀了我的另一个朋友。可我现在却知道,他不惜背叛我们,杀害朋友,为的只不过是一场彻头彻尾的欺骗罢了。你说,我到底是该恨他,还是该可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