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薄荷和光华剑听到了主人的召唤,迫不及待的要冲出血池。在两把仙剑的合力下,终于顺利逃脱了。
光华剑刚回到陈惜之手上时,许多尖叫声、哭声充斥在陈惜之耳边尖叫。
陈惜之捂着耳朵近乎晕眩,毕珣握住了陈惜之的手,和他一起分担了这些戾气,“是阴血池,用活人的血堆积而成,池底是数不清的尸体,有蛊虫在下面。他想把你的剑炼制成妖剑。”
陈惜之问道:“他是谁?”
毕珣的目光暗淡了下来,“他是叶缓缓的敌人,也是我的二叔。”
陈惜之松开了毕珣的手,这一个微小的举动,却让毕珣凉透了心,她侧过身不去看陈惜之,自嘲的笑了笑,但拳头却是握紧的。
“珣儿,你忘记你是站在哪边的吗?”
毕云涯的声音冷不丁的响起。
毕珣的心情已经差到极点,她原本就对毕云涯擅自将她冰封起来还有气,但现在,她失去了所有的朋友,全都是因为她这位好二叔。
毕珣冷冷的说道:“二叔,你会杀我吗?”
毕云涯的脸色阴沉了起来,“我一手一脚把你带大,我为了你做了多少事。我要是想杀你,五百年前就动手了,又何必大费周章将你封印起来?”
毕珣道:“二叔,我听懂了,你是为了保护我,才将我封印起来。那你又是做了什么事,才会让我有生命危险,以至于不得不将我藏起来呢?”
毕云涯隐忍着怒气,“珣儿,你这是在质问我吗?你以前从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当那个多管闲事的叶缓缓把你放出来时,我就想杀了她。我现在十分后悔。你还小,大人的事情你不懂。”
毕珣面无表情的说道:“二叔,我不小了,五百年前被你冰封前我就快十六岁了。”
毕云涯突然松了一口气,“你还是气二叔将你封印起来了。二叔给你道歉,当时的情况太乱,怕顾不上你,已经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你过来二叔身边,不要再跟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混在一起。”
毕珣摇了摇头。
毕云涯气不过,大骂了起来,“你到底怎么回事?不就跟那些人待了十天半个月?我是你唯一的亲人,你连亲人都不要了吗?”
从前的毕珣很听他话,崇拜他、尊敬他,小小的一个人儿,总是在他面前笑。
毕珣苦笑了一下,“二叔,这些和我一起来的朋友们,我要他们全都活着回去。如果早知道是你,我是不会让他们来这儿的。”
毕云涯高声质问道:“珣儿,你过不过来我这边?”
毕珣摇了摇头。
毕云涯从腰带上取出一个小挂件,小挂件变成一条带刺的长鞭,“你觉得我管不了你了是吗?”
毕珣双手紧握,浑身上下散发着灵力。
毕云涯警告道:“你的法力都是我教的,你现在是想对付我吗?你再这样我就不顾你了,以后你就一个人自生自灭!”
带刺的鞭子无情的袭来,毕珣闭上眼用双手防御着,但鞭子并没有如预料一般落在她身上。
陈惜之的剑和毕云涯的鞭子缠绕在一起僵持着。
陈惜之说道:“毕珣的事就不劳您操心了,自会有人顾着她。她是生是死,也自会有人照应着她。”
毕云涯讽刺道:“就凭你?”
陈惜之一剑挥下去,鞭子裂成两半,“就凭我。”
毕珣愣在原地惊愕的看着陈惜之,陈惜之只是转过头对她说道:“毕珣,带上遇萤,躲我身后。你身上受的伤还没好,不能再受伤了。”
陈惜之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毕珣的内心却如惊涛骇浪般翻滚久久不能平息。
屋内陈惜之和毕云涯打了起来,屋外湖底下小薄荷正引起骚动。
小薄荷心急救主,触碰到关押叶缓缓的牢笼时,牢笼的机关开启,将叶缓缓往一旁的“烟囱”送去。
待叶缓缓看清那不是烟囱,而是一个巨大的石杵,并且隐约看到上面的人类尸体后,吓得尖叫连连,慌乱的将早就备好的退魔咒各种洒各种贴。
退魔咒随意飞散着,落在沼泽地中,藏着沼泽中的妖怪疼得到处乱撞;落在一个犀牛妖背上,犀牛痛得发狂也在四处乱撞。
湖底下中了退魔咒的妖兽四处乱撞,整片湖底被它们撞得微微颤抖。
一张符咒跌落在一旁的鸟窝中,这是某种漂亮罕见的不知名鸟儿,小鸟们好奇的围过去,身上的妖力却被符咒净化夺去。这些小鸟娇小美丽,却仍然稚嫩,看起来是毕云涯炼制的新妖兽,只不过还未长大。
这些小鸟们却不是普通的小家伙,它们哭泣着尖叫着,声音之大并不逊于森林中的猛兽,还带有巨大的杀伤力。旁边一些正悠然自得看戏的妖兽,被小鸟的叫声所伤,躁动起来。
又尖又细的声音,像夺命咒一样让听到这声音的人脑袋都要裂开来。
叶缓缓也痛苦的捂着耳朵,在就快跌进石杵中成为肉饼前用小薄荷卡在铁笼上挂着,自己握紧小薄荷悬挂在半空中。
没能捂着耳朵,小鸟的叫声强烈的刺激着她的耳膜,本能的松开手去捂耳朵,整个人就往下坠。
同样是本能反应,她又张开了结界。
待在结界中,隔绝了外部可怕的鸟声后,叶缓缓觉得捡回了一条命,心想这些漂亮可爱的小鸟比盅雕还可怕多了。
她的耳朵听不到东西。
叶缓缓才开始悲伤自己是否这辈子都要聋了时,发现不仅盅雕,旁边一些叫得出名字和叫不出名字的“动物”,耳朵都在流血。
一只盅雕和另一只盅雕啃咬在一起,第三只盅雕将它们两个踢飞,被踢飞的盅雕装在大犀牛身上,大犀牛被撞倒,脾气上来了和盅雕打在一起......
湖底的“地下城”已经乱成一团,没有谁顾得了结界中的叶缓缓,都在乱蹿乱撞,随后引发了一场壮观的打架斗殴。
叶缓缓虽然听不见声音,但看到外面这个“内斗”场景,突然觉得很好笑,围观了好一会,笑得前俯后仰的。
李清笙和赵梓旭被地底的“震源”震到摔在地上,硬生生的摔醒了。
毕云涯意识到湖底下发生了什么,就在他诧异叶缓缓竟然没死还能弄出这么大动静的瞬间,陈惜之砍伤了他的手。
毕云涯退到门口,看了一眼自己的伤口,说道:“陈惜之,我会杀了你的。珣儿,你会慢慢的恢复所有的记忆。二叔给你一次机会,等你想起全部的事情,回来帮我。”
说吧,毕云涯就要离开,陈惜之继续发起攻击。
遇萤感知到湖底下那只曾经打伤她的藤蔓水祟,提醒道:“毕珣,缓缓在湖底。”
陈惜之一听,更加不放毕云涯离开。陈惜之用剑,毕云涯用鞭子,二者不分上下。
已经穿上新郎服的李清箫也被震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姬彤意识到出事了,对旁边的小蛇妖说道:“难道是那个阴阳师?她真有这么厉害吗?你去确认一下无涯大人那边是不是出事了,若是出事了,我们马上赶过去。”
这时李清箫一把抱住姬彤,说道:“彤儿,我们的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要去哪?”
姬彤已经换上红色的新娘服,更加美艳动人,但她分得清主次,想要睁开李清箫的怀抱,“阿箫,我们迟早会是夫妻,不差这一会。你等等我,我一会就回来。”
李清箫不愿撒手,将姬彤抱起推倒在床,深情款款的说道:“彤儿,你太美了,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你了。”
一旁的小蛇知趣的别过脸。
李清箫发挥他揩油的本能,开始解姬彤的腰带,姬彤本就倾心于李清箫,也没有人类女子各种保守禁锢的思想,只是真担心毕云涯那边出事,想去出一份力。
姬彤抓住李清箫的手,“阿箫,现在不是时候,我要出去一下,你等等我。”
姬彤想要推开李清箫,李清箫却不肯,像已经发情的野兽一般不愿妥协。
没有用法力的姬彤,就是普通柔弱的女子,力气上不如李清箫。
李清箫此刻脑海中甚是纠结,他不知道叶缓缓那边的情况,但若是大家都这样被分散开来,叶缓缓只身一人处境也很危险,他想尽可能的让叶缓缓少一个敌人,为此,他用美男计牺牲一下肉体并不是不可以。
只是再接下来,他就要和姬彤来真的,他勾搭过数不清的姑娘,唯独没有勾搭过女妖,内心仍然是抗拒的。
但似乎和女妖一起生下的也不是怪物,毕珣就非常的开朗活泼又可爱,还有超强的治愈能力。
不对不对,他到底在想什么,是已经没有别的方法,一定要贡献出自己的肉身了吗?
李清箫外表仍然是一副情欲绵绵无法自拔的样子,内心已经崩溃大喊道:叶缓缓,你要记住我为你所作的牺牲,将来一定要好好报答我!
姬彤也犹豫起来,心想她的任务本来就是拖住李清箫和祁樱仙,这也算完成了。但是她完全可以控制住李清箫和祁樱仙,还有余力能够去帮毕云涯的忙。
李清箫的脸离她很近,她能够感觉到李清箫温热的呼吸,她伸手环抱住李清箫的脖子,甜甜的笑起来,“我认识你很久了。以前我就躲在一旁,看着你和你哥哥一起练剑、一起看书、一起玩闹。有一次我看呆了,你发现了我,却只是蹲下来和我说‘小家伙,你真漂亮,去后山吧,别在这儿,凤凰山很多剑士,搞不好啊,就要拿你练手’。今天我很高兴,我们终于能够堂堂正正的在一起,并且会永远在一起。”
李清箫疑惑的停住了手上的动作,“还有这回事?我已经不记得了。你是不是记错了?”
姬彤笑着摇摇头,露出可爱的梨涡,模样娇俏极了,要不是她是妖怪,一个男人根本无法拒绝她这样的女子。
姬彤绝不会认错人,因为毕云涯很多年前就派她潜伏在凤凰山中,她一直都关注着李清箫,每一天,眼里看的,心里想的都是他。
姬彤主动在李清箫脸颊上亲了一口,“好,我留下来陪你。”
一把仙剑破门而入,将站在一边背过身不忍直视床上两位亲昵对话的小蛇斩成两截,再顺着李清箫的头顶劈过去。
李清箫往旁边一躲,几根头发被削断在地。
是祁樱仙的破云剑。
祁樱仙破门而入,手上还拿着李清箫的白凤剑。
姬彤眼神犀利起来,使出妖力,准备对抗祁樱仙。
见状,李清箫连忙下床,姬彤却扯住他的衣袖,冷冷的说道:“我原本看在你的份上饶她不死,她杀了我的蛇妖,我是不会放过她的。而你要是敢背叛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
祁樱仙面无表情的说道:“背叛?我的好师兄,你什么时候和妖怪是一伙了?”
姬彤说道:“你这种肆意挥霍别人真心的人,是不配得到爱的。李清箫迟早会看清你的真面目,永永远远和我在一起。阿箫,哪怕让你恨我一时,我也要替你杀了这个不知道感恩的女人!”
祁樱仙一路杀了不少小蛇,而这些蛇都是姬彤的亲信,各种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她恨祁樱仙恨得牙痒痒。
李清箫召唤回自己的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动手,姬彤对他是没有恶意的,甚至直白热烈的表达对自己的爱意。
祁樱仙那一剑也是故意的,既是对姬彤的示威,也是表达对他的不满。
最后,李清箫选择最折中的办法,开始砍断宫殿内的柱子。
赵梓旭和李清笙流血过多,嘴唇有些发白,他们不知道毕云涯要用自己的血做什么,但知道绝不是什么好事。
他们翻了翻屋内的器物,将一些抹布、丝巾等丢进盛有自己血液的容器中,吸干了血液后,倒了些煤油,再放火烧了起来。
他们俩被关押在类似囚牢的地方,将佩剑召唤过来后,合力毁了紧锁的铁门。
他们的佩剑满是血腥味,各种尖叫声充斥在耳膜中。赵梓旭从怀中取出叶缓缓给的退魔咒,贴在两把剑上,片刻后,尖叫声便停止了。
俩人走出牢仓后,发现这里面还有许许多多的的牢仓。
赵梓旭看到其中一间牢仓中关押着一具穿着天后山校服的干枯尸体后,砍开了铁门,来到那具尸体旁,仔细的观察着那具尸体,明显愤怒了起来,“我们天后山的弟子,竟然要受这样的折磨屈辱,我一定不饶了他!”
李清笙也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真,再其他牢房中,也发现了凤凰山的弟子。
这个地方关押着的都是各大门派的弟子,不是血流而死,就是饿死、渴死的。
牢房的尽头,还是个垃圾房,堆满了各种妖兽的尸体和干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