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过去呢?”
允宰犹疑的看着我,漆黑的眼眸里充满了担心,生怕下一秒又会遇到什么稀奇古怪的人来吃我们。
我抬头望了望即将要消失掉最后一丝光明的天空,环视了一下四周,林子静谧安静的让人心里隐隐升起一股不安,赤i裸光秃的古怪树木在夜晚的笼罩下,朝地上投射出张牙舞爪的身影,巨大的叶冠犹如硕大的囚笼,压抑在头顶。
马上就要彻底进入黑暗了,呆在这里会是我和允宰最好的选择吗?我犹豫的又望向远处那袅炊烟升起的地方。
“允宰,我们去吧,说不准能遇见收留我们的人呢。”
我冲允宰灿然一笑,想驱散他心里的恐惧。
果然在我的鼓励下,允宰充满担忧的眼眸里有了一丝光亮。
“嗯嗯,一定会有好心人收留我们的。”
允宰充满希望的望着远处的炊烟,脏兮兮的小脸上洋溢出一抹兴奋的光彩。
我的哥哥,你为什么永远都这么的天真呢?
我望着允宰乌云转晴的脸堂,紧紧握住手里的粗树枝,扶住他扭伤踉跄的身体,一步一小心的朝前方走去,每走一步,心里都充满着深深的担忧,可是每次在允宰扭头看我的时候,又都信心满满的回应他。
允宰,你是神灵的孩子,充满着对一切美好的希望,虽然shabi天真到了一定高度。
可是,我,允命,却是恶魔之子,我要时刻提防恶魔突然想起我这个孩子,要我回去找他。
我要活下去,要亲眼见到族长,娘亲,爹爹嘴里说的那个叫做新时代的玩意儿,谁都不能阻挡我,谁都不能!
我攥紧手里的树枝,在即将要靠近那袅炊烟升起的地方的时候,让允宰停下等我,自己小心翼翼的朝前走去。
“允命,不要丢下我。”
允宰可怜兮兮的望着我,生怕我会出事。
“允宰,等我哦。”
我冲允宰咧嘴一笑,让他放下心来,自己却忐忑的要死,一步步朝炊烟处走去。
老天,那是鸟窝吗?
不远处模糊昏暗间,我看到一个超大号的鸟窝上头正冒出一缕细细的炊烟。
我嗅了嗅空气里流动的味道,饭香夹杂其中,从远处的鸟窝上空飘来。
难道这年头流行小鸟做饭?
我不由得诧异起来。
要是搁在以前,我才不相信小鸟会生火做饭,可是,自从来到东起这么个鬼地方,现在就是突然跳出只小鸟说自己成精了,我都会立刻相信的。
东起城,诡异城,一点儿也不是胡闹玩的。
我擦了把额头上因为太过小心谨慎冒出的汗水,抱紧手里的树枝,一步步朝前方的鸟巢靠近。
不会发现什么大鸟蛋吧?我暗自思索,不由自主的连吞了几大口唾液,要是发现该多好啊,正好和允宰饱餐一顿,完全没有想到万一碰上鸟妈妈那就嗝屁了。
等我慢慢走近才看清,炊烟原来是从一个被劈成两半,只有根部相连的大树间升腾而起的。
焦灼漆黑的大树裂开的缝隙处有一间用树枝搭建的粗糙小屋,小屋搭建的十分粗糙简陋,就像是一个被小鸟随意刁起的大号鸟窝,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会崩垮掉。
“这......会有人住吗?”
我望着近在眼前的小屋,脑袋里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
“嘎吱”一声,小屋简陋的木门突然被人推开了,我赶紧俯身躲到一旁粗大的树木背后隐藏起来,所幸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我单薄的身影不易被人察觉。
“宝儿,是你回来了吗?是你回来找娘亲了吗?”
一声急切的呼唤从木屋内蹒跚走出的人嘴里发出。
听着这声呼唤,我不由得鼻梁一酸,以前在适河族的时候,每次我被族人欺负躲在草垛里不回家的时候,娘亲也是这么呼唤我的。
娘亲,允命好想你,好想好想。
我忍住涌出的泪水,朝前望去。
只见一个满头花白的老人,拄着一根树拐,驮着佝偻的腰身,痴痴的望着前方,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宝儿,你回来了怎么不来见娘亲呢?娘亲好想你啊!呜呜呜呜”
又是一声急切的呼唤从老人嘴里发出,伴随着呜咽的哭泣声。
“宝儿,你快来见见娘亲啊,自从大守把你带走后,娘亲每时每刻都在想你念你,我的宝儿,你快来见见娘亲啊,呜呜呜呜”
老人伸出粗糙的手向前努力挥舞着,似是想握住什么,硕大的泪珠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眼眶?!
老天,我望着老人满目沧桑的脸颊,赫然发现老人的双眼竟没有眼珠,松弛的眼皮深深塌陷下去,滚滚的泪水从眼缝处滑落。
“我的宝儿,你现在怎么样了?大守对你做了什么没?你知道娘亲有多么想念你吗?呜呜呜呜”
老人一声声的啼哭声,让阴暗静谧的森林更显的凄厉渗人。
“婆婆,快回来吧,宝儿哥哥一定会回来的。”
就在我犹豫要不要现身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小屋里传出,接着一个妙龄少女拿着一件粗布衣跑出来赶紧搭在哭泣的老人身上,劝她回屋。
“婆婆快进屋吧,外面风大,宝儿哥哥要是知道你病了会担心的。”
“不,宝儿一定是回来了,一定是想娘亲回来了,我要在这里等他,等他,呜呜呜呜呜呜”
老人执拗的不愿回屋,声音因为哭泣变得沙哑哽咽,让人听着心里泛出一股凄苦的酸味。
“婆婆,回去吧,宝儿哥哥要是知道婆婆你这么伤心,一定会难过的”
少女对着哭泣的老人劝说了好半天才将老人慢慢搀扶进屋子。
“啊!救命!”
就在我凝神望着马上要走进屋子去的一老一少的时候,一只趴在树上的蝉壳虫吧唧一下掉进我的脖子里,吓得我大叫起来。
“什么人?”
少女一见小屋旁的大树后面蹦跶出一个身影,立刻拿过老人的树拐,小心的朝我走来。
就在我好不容易把掉进脖子里的蝉壳虫抓出来的时候,“嘭”的一声,脑袋重重被敲了一下,顿时两眼冒金星的昏了过去。
“好痛哦”
我吱呀哼唧出声,慢慢睁开漆黑的大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侧紧紧盯着我的老人和少女。
“你是?”
“你们是?”
同样的疑问从我们彼此的嘴中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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