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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7章 北地雪冰刀夏澜沨

反派大佬在异界 风流二少 5596 2024-07-11 19:04

  五万大军集结边境岐门关。

  比军队先到一步的,是蛊族圣女兼长公主百里钊。

  她依然头戴黑纱帷帽,一身缁衣。

  田雪、覃孟哲恭恭敬敬相迎。

  经过几年边军生活的磨砺,田雪少了几分娇媚,多了几分稳重。

  她将百里钊请至主位,自己亲手奉茶后立在下首:“殿下,咱们何时攻打夏雷国?”

  百里钊毫无顾忌地端起茶,喝了几口,才淡淡抬眸:“兵部调集的粮草是否已送到?”

  田雪见她神色似乎并不着急,心里不由有些疑惑,但还是答道:“已到。”

  岐门关的土地多瘠薄,和姞老将军那边一样,即使屯田,也只够养活将士,而顾及不到家属,还是得朝廷补贴粮食和军饷。

  何况一次调动五万大军。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是喜欢拿着棍棒打打杀杀的幼童稚子都晓得的陈辞滥调。

  若无粮草,人和马连干活的力气没有,遑论打仗。

  百里钊轻轻颔首,却再次垂眸,许久未开口。

  田雪、覃孟哲悄悄对视一眼,互相摇头。

  他们只知宫中出了奸细,圣上大怒,要灭了夏雷国,哪晓得此刻长公主心里在想什么。

  和周不宣一样,百里钊总觉得奸细案哪里不对,父皇盛怒下的出兵也似乎欠妥。

  可依然想不出缘由。

  坐了半天,她终于抬眸看向门外:“夏雷国那边如何?”

  “已经收到消息,正在集结军队,”覃孟哲道,“密探来报,说夏雷国从百官到衙役都喊冤叫屈,煽动民众激愤情绪,大量招募人马。”

  百里钊点点头,面容平静:“带我去看看。”

  夫妻俩便陪她登上关城城楼。

  另一边,周不宣除了帮忙稳定大后方,让峰谷丝毫不受外界影响的继续训练,还要替她盯着朝堂和前中书左丞严丁桓案。

  严家连赏赐带侵占的共二十万亩田地,一定不能被奸细案拖延,让他有机会拿钱消灾、求人翻身。

  其儿媳不仅凶悍,且狠毒。解决问题的方法有千百种,她偏偏出于嫉恨,毁那女子的容。

  虽说甘愿做妾之人不值得同情,但毁容之举,实在有点过。

  严家亲眷子侄也在原籍横行乡里,什么强占土地,玷污民女,杖杀佃农……简直无恶不作。

  当地县衙不敢得罪严家,便极力包庇维护,不仅帮着销毁状纸,还将击鼓鸣冤的百姓羁押入狱,并派人通知严家,尽由他们发落。

  所以严家大案绝不能中途出差错,让他们逃出这应有的一劫。

  同时,她还要趁百里钊不在,秘密研究抵制一切蛊毒的药剂。

  尤其是她体内蛊王的万毒之毒。

  蛊王不仅能像寄生虫般在百里钊体内存活,还能吞吃她服下的任何毒药毒物,食毒如食美味。

  这让它的毒性更为成倍增加,一滴唾液都能轻而易举要人的命。

  人心难测,她不怕百里钊将来用蛊毒杀她,她只怕某日为某事翻脸成仇,自己平白受那蛊毒折磨。

  蛊族蛊民在圣女面前尚无反抗之力,何况普通常人?

  她必须未雨绸缪。

  因为将来的事,谁都说不准。

  父女和子女、兄弟姐妹之间、闺蜜与好友,都有数不清的一日成仇案例,她不能不防。

  蛊毒通常都是热毒,须以寒凉药物与羊蹄草等各类杀虫药相配。

  如今,她还缺一种名叫凌霄花和冰盏草的灵花灵草,它们生长在流风北部极寒之地的高山上。

  百里钊前往岐门关督战的这段时间,是研制抗蛊毒药的最好时机,她不能再等,否则手里已有之药就会失效。如此下去,成功研制抗蛊毒药,就会变得遥遥无期。

  峰谷这边倒不需要一直盯着,因为法阵重重,没有她和百里钊的首肯,谁都出不去。

  唯朝廷那边……

  谁能帮她盯一阵子?

  冥思苦想许久,她终于想到一个人:锦衣卫右都督,呙纲新。

  此人为了往上爬,不惜当面服下百里钊给的药丸,受其招揽。

  不用深想也知道,时时受蛊毒威胁的人,心里必是又恨又怕,既希望有人能帮自己除蛊去毒,又因太过忌惮而不敢主动寻医问药。

  呙纲新既能背着皇帝与百里钊合作,也会为了身体性命,再私下里与她合作。

  想到此,周不宣立即收拾东西,备好北行所需,动身出谷。

  此时的呙纲新却忙得分身乏术。

  内奸案一出,除了边境即将大战,朝廷也是一番腥风血雨。

  之前或有意或无意,和贴着海渠脸皮冒充少监的别国间谍走得近的官员太监宫女,都被调查入狱。

  甚至只是和他们说过话,也都被收押刑问。

  诏狱、刑部大牢几乎人满为患。

  如此严重事件,自是打击政敌以及报私仇的好时机,受牵连的官员中,不乏互咬之后成功被诬陷、无法辩白的冤屈者。

  粮草和军队一到,边境就会开战,朝堂却在官员们的钩心斗角下,一片乌烟瘴气。

  呙纲新气恼不已,想着长公主真是神机妙算,早把这帮人看清。

  于是,奉天殿里,他呈上写好的奏疏。

  奏折经太监之手递到御案。

  “呙卿家言之有理,为免后方影响前线,一切事宜,当在捷报传来之后再作处理,”被成堆奏折练出速度的百里赓淡淡扫上几眼,便合上奏本,下令,“奸细案嫌犯暂押牢狱,等边境大捷之后再审。”

  朝臣全部跪下:“吾皇英明!”

  灾祸来不及上身的官员们都暗暗松口气,毕竟继续查涉下去,谁都难保自己不跟着倒霉。

  更别说谏止出兵。

  朝议每天都有。

  流风国每九天一大朝,一至九品京官全部穿官服官靴上朝。

  平日朝议则只有四品及以上官员才能参与,人称京骥小朝。

  但逢大事,非大朝日,四品以下官员也会被太监们通知上朝。

  今日奉天殿便是一至九品满朝文武,然而,却只有几个官员暗暗忧心。

  亦不敢谏言触皇帝霉头。

  堂堂御马监少监被人活剥脸皮,头颅尸体也被残忍处理,且久无人知,整个皇宫都被蒙蔽。

  这何止是颜面丧失,简直就是流风国的耻辱。

  此时谁出言谏止出兵收拾夏雷,谁就可能立马被拖进诏狱。

  被授职而等候选用的吏部听选,早已在轷将军案和苏钱两道贪污案结束时,填满地方知县空缺。

  三年前的进士也都安排至六部及翰林院,有的任科道官,有的做编修,然后在由吏部尚书和吏部侍郎主持的京察考核后,称职者尽皆擢升。

  今春的进士则一部分外放历练,一部分进入六部基层。

  可以说,朝廷已经不缺人了。

  因身在局中而更加糊涂的官员暂且不论。

  但明白通透的官员都晓得一个现实道理,那就是这世上,本就没有不可替代者。只要皇上信任谁,能力都是可以先上任、再培养的。

  一旦被此案牵涉,打入死牢,即使能活着走出来,后半辈子也别想再踏入朝堂。

  因为奸细不是藏在帝都某个地方,也不是通过欺瞒隐在某个官员府邸,而是皇宫大内,御马监!

  那人只要念头一转,随时就能化身刺客,暗杀当今帝王!

  皇上岂能不怒?

  朝臣焉能不共愤?

  这一仗,肯定是谁都劝不住的要打。

  不过,此案的发生,也让部分官员暗地里高兴,尤其是阁臣。

  内阁被架空,经手各部奏折的太监就权力日盛,这让他们既失落,又担忧。

  毕竟史上宦官权重的王朝,几乎都没什么好结果。

  百里赓为着女儿的叮嘱,又确认一遍粮草是否充足、粮食有没有以劣充好、军饷能不能按时发放。

  如此重视并拎出来单讲,户部兵部吓得齐跪朝堂,连连保证绝无问题。

  呙纲新心道,领军大将若不行,粮草再如何没问题都没用。

  下了朝,呙纲新穿过三三两两官员们的议论声,直接奔向衙门。

  却在中途,被一袭白衣白裙、白色帷帽的身影拦在巷道。

  之后,两人分别走进某茶楼,再在某隐秘包厢聚合。

  不过半炷香,白衣女子便独自走出包厢,离开茶楼,前往流风北部。

  呙纲新看着面前茶盏,缓缓的,手掌紧握成拳。

  周不宣一路走,一路随着气候变化加衣裳,最后,换上裁缝按她要求做出的蓬松棉服。

  厚实的长棉袍挡风是挡风,就是太麻烦。

  骑马不方便、走路还挡腿不说,一旦遇上劫匪,你掀都掀不起来。

  普通百姓也穿短袄,但质量做工都不好,尤其是款式,在她眼中,真是超难看。

  贵族的稍好些,做工也精细,但总没有身上这套来得亲切。

  找个避风驿亭,拴好马匹,坐在石凳上,周不宣摸出两张早就冷掉的烤饼,慢慢嚼碎,咽下。

  眉间忽然一阵凉。

  抬起头,发现天空飘起了雪。

  就在这时,前路传来轰隆马蹄声。

  扭头望去,一队头戴皮帽、腰侧挎刀的匪气男人打马奔了过来。

  他们原本只是经过这里,并未打算停留歇息。

  然而一个单身女子的出现,让他们想都未想,就瞬间改了主意。

  领头大汉急急勒马,连同怪异衣着上下打量她几眼后,笑得比春花还灿烂:“穿得不像本地,又如此细皮嫩肉,莫非是南方来的小娘子?”

  周不宣默默把手中最后一口饼塞到嘴里,默默嚼,默默吞下。

  动作缓慢,不知是反应迟钝,还是不惊不慌。

  领头大汉就见她头也不抬的慢慢吃完干面饼,再慢慢整理她那看起来模样有点怪异的背包。

  既像瞎子看不到他们,又像哑巴不答话,就那么自顾自做着手中事,当所有人不存在。

  女子长相不俗,加上好奇,粗野的汉子们开始时都很有耐心的看着,不答话也不生气。

  可当她站起身,迈步去解缰绳,他们才终于露出本相。

  后面的人迅速拦在马身前,前面的领头大汉跳下马后直接逼过去要摸她的脸:“姑娘,想去哪?”

  天上的雪,微微大了些。

  周不宣正要让他们好看,迎面忽有身穿藏青长袍的男子策马驰来,大声喝道:“住手!”

  “啧,来了个管闲事的,”领头大汉收回顿在中途的手,“兄弟们,咱伺候伺候这位?”

  众汉一边抽出腰刀,一边哄笑:“行啊大哥,这男人皮相不错,勉强能当个婆娘用用。”

  被羞辱的青袍男子怒火中烧,眉眼却愈加冰冷:“若能在我北地雪冰刀手里走过三招,倒可考虑。”

  “什么?北、北地雪冰刀?过千重?”众汉大骇,待看到对方从后背缓缓抽出的稀世宝刀,拔腿就想跑,“大、大哥,咱们赶路要紧,别、别跟姑娘开玩笑了。”

  北地雪冰刀的声音比之名号还要冷:“晚了!”

  随即,拔刀,出招。

  粗鄙汉子都没看清对方如何拔的刀,带着淡淡紫色灵气的光刃便朝自己身上砍来,躲都躲不及。

  周不宣只觉利落刀光犹如凌厉雪花,即便十几刀连在一起,也毫无拖泥带水之感,就好像每一刀都是独立的,充满杀伐与狠绝。

  片刻功夫,地上就横七竖八倒了十几个残废,他们或摸受伤却不流血的胳膊胸肋,或抱伤口犹如被冰冻的腿,痛得直哼哼。

  北地雪冰刀收刀入鞘,走到周不宣面前时,眼中闪过讶异之色,却随即隐没:“姑娘,你没事吧?”

  周不宣看他一眼,很淡定地摇摇头,很淡定地上马走了。

  北地雪冰刀过千重:“……”

  这女子不仅容貌超凡脱俗,心性定力也是一等一。

  之前没注意,现在才想起她在面对调戏时并未惊慌。看到他挥刀连伤十几人也面无惧色,只是静静看着,好像对旁人死活无动于衷。

  北地雪冰刀不自觉地对这服装怪异,面对险境又泰然自若、冷静淡漠的外乡女子产生了兴趣,见人走掉,连忙上马追上去:“姑娘要去哪?是不是初来此地?若是人生地不熟,你说个地址,在下可以为你指路。”

  “嗯,”周不宣微微侧转身体,看着眼前素不相识却拔刀相助、不知是真热心还是假热心、甚至有可能故意英雄救美的陌生人,“你可知哪有凌霄花和冰盏草?”

  “我家山上就有。”

  周不宣:“……”

  两天后,周不宣带着足量凌霄花和冰盏草赶往帝都。

  随行的,还有北地雪冰刀夏澜沨~~周不宣此时方知,过千重并非北地雪冰刀本名本姓,而是他幼时拜入风雪门时师父所赐。

  不过,即便自己是唯一知晓北地雪冰刀真名实姓的人,周不宣也毫不客气的把他独自扔在了帝都客栈里。

  什么略尽地主之谊,对不起,没时间。

  是真的没时间。

  速度回到峰谷,她立马展开研究,将偷偷积攒的灵花灵草切碎,按自己推想出来的配方熬制成汤。

  大概是做贼心虚,用刀时,她竟切到自己的手。

  顾不得包扎,随便擦擦裹层软皮纸便继续干活。

  然而,当她受伤的手指无意中沾到尚不知真实药效的药水时,不由怔在原地,被眼前一幕惊呆了。

  随后,她猛然醒悟,疯了般飞身离开山谷,直接在路上夺马奔向夏雷国边境。

  百里钊,等等我,千万不要落入敌人陷阱!

  千万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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