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举荐信
秦玥在联谊赛结束后,只偶尔听过关于龚雪莉的消息,就再也没有见过她,只是当秦玥看到那双眼睛瞬间,她的脑海就自动闪现出这个女孩的名字,那个曾经在她受伤昏迷后出现在脑海中的那双印象深刻的血红似要滴血的眼睛,以及她因祸得福知道了精神识海的事情。
“她,比我两年看到的样子还让人感到不舒服。”,贺维西等到马车走远后才松开握紧的拳头,两年前,龚雪莉再次参加联谊赛,在比赛开始没到一分钟,直接打伤了和她对战的墨尔特学院的学生,听说那名学生受伤太重,赛后直接退学了。
“她在攻击那名学员的时候,明明一击已经让对手倒地流血,却不等对方站起继续使用冰锥刺向对手,要不是场内老师出手及时,那名学生恐怕要直接死在了比赛场。小玥和若画你们那年都没被竞选参赛,都不知道当时场内发生这件事时,比赛场有多安静,大家都觉得不可思议!事后老师让我们不要随便议论,免得产生不好的影响,我们的残忍、嗜血是对待敌人,而不是对手,真不知道她的老师怎么会教她下手这么凶残?”,贺维西扔掉手中的鸡腿骨,砸了咂嘴摇头叹息。
“我听说她的眼睛是在,是在,”,林若画看了看秦玥,犹豫后还是决定说出自己知道的信息:“是在跟小玥结束比赛醒来后,慢慢开始变红的,似乎性格也有很大变化,而且,而且还有喝......喝动物血液的嗜好。”;秦玥听后仍旧没有任何表情,她想起秦浅之前跟她关于魔种的事情。
“切~她的出身和经历注定她有成为堕落法师的可能,跟玥妹妹有什么关系?”,贺维西直接反驳林若画话语背后的意思;“我当然知道和小玥无关,只是有段时间流传类似的谣言,我是陈述事实!”,林若画怕秦玥听后不高兴立即高举双手表明自己的可没有这么想。
“她应该已经脱离了收她当仆人的那个家族回到自己的家族中了吧?”,林若华收回看向马车离去目光,“就算回去又怎样?一个被舍弃的女孩在别人家做下人,内心受到的侮辱该有多痛苦?更何况像这种送给大家族当仆人的孩子,小的时候也是受过很好教育的,礼义廉耻、身份尊卑更是比我们都明白。我听说她当年超过学院录取年纪还能被学院收录,是因为她被洪家一位少爷......”,贺维西还想继续说下去,发现几人都直勾勾的盯着他,尤其是车夫,似乎对家族秘辛很感兴趣。
“这种事情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别往外说,到了帝都要是有人问起就说不认识,你们谁要是碰到她的话也最好离她远些。”,秦玥叹了口气,没有受过严重心理创伤和摧残的人,又怎么会和另一位面的魔种建起联系呢?只是看龚雪莉的样子,受魔种影响已经越来越严重了,不知道哪天就会突然失去理智,肆意施暴杀人。
“小玥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肖印彤听秦玥的语气似有不同,“她,你们知道魔种么?”,秦玥有些犹豫问道,“你是说兽人?”,林若华反应快速,“是的,龚雪莉她与魔种建立了连接精神联系。”,接着秦玥就将自己知道的大概情况告诉了林若画等人,随后又嘱咐她们听后就当忘了,不许在外面乱说。
林若画等人知道龚雪莉身上发生的事后都唏嘘不已,接着都默契的停止关于龚雪莉的话题,又说了些闲话后,休息的差不多了,就继续出发赶路。
路上,车夫和肖印彤熟悉后,开始慢慢说些生活在普威城的事情,偶尔,林若画也会将车帘掀开,听车夫讲话凑个热闹。
到了晚上,官道两边都是树木,没有可供休息的客栈或落脚点,秦玥等人就在林子中找了块较宽敞的地面搭起了帐篷,车夫看着秦玥从小小的袋子中取出一堆东西,不由觉得惊奇,说自己知道有空间袋这个东西,倒还没亲眼见过有人用过,今天算是又涨了些见识。
林若画等人在生火准备晚饭的时候,车夫解开两匹马的缰绳,将马车厢停靠在路的边缘后,牵着马到林中草灌密集的地方拴好,让马好好休息顺便填饱肚子。
等吃完饭,秦玥释放几个水球清洗了锅碗,分配好晚上守夜的人后,几人相继进入帐篷休息。
半夜,正在睡梦中的秦玥突然被惊醒,穿好衣服后立即出了帐篷,发现守夜的肖印彤和贺维西正望向官道前方,见到秦玥出来后,肖印彤问道:“你也察觉到了?”,秦玥点头:“有很大的魔力波动,应该有人在战斗,我们能感应到能量,说明距离这里不会很远,应该是走在我们前头龚雪莉的队伍。”;
“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肖印彤拍拍腰间的佩剑,“我劝你们最好别去。”,不知什么时候,车夫从一侧帐篷出来,林若华紧跟在他后面一起出了帐篷,身上也收拾妥帖,“老伯醒了?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肖印彤看到车夫后一愣,“常年在外面跑路野外过夜,睡觉都提着精神呐!”,车夫揉了揉揉脸,提着精神叹了口气;
“唉呀!往年这个时间段走这条路的,路上总会遇到那么几次这种事的,运气好的也能躲过去,运气不好又像我们这样手无寸铁的普通人,就这样死在荒野也无人问津的,”,车夫从怀里摸出一小包东西,打开从里面取出一片黄色的叶子放在嘴里咀嚼,“一般这个时段去帝都的大多是学生,身上带着前往芬兰学院的举荐信,听说那举荐信上是不填写学生名字的,只有各大学院的院名和印章,这就给一些人动歪脑筋的机会,其实要我说,拿到举荐信后,这些学生的考验才开始呢!”。
听了车夫的话,贺维西从怀里取出自己的举荐信,翻开烫金的封面,里面确实只有几行固定话语的文字,信件的落款处,则是莱德学院的全称和学院的徽章印记,在印章旁有院长的亲手签名,整个信件非常的简单,完全没有提及此信件是举荐哪名学生和该学生的任何信息。
秦玥在拿到举荐信的时候也曾疑惑问过秦浅,但是秦浅说,芬兰学院的老师自会知道持有这封举荐信的人是不是该名学生的,秦玥一开始以为举荐信上有魔法师使用了什么魔法,隐藏了信息,可她使用检测魔法并没有在信件上察觉到任何魔力波动,后来她对这件事情也失去了兴致,就不了了之了。
“老师给我举荐信的时候,只说让我收好,信上不用我的名字,芬兰学院的老师自会知道的,难道这还有什么陷阱么?”,贺维西翻来覆去的看着信件,不解车夫的意思;
“这我就不知道了,据我所知,有不少学生就在去芬兰学院的路上丢了性命,听说是一些有权势的人为了夺取举荐信,杀人顶替了这些惨死学生的名额,只为了进入芬兰学院。说实话,这些年来,你们还是第一个雇我马车去学院的学生,要不是我这些天还没有碰上要租车的客人,想要赚点钱过生活,真的不愿意搭上自己的命带你们走。”,车夫叹气摇头:“往年我们租赁马车的行当里,有好几位是拉着学生走在这条路上丢了性命的!我虽然有辆马车,要比一些人生活的好些,可像我们这样的人家,稍微想要歇歇,家里的日子过的就要紧巴巴的了,我们这些普通人啊,想要在这个世上活着,除了卖力气,就得卖命!我只盼着我儿子女儿的孩子中能出那么一位能有斗气的孩子,好歹以后的日子比我们有希望!”;
说到这时,车夫面上又露出些尴尬:“其实在前面几百米的路旁是有片空地的,还有个小水塘,赶路的人大多是到那过夜,不过我下午故意放慢了速度没赶上到那,还望你们不要介意。”,秦玥听后又看了看前方已经发出几道光亮的地方:“老伯您的意思是那边很危险,会有埋伏?”,车夫笑了笑:“这段路属于官道,为了防止走货的时候两旁树多遮挡了视线,防止有人蹲点抢货,所以路旁砍伐的树木要稀疏些,但到了那个小池塘就不一样了,那片空地周围的树密,池塘周围长了大半圈半人高的野灌丛,要真有人有心猫在那,天黑人也看不清,前几年就有人从那地方水中捞出几个死人,所以我要是走这段路都尽量不到那歇脚。”;
“听老伯这么说感觉挺有意思的,要不我们悄悄过去看看呗?”,林若画顶着乱糟糟的头发从另一侧帐篷中探出脑袋,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醒的,“要去也是印彤姐跟小玥去,你这么莽撞过去是准备偷窥还是准备加入战局?”,贺维西毫不客气的打击林若画的积极性。
“哼!我已经不是几年前只知道闯祸的人了好么?我会小心的!”,林若画将头发胡乱的扎起,脸上困意全无,满满的兴奋感在她的大眼睛里滴溜转,“拉倒吧你!你要是睡不着就跟我和老伯在这烤烤火,印彤姐可不会带你去!”,贺维西很有自知之明的一屁股坐在老伯身边:“老伯,也给我片烟叶子尝尝呗!”;
车夫笑着将手中的小纸包递给贺维西:“这东西你吃过?”,“吃过,我爷有时会嚼两片提神,我偷偷尝过,味道不咋好,不过吃过真的让人精神,老伯你少嚼点,等下我们在这守着你再进去睡会,白天我们还得靠您赶车呐,不能没精神。”,贺维西取出一片往嘴里丢去,车夫点头:“我还是希望你们最好别去惹麻烦,你们都还是十来岁的小娃娃,不知道人心险恶的危险。”;秦玥看着持续发出亮光的方向,已经准备悄悄摸过去看看。
“我还是留下来守着营地,让少爷跟你一起过去看看如何?”,肖印彤察觉不远处持续传来的能量波动,不放心林若画等人在这,秦玥点头,跟林若华对视一眼后,就开始向着打斗方向赶去。
“喂!为什么哥哥可以我不行!每次这种事都让哥哥跟小玥去,我也好想去的!”,林若画嘟嘴抱怨,看着坐在一边跟车夫说话的贺维西,不爽的坐在他旁边,随手扯了一把野草在手中摆弄。
秦玥和林若华先顺着路边往前走了一段,隐约能挺到打斗声后,二人钻进树林开始往前小心摸去,渐渐的眼前发出的亮光越来越明显,等二人终于看到发出光影下车夫所说的小池塘后,秦玥拉着林若华藏身在一棵大树后,给林若华释放了一个隐息术后,自己也将‘极光’隐藏气息的功能启动,小心的透过灌丛叶子的缝隙向依旧还在打斗的场所看去。
秦玥看到在水塘旁地上已经倒了几名黑衣服的尸体,血流了一地,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小腿骨都露了出来,而再往还在不断释放魔法的龚雪莉看去,秦玥只觉得心中一颤。
在龚雪莉不远处还有三名黑衣人在苦苦抵挡这龚雪莉释放的火球和雷击,三人根本就不是龚雪莉的对手,可不知道三人为什么明明眼神中充满恐惧,手上还不受控制的往龚雪莉的方向攻击过去,而龚雪莉一头黑发随风舞动,原本死寂的眸子却红的更加耀眼,充满嗜血的兴奋感,嘴巴不受控制的咧着,雪白的魔法袍上沾着不少的血迹,显然不是她自己的;
秦玥看着龚雪莉疯狂的样子有些不适,换了个角度向龚雪莉身后看去,却发现白天看到的那两名名护卫和车夫都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一点都没有想要上去帮忙的意思,难道地上躺的几具尸体都是龚雪莉自己一个人杀的么?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将秦玥的视线再次转移到龚雪莉的身上,只见龚雪莉突然在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脚下释放了一丛冰锥,尖利的冰锥直接笔直贯穿黑衣人的身体,黑衣人脸上的面巾掉落,一根沾满鲜血的冰锥从他的口中探出,在营地不远处的火堆映照下,折射出血色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