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更没有人知道,修士界的半边天从叶塞城消失,再次穿梭在大陆每个角落,寻找一个他日思夜想了二十年的身影。
而城外的魔界森林里,穆绯歌找到大鼻子等人似乎是必然的事,因为对方也在拼尽全力找她,只可惜换了种方式。
他们被捆住了手脚,封了气海,而找到穆绯歌的也并不是他们本人,而是阴险狡诈的斗兽会。他们擒住大鼻子几人,就想用来要挟穆绯歌。
双方恰巧就在森林里打了个正面,依然是那个拿幡子的老头,见到是她后也是一愣,但随后便被小狼的身姿完全吸引住了。
鲁云一双眼睛激动的几乎要喷火,终于还是他们斗兽会捷足先登遇见这只仙兽,这次看还有谁能阻拦。
穆绯歌坐在小狼身上,一眼便看见了人群之中五花大绑的大鼻子等人,嘴里塞着棉布,脸上身上都有血痕,看样子应该被拷问过了。
数了数,还好,一个不少,到底人还活着。她这才放心正眼打量起眼前如狼似虎的斗兽会。
“老东西,又见面了,上次走的匆忙竟忘了问你,你说你是斗兽会三大元老,你跟鲁淅有何关系?”
鲁云一听此话立即抢先变脸呵斥,“大胆妖女!我姑姑的名讳岂是你个无名之辈可直呼的?你杀我同门,抢我会财物,见到我们还不低头求饶还敢大放厥词,今日正好,小爷我要与你好好清算清算旧账!”
鲁云说完便放出了他的战宠,哪知那只小老虎一触地便缩成了一团,瑟瑟发抖,明显吓的不轻。
狼五几个顿时欢乐不已上蹿下跳,竟像嘲笑,小狼以鼻轻嗤,眼睛都没动一下,这就是它醒来后觉醒的先天威压,直避乾楼后期修炼才有的威压。而且它还明显感觉得到它远远不止眼前这般实力,只是暂未觉醒而已。
好歹也是一只灵兽,如今竟连真身都不能恢复,趴在地上站都站不起来,这好比一个巴掌狠狠扇在鲁云脸上。
被自己的战宠当场弗了面子,鲁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却没注意到自家元老一直一声不出,眼神暗沉的盯着穆绯歌和她座下的小狼。
这老东西倒比小的聪明,穆绯歌勾唇,“我不想同你们这群杂碎废话,把那几个人交出来。”
面对穆绯歌狂妄的挑衅,鲁云当即便失了理智冲了上来,没想到作为鲁家嫡系,这个鲁云居然是一个大剑士,并非驯兽师,这倒是头一次见,看来鲁淅的本事也不能靠血缘传承。
鲁云只有尊阶中期实力,于穆绯歌实在不够看,还未等那神通广大的老者将鲁云拉回去,仙藤轻易就制住了他送到穆绯歌的面前,他的剑也一同困在他怀里。
鲁云当然不服气的叫骂,老者也十分着急,看着却又不能贸然冲过来。勉强扫了他一眼并不急着理会,穆绯歌冰冷开口,“你叫鲁淅姑姑,看来你对她应该很熟悉,她除了鲁娜儿外是不是还有一个女儿一直藏着掖着,不敢见人?现在她们都在何处?”
鲁云怎么会告诉她,仍旧叫骂个不停,一副放开他随时能撕了穆绯歌的样子。
死到临头了还有恃无恐,张狂不改,穆绯歌没了耐心,运转灵力,仙藤顿时收紧,将鲁云绞成一血泥,随后啪嗒扔在地上。
斗兽会没想到这个年纪轻轻看似娇美的姑娘居然如此狠厉,说杀就杀,丝毫不拖泥带水,而且手段还如此简单粗暴,再看她神情,冷漠中又透露着烦躁,仿佛刚刚杀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只任由她把玩的玩具,那般随意。在场所有斗兽会的人纷纷脊背一寒,隐隐虚退一步。此刻,他们如共鸣般生出同一认识。
眼前这个妖女对待他们斗兽会都会如此,无一例外。就连那个老者也默声般没有说话,只一颗心不断下沉。
他们斗兽会与这女子到底积下了怎样的仇怨?如此丧心病狂!
穆绯歌让仙藤甩掉身上的脏污,“看样子,你与鲁淅也亲近得很,他不说,你告诉我也一样。”
老者眼下再也不能沉默了,但他不蠢,不会像鲁云一样见到仙兽就头脑发昏。这只红色的狼凭空冒出,带着几只未成年冰原狼连闯白石城重重关卡,直扑这魔界危险之地。一开始,所有人都被仙兽的诱惑冲昏了头,都想捷足先登,猎到契约,但他们却忽略了这其中的不通之处,这只诡异的仙兽,不,在经历了火光冲天的一晚后,这只妖兽敢直撼乾楼达兽,可能并非仙兽那般简单,他又看了看一直稳如泰山的小狼,安静从容,仿佛完全卸下了防备。
电光石火间,他猛然意识到,或许所有人都错了,谁说这只强横的妖兽没有契约烙印就是无主之物?
它早已有了主人,并且死心塌地追随主人而去。
如今,这一主一仆搅动了天下风云,终于团聚,再无可匹敌。
老者想通了一切,灰败着脸,眼下一个妖女就够人头疼,何况再添一只堪比乾楼达兽的妖兽,他们所有人加起来胜算也微乎其微。
于是,老者加入斗兽会以来生平头一次向人服软,“阁下今日为的是我们捆的这几个人而来,不如这样,我们将几位放还,阁下就此高抬贵手如何?”
穆绯歌做事心中有数从不磨叽,不说话只招手,让大鼻子等人过来。
大鼻子等人立刻甩掉身边人的钳制,跌跌撞撞地向她走来,等临近了又自觉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向她露出一个尴尬的讨笑,只是一脸的伤,怎么看怎么滑稽。
顿时穆绯歌不待见了,心底无端生出一股怒气。
没出息!
诚然,她护短的脾气一点没变,时至今日,竟然成了骨子里的习惯!一见大鼻子等人这样,立刻条件反射生气。
而她生气的后果自然是得有人承担。
几乎是瞬间,穆绯歌的红莲之火扑向斗兽会那群人时,那老头的镜子同时出现。
令人恐惧的火焰一经弹开,老者再也维持不了淡定之态,“人我们已经放了,阁下为何还要赶尽杀绝?”
老头这口变的倒挺快的,之前还妖女妖女的,现在立马改口。看来,他们也被小狼的架势吓到了,这些人啊,都是贱骨头,专会捡软柿子捏。
穆绯歌疑惑挑眉反问道,“我刚刚可杀了你们一个貌似来头不小的公子啊,怎么,你们不想给他报仇就这么灰溜溜的逃回去?听闻斗兽会已经和佣兵工会平起平坐了啊,原来就这点胆子?”
听得她如此挑衅,在场所有人均如同被狠狠抽了一巴掌,脸上火辣辣的,他们确实打着工会的名号一向作威作福惯了,但他们也不是傻子,明知这女人是会吃人的狼,云少主惨死的模样还历历在目,他们当然保命要紧,谁还管得了其他?
那老者明知这是一招激将法,却还是狠狠瞪了一回身后的人,都是一群贪生怕死之徒!这些年,斗兽会被鲁修那个蠢货败成什么样了?!乱七八糟什么人都敢要!这下倒好,也不知是哪个杂碎惹上了这么个瘟神,这笔账还得算在斗兽会的头上,会长啊会长,您到底是怎么想的?辛苦打拼下来的天下居然要任由一个无知自大的蠢货去打理!惹了事,还得靠他们这些老东西擦屁股!
即便再不愿,老者此时也要保住斗兽会的威名。但总得有个替死鬼来堵穆绯歌的枪口。
于是,丧德败会的副会长鲁修当仁不让被推了出来。
“阁下,我会长从创会之后,历来不过问工会之事,一切权力也放给了胞弟鲁修副会长,副会长才干有限却一心贪多,多年间确实也做下了不少恶事,为我等诸多元老不耻,加之,工会日益壮大,盘根错节处也免不了有腐根烂叶,想必阁下与敝会之间也是误会重重。但一己之罪又何必累及无辜?老朽活得久了,但在工会还有几分颜面,阁下若有恩怨未了尽可明说,我等绝不姑息养奸!”
穆绯歌一声嗤笑,鲁修确实是个人渣但要为鲁淅顶包,他还差得远了!这个老头如此维护鲁淅,想必知道不少事。
穆绯歌顿时收回红莲之火,脸上一片认真。
“既然如此,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老者以为有了缓机,正色道,“阁下请说。”
“你既是元老,必然知道不少事。鲁淅是个聪明人,她明知自己的亲弟弟是什么德行,为何还要放权给他?难道斗兽会她不想要了?”
“这个老朽也不太清楚,会长只说凡尘俗事杂锁,想一心修炼,才将自己的亲弟弟从平民提了起来管理工会。”
“她除了鲁娜儿还有一个女儿?”
老者点头,“是的,其实说起来,娜儿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是百年前葬花大师带来的婴孩,资质不错,才被养在会长膝下。除此之外,会长与葬花大师还孕有一女,名叫鲁言,因为天生体弱,并不轻易示人。”
呵,怪不得,鲁淅对鲁娜儿那般不在意,心上人带来的孩子,哪个女人都会膈应得慌。
“鲁言现在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