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初的下课时间本来也就长,使得那些狂欢的学生更加肆意地敢在走廊追逐打闹。
不过初二七班和初三三班的距离虽然看起来就是隔着个窗一样的近,但实际还是要横跨操场角落。
每天跑楼梯耗费的体力不少,况且他们平时要做的工作也多,哪会有那么多相遇的机会。
说白了就是相遇也要预约的,根本呼吸的空气都像是被隔绝似的。
而这时的初三三班也成了幼稚园的天地。
“北煦!快看我刚得的雷霆战机!”陈拾拿着个纸飞机奔出门时碰到了宋北煦后喜上眉梢地说。
宋北煦皱着眉低下头看了一眼。
他手里也就拿了个蓝色卡纸折的普通纸飞机,旁边没有任何的装饰,不过似乎机翼底下有一行字:雷霆战机。
宋北煦:……
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想到自己班会成为一个幼稚园,而且里面还有一大堆幼稚似乎不可医的“孩子”。
宋北煦敷衍地点了点头,擦身走进了教室里。
他走进教室里抬头扫视了一眼,突然顿住了
宋北煦也仰身探出门外看了一眼,走廊只有两三个人在追逐,比平时少了五倍。
今天的全部都在教室里玩飞机呢。
那五颜六色像海浪一样的飞机同时朝讲台飞去。可这一溜呼拐弯,全飞到宋北煦身上了。
他将手上的表格挡在脸,内心已经狠狠地在记过。
等纸飞机都落到地的时候,宋北煦才慢慢地移开表格,眼睛冷冷地扫一眼全班,神情压抑得死死。
班内的学生本来欣喜若狂地呼喊着,可当知道是宋北煦后,他们的内心咯噔出血。
或许他们应该早点跟着陈拾出去的……
宋北煦弯腰捡起地上的纸飞机,淡淡地说:“怎么?最近走廊的不跑了,改成玩小孩子的飞机?”
“煦委大人,我们也只是偶尔劳逸结合,休息够就去刷题的!”
他轻笑:“都初三了,没点自律能力还浪费时间。你们当真以为现在还是幼儿园的玩游戏度光阴,你们距离中考的时间还多吗!”
话音一落,许多人都纷纷摇了摇低下头,默不敢言。
过了一会,他们还是寂静无声地定在那里无动于衷。
宋北煦面不改色地说:“现在还不去刷题!都定在那里干什么,等着我扣你们一笔学分吗?”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他们就必须可怒不敢言。
平常他们随便怎么闹怎么疯都可以,但在违规触犯到做错事的时候,无论是作为校委还是同学的他都应该教育一顿。
打架什么的可以在初一初二或者中考完再打也不迟,而且打到校风再差都无所谓的。
但是要知道六中是以学习为拉分基本,校风差升学率高是B城威名远扬的特色。
之所以升学率高都是里面的学生在拉分,所以每年的升学率才会不断提高,甚至多出几倍都是常理。
家长们也是特别看重跟六中相匹配的学校,最后大多数都选了六中。打架什么的他们都觉得是常事,但成绩好才是光宗耀祖的根本。
况且这次如果宋北煦不教育,恐怕他也要被校老头拉过去训话。
悄悄提个醒解决了这件事就好了,又何必闹得丢人现眼呢?
三班在六初算得上是比较出名且最得以看重的一个班,还不是全因为里面藏了个宋北煦。
詹池也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也跟着初二七班里的人折纸飞机。
她倒觉得自己上次那只垂耳东兔可以和纸飞机媲美了。
第三节一下课她就从抽屉里拿出那只纸飞机往初三三班的教室跑,她也不知道能不能和宋北煦遇上。
宋北煦的课检效率也在慢慢提升,可能是暑假锻炼过体力的问题,他回到教室的时候都还有十几分钟的时间休息。
詹池一边蹦跳,一边抓着她那纸飞机往前冲。到教室的时候敲了敲门就跑进去。
那时候三班的学生几乎都在跟着宋北煦刷题,整个初三的走廊就三班那边最安静。
宋北煦去课检的那段时间还自由点,一旦他课检回来就要跟着刷题。怨恨都不敢吱一声。
隔壁班老师那可是羡慕得很这样的管理方案。每个老师都渴望班内能有个像宋北煦一样替管着班的。
宋北煦听见门口有声音,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一眼,正好对上了她的视线。
原本笑得天真无邪的詹池先是扫视了班内寂静的学习氛围,然后再对上宋北煦的视线。
所有人都注意到的是,詹池手上拿了只纸飞机。而且还是宋北煦最觉得幼稚的。
宋北煦倒想先扇自己一巴掌,因为他知道自己将要在詹池面前妥协服软的,打脸的事情随时都有可能出现。
“你们……”她又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纸飞机连忙收到身后,笑容逐渐消散,“打扰到你们刷题了啊……”
詹池没听见回应,大概也知道原因了。
她边说边转过身先离开:“我还是走吧……”
“詹池!”宋北煦放下笔喊了声,语气冷漠严肃。
詹池也被吓了下,站在那里神情呆住不敢乱动。
“站住,转回来。”他叹了口气盯着她。
班内寂静无声,无数双目光都传到詹池和宋北煦的小块区域,把私人C位都让了出来。
詹池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眼神一眨一眨地对视着。
宋北煦不紧不慢地走到书桌坐在边角:“手上拿的什么?”
“哪……哪有?”詹池说着轻轻掀起眼皮子偷偷看了一眼宋北煦和班内学生的事情。
说着还将一只无任何东西的手抽出来打开,悬挂在空中。
“说的是另一只手。”他又指了指藏在身后的那一只。
詹池也是个机灵脑袋,平时被宋北煦这样揉来揉去的幸亏也没把她的小聪明揉去。
她将另一只藏在手里的飞机换到那只伸出的手上,有纸飞机的手立即又藏在另一边。
宋北煦被她耍得气恼,站起身往她走过去。在那路程上班内的学生已经构想出詹池的一万种死法。
他站在詹池面前,黑色的身影遮住女孩全身,将她毫无暴露地遮盖在里面。
女孩毫不羞涩地抬起头看着他,没纸飞机的手还悬挂在空中。
宋北煦也没办法,又叹了口气俯下身,漆黑的瞳眸闪出丝无奈。
他再次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很轻还熟悉地带磁性:“小差生,你是不是以为我动不了你啊?”
詹池闭上眼摇摇头,虽然隔的距离不远但是也能感受到女孩的身体在颤。
她似乎害怕,害怕得闭上眼身体还在颤,这毕竟是她第一次看到宋北煦语气那么重。
“没有……我只是——”
宋北煦见揉脑袋不好使了,轻轻开始触碰起她的脸蛋,指尖泛出的温暖分散出了手中,最后依附到了她那白嫩的脸蛋上。
詹池惊得睁开眼,慢慢地移到与他对视的角度:“我不是存心想打扰你的。”
宋北煦摸了摸她的脸蛋没敢在触碰,手离开脸蛋后轻轻地拿出她身后藏得很深的纸飞机。
宋北煦拿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
小姑娘的纸飞机是芋紫色的,能不能飞他不知道,只不过机翼下又有着几行让他震惊地字。
——宋北煦,diyes
他有些好奇,当初最记得那家店的老板说门牌的意思是他在大学四年的网名而已。
“小差生,你也想让我用这个网名吗?”他微微勾唇笑起。
詹池摇摇头,拿过纸飞机后瞬间身体扑上股突如其来却也熟悉的温暖感,比手的温度还强烈些。
宋北煦也是忍不住想抱她,就算詹池真的想让他用这个网名也好,还是什么也罢。他真的想拥抱一下她,因为他真的受不了她哭和那种身体颤抖。
“小池,小池,小池……”宋北煦在她耳边呼吁着,“池水流淌,只属北边。”
詹池小声说:“可是……你有风了啊。”
“我不要风,这辈子我缺水的。”
他又顿了顿:“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你会记住那个英文,但是我觉得你一定是有寄托在它上面。”
“我说过,三班永远欢迎你。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的,要不然我就要分心时常看出窗外。”他嘴角一扬,勾唇迷人地笑,“因为我知道透过窗可以看到你。”
宋北煦看着她笑,漆黑的瞳眸里少了之前的压抑,让人又有着霸道的温暖。
“我可以把这个送给你吗?”詹池将纸飞机轻轻地过去。
宋北煦没有回答,接过飞机后笑得洋溢。
三班的人霎时间懵了,上一秒还觉得纸飞机幼稚的宋北煦,下一秒直接拿了小姑娘递的纸飞机。
詹池倒是终于挤出些干泪,挂在睫毛眨巴的时候显得清纯,身体的颤动也没了。
纸飞机虽然比不上垂耳东兔那样精致,但是也是詹池的第一个折纸艺术品。
她的寄托也藏在内心里,只有快要实现的时候说出来才真的能实现,那时候心结都会解开。
芋紫色的纸飞机可能在六中会出现统一。只要有那行字,就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礼物。
那里似乎又蕴含着她的身影,她认真折纸的情景都会历历在目。每当看到,总会让人时刻想起着她。
纸飞机穿梭在微风间,跟着风飞过树叶林间被阳光照射着。它轻轻地落到少年的课桌上,伴着寄托和身影,成为他们之间最近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