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煦依旧站在讲台那静静地看着,徐泠鸢手上的保温杯真的很刺眼。
他原本以为詹池给他的杨枝甘露是独一无二的,想不到下一秒直接转手还送了徐泠鸢一个。
詹池难道也不知道徐泠鸢和宋北煦是八字不合的吗?
宋北煦看着她得意的样子手紧成拳头,走回位置后故作平淡地刷题。
他这次的刷题速度比平时慢了不少,一节课刷一本的速度落后得一节课刷半本。
估计内心还是在为詹池偏心的事情感到不安,这把气倒是真的戳中他的底线。
好不容易最后一节课过去后,放学的铃声也垫在下课铃后面。宋北煦收拾了东西想去初二七班等詹池,但是去到那里的时候班里值日的却说她被徐泠鸢接走了。
她们的速度可是真的快啊。
下午上课的时候,宋北煦进入教室一眼就看到坐在那许久的徐泠鸢,正在低头写着什么。
看起来她最近的心情很好,也在慢慢替代了宋北煦的位置。
宋北煦也没有多说什么,坐在位置一连忍气吞声上了几节课后忍不住了。
他走到初二七班的窗口,詹池正在那写练习题,他便敲了敲她的脑袋。
宋北煦冷着脸:“出来。”
詹池也懵然地跟了出去,站在他旁边的时候都感受到醋意在空气中弥漫开。
詹池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干什么?”
宋北煦皱起眉着急地说:“你怎么天天和徐泠鸢一起,最近倒是把我放开了啊。”
“阿鸢是我的好朋友,当然要和他玩了啊!”
“还阿鸢这么亲密,平时让你心甘情愿喊声煦哥哥都像要了你的命一样难。”宋北煦不屑地喃喃自语。
詹池探头看着宋北煦的眼睛问:“怎么,你吃醋了?”
宋北煦别开眼说:“谁会因为这些事吃醋,那都是傻子干的事。”
詹池嘴角上扬:“哦欧。”
宋北煦瞥了一眼:“哦什么?”
詹池踮起脚弹了弹宋北煦的额头笑着说:“我面前居然有个会吃醋的傻子!”
宋北煦:“……”
他也是第一次挖坑自己跳,居然连面子都不留一个。
宋北煦也只是淡淡地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改动,戳中笑点倒不至于,只不过戳中了内心。
他面前这个拼了命要护着的女孩竟然把爱跟别人分了,而且似乎在她眼里徐泠鸢的爱远远超过了宋北煦。
他才发现原来以前的甜蜜都是个假象一样容易被打破,真正的苦酸都在后头。
詹池失了笑:“行了,我真的你和阿鸢八字不合,我这不帮你们两个磨合一下吗嘛!”
“倒不用,我和她本来也倒不用磨合什么感情。”宋北煦双手搭在栏杆上。
詹池看着宋北煦冷漠的神情,似乎真的戳痛到了他的心,可她也只是想让徐泠鸢和他的关系好一点。
毕竟他们都在同一个屋檐下,将来如果有缘四个一起都进了六高可能还能互相照应。
六初是宋北煦的地方当然自肆一点也无妨,但是到了六高的时候校长和教导主任什么的都在那边,到时候如果靠着宋北煦的面子恐怕也会好一点的。
无论是谁都希望能有宋北煦的面子说话,六初的校长似乎也对宋北煦很好毕恭敬让的,所以宋北煦保送进去当然没有人为难到他。
她这几天也跟徐泠鸢说过,但是徐泠鸢也建议詹池不要提。
他们对方都是因为职位问题才闹出此决裂的关系吗?
宋北煦见旁边没什么声音,还以为詹池被吓哭了,连忙转过身看了一眼。
詹池垂着眸,神情像在思虑些什么,倒是一滴眼泪都不挂。
宋北煦俯下身叹了口气:“别想了,回去继续写题吧!如果你真的很想跟着她就去吧。”
他无奈的神情略显疲惫,漆黑的瞳眸瞬间无了神。
詹池在他迈出几步的时候忽然开口:“今天晚上……记得等我。”
宋北煦吃惊地转过身又看了看她,嘴角上扬轻微地笑了笑。
宋北煦回到教室的时候徐泠鸢才正想出去,忽然两个人撞到胳膊。徐泠鸢碰着的几本书掉到地上。
徐泠鸢捡起书拍了拍尘土,她站起身不满地瞪着宋北煦。宋北煦也停下脚面无表情地站着。
徐泠鸢抱着书喊:“宋北煦你什么意思?!撞了人一点话都没有吗?”
“你的横冲直撞还怪我了?”宋北煦冷冷地说。
“那到底我的书也掉到地上了,你难道不知道道歉吗?”
“道歉?哼——”宋北煦盯着她咬起牙,“你天天带着我家小孩跑,抢东西也要轮个先来后到吧!”
“你家小孩?”徐泠鸢被逗笑了,“你又有什么证明她是你的小孩?既不是你生育又不是你血缘亲戚,她凭何是你的小孩?”
那时候班里的人不多,基本都去了外面疯玩,剩下两三个在教室里写东西的。
“凭她是我护着的人!”宋北煦看着她冷笑一声,“你们是才开始组姐妹的吧?我和她都认识一个学期多了,难道你做人不讲究先来后到吗?”
他现在倒是有点认为徐泠鸢三观不正,平时他在网络上看到那些平淡的感情线都是因为第三者的插入才因此分崩离析。
徐泠鸢撇了撇嘴:“我和她又不是谈爱情,干嘛要分先来后到,你喜欢她是你的事。我只不过是带着她去玩而已。”
“带着她玩你知道她喜欢什么吗?知道她真的想要什么吗?知道她怎么样才高兴吗?”
这还真的是他们这辈子话最多的一次,平时基本没矛盾,就算有也不会搭理对方。
“这些有你知道就行了,反正她这棵好白菜可不能被猪拱了!”徐泠鸢一跺脚走出了教室。
她现在想改变詹池和宋北煦的感情恐怕很难了,既然情窦初开他们也不妨赌一赌。
徐泠鸢赌的是自己能不能让他们的感情决裂,而宋北煦赌的就是詹池真正需要谁。因为目标方向不一样,所以有一方的赌注会成功的。
他虽然平日都混在了学分的领域里面,但是在感情上他倒是有些把握的。
他现在可以立下心对詹池好,他不想重现他母亲的悲痛,他知道宋塬不怎么喜欢他母亲,他也是在他母亲生病入手术室宋塬不来才和宋塬感情决裂的。
要是换做没入手术室前,他也只是搭上几句话,一家人也一起吃过几次饭,但他母亲脸上始终没有笑容。
他一直认为是因为宋塬对她的爱在慢慢消失所以无法弥补,但真正却是他母亲早都已经心灰意冷的了。
要不是有了宋北煦,她恐怕早就离婚。她不想让宋北煦一出生就没有父母,所以他们两个这么多年一直都在逢场作戏。
詹池活在阴影里无法自拔,每每做梦都会梦到那时候的悲痛。
宋北煦却活在束缚的隐瞒里,他不会像詹池一样感情在一开始就斩断,而是错误地延长下去。
可能在最开始的时候宋北煦也有个开心的童年生活,因为错误的延长导致做戏有些认真,连心都差点被打动。
但他是真的喜欢詹池,喜欢到爱入骨子里的那一种,虽然现在他们只是情窦初开不懂什么是爱,但是他喜欢她,会在很久很久。
他会永远喜欢詹池,爱得赌上一辈子的那一种。
那一天放学,宋北煦收拾了东西就去初二七班等詹池,那时候真不巧碰上老熟人。
徐泠鸢和宋北煦都在教室门口等着,让人莫名其妙有股强大的压迫感抑制着詹池。
他们那天被老师拖堂,况且正好赶上初三的不用晚自习,所以那两个死对头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看到詹池背上书包走出来。
徐泠鸢和宋北煦就隔着五米的距离,对方看都不看一眼。
那时候七班的人都特别羡慕詹池,纷纷说:“詹池,一会大战爆发记得明天跟我们说一下战况!”
她倒是想说,恐怕今天晚上出不去都有这么个可能,两大醋王都摆在门口呢!
詹池站在教室门口小心翼翼地问:“那个……要不然一起走吧!其实不用两个人都来是吧!多麻烦浪费时间啊。”
宋北煦说:“我不赶着回去的。”
徐泠鸢:“我也不赶时间,就算半夜回去我都可以。”
宋北煦轻笑一声:“得了吧,你一个千金大小姐半夜才回去人家怕饿到你了。”
徐泠鸢也冷冷扬嘴角:“呵,说得好像你不是个大少爷似的。”
其实这三个都是家庭富裕的,而且家庭地位都一样高贵。
宋北煦咬着字:“彼此彼此!”
詹池看来看去无奈地说:“你们这样让我很为难啊!两个都不愿意走那我一个人走了。”
宋北煦点了点头:“你先走吧,我一会跟上。”
詹池走出一步的时候,宋北煦连忙跟上,徐泠鸢也想从旁边走超过宋北煦,但被宋北煦截住。
“她是我的!我也正有此意,所以这个主意你就还是别打了。”
徐泠鸢不服气,仍要走上去却被宋北煦用左手拉着手腕推到后面。
徐泠鸢不满地瞪着他:“宋北煦你干什么?!还要抢人吗?”
“是啊。”他面不改色地擦了擦左手,“她属于我!在她面前我根本就不用抢。”
说完,宋北煦抬脚走下楼梯跟上了詹池。
徐泠鸢也是被气得不行,不仅在班级职位上争不过他,现在她种的白菜也要被猪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