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跑完休息一会男生才刚好回来站队。
宋北煦拿着黎谧的检表严肃地看着队伍,手指在表上敲了好几下。
这次队伍格外的安静,女生绷着脸在那站,少了平时说小话的习惯。
大概除了詹池谁都会认为宋北煦生气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的生气。
宋北煦叹了口气:“刚才那两个跑出圈,重新给我去再跑两倍!”
这下倒是让全班都惊了,一个个探出头东张西望地凑热闹。过了一会还是没有人站出队主动去跑。
“怎么,都在那装耳聋吗?”宋北煦皱起眉,“四倍。”
还是没有人出列去跑步,在场的氛围尴尬得让人窒息。
他再次忍着气倒数了三声,四排学生还是站在那里直直地看着宋北煦。
“那两个是嫌学分太多是吗?要不然扣点以示效尤!”
宋北煦话音刚落,第四排的两个男生连忙出列,转过身就开始绕着操场跑。
非要把他逼成这样才满意吗?扣学分是多么凶恶的事情,怎么能把它当做威胁品呢?
宋北煦也真是服了,上个学期看起来挺听话的一帮新生全被带坏成这样,都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教育出了问题。
但是他明明记得上个学期没有用扣学分来威胁过他们的啊,怎么都像是被扣得有阴影似的。
他又整理了下队伍,看着表说:“下面我们来过几个测试,仰卧起坐和立定跳远。”
詹池不紧不慢地站在一边抱着臂静静地看着。
她和班里的人算不上是好朋友,反正就是平时能勉强搭上几句话。
肖智凌那种不打不相识的她也很少搭理,通常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有的时候还会弄不懂为什么他们要到别人那窜位置。
随后宋北煦让几个人去体育器材室里拿了六个垫子和一套卷尺。
深绿色的垫子对折分成两半,一个个平铺在操场上。
宋北煦对着表上喊:“詹池,蒙希倪……”
他叫了十二个女生,相互测试。一个先帮压着腿,另一个之后再帮压。
宋北煦等她们准备好时吹响口哨,詹池便抱着头轻盈地一起一落。
在前期时詹池是最快数量最多的。由于后面体力问题,她倒是慢了好几拍。
过了一会宋北煦再次吹响口哨,拿着表走下去询问成绩。
那个帮她压腿的女生站起身说:“詹池42个。”
詹池躺在垫子上,额头的地方沾满了汗水,细发都掺和着汗变得湿漉漉的一片,有的还贴在皮肤上。
42个是算入良好里面,原本看她细瘦的身体应该是拿满分的料,却因为前期体力消耗太大的原因后期才落后。
宋北煦瞥了詹池一眼,嘴角浅浅上扬又走到下一组。
十几分钟以后仰卧起坐这个项目已经测试完毕,每个人基本都是湿漉漉的大汗一片。
也不知道为什么,詹池的名字居在第一位,每个项目第一个总是念到她的名字。
宋北煦给了他们五分钟的休息时间,那时候他们在畅快地喝着从教室拿下来的冰饮料。
詹池随意坐在操场上拨弄着细发,那时候太阳也慢慢收减了威力,就算在操场上坐着也不是很炎热。
宋北煦拿了瓶矿泉水站在她面前递过去:“来,喝点水。”
詹池毫不犹豫地接过矿泉水,礼貌地道谢后才发现扭不开。
那时候她的汗水让细发紧贴皮肤,漂亮的脸蛋也热得扑红,正好凑上生气的样子。
她鼓着嘴:“你套路我!”
“可是我也没说它打开了了的啊!要不要打开?”宋北煦弯着眼说,“叫声煦哥哥我就给你打开。”
“……”詹池面对着宋北煦的笑突然有些毛骨悚然。
“不需要。”她还是吃力地拧着。
“一会五分钟就要到了,再不喝点水一会你中暑别怪我啊!”
宋北煦站在詹池身前,正好为她挡在阳光直面照射的地方。
“可是你那句话换一个瓶盖太亏了!”詹池仍然吃力地拧着。
过了一会,她在宋北煦的注视下继续拧瓶盖,最后还是选择放弃。
宋北煦也不恼,静静地站在那看着詹池逞强却又无能为力的样子,突然被她逗笑。
小家伙有的时候挺可爱的,就是嘴皮子倔强了点。
詹池手里握着瓶矿泉水,呆呆地仰起头看着他:“拧不开。”
“别倔强了,喊了我立即给你开。”宋北煦懒笑道。
“除非我渴死,我也不会叫!”詹池噘起嘴把头转向另一边。
他也真的见识到和女生做交易的困难倔强。
五分钟后詹池热得口干舌燥,慢慢吞吞地回到队伍里站着。
第一个还是抽到了她的牌子。
詹池站在宋北煦标了记号的起点处,等他又吹起口哨的时候连忙跳了出去。
全班人的目光全锁定在了她身上和宋北煦走上去测量的距离。
詹池双脚跳起向前一跃,跳在了两米左右的地方。
“詹池二米三。”宋北煦边说边拿起笔记在表格上。
表面上波澜不惊的他其实内心里比詹池还乐。
詹池站在旁边又抱着臂看着宋北煦工作,满眼含着气。
那时候测试的人已经过了半,肖智凌看到旁边的詹池,吩咐了徐晏去买水后拿着水走了过去。
“詹池,天气这么热喝点水吧!”他将矿泉水递到詹池面前。
她倒是发觉肖智凌最近对她的态度在变好,但转过头一想这个人也不过是为了和她交朋友而已。
他平时的无事献殷勤詹池倒是没搭理过他,甚至无视这个人都可以做到绝的。
她内心里总是像在怨恨他似的,他伤得比詹池还要重。可能自己的内心就恨在他当初捏紧手腕。
那种疼痛感是她十几年以来最强烈的,比晕血的头疼还痛苦。
天气炎热再加上两个运动项目都没喝水的原因,头似乎有些发晕的疼痛。
尽管这个人无事献殷勤,但像詹池这样的处境也不得不接过他的水。就是不知道这个人是不是好意而已。
詹池接过水道谢,正当她手指碰到瓶盖的时候矿泉水突然被抽走,接着沙哑而熟悉的嗓音在空气中蔓延。
那个黑色的身影盯着肖智凌许久才抽开,接着扭开瓶盖递到她面前说:“想喝水跟我说,我那又不是没有。”
詹池手指的颤了颤,堵在嘴里的水才慢慢顺着流下喉咙。
肖智凌眯小眼说:“她上体育课这么久才刚喝到水,怎么煦委您和她聊天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口渴吗?”
“有,刚让人批了一箱。”他又转过头看向詹池,“一箱够你喝吗?不够跟我说。”
他现在的眼神里已经弥漫出令人压抑的气势:没给你拧个瓶盖就去拿别人的水?一会再去修理你!
詹池:其实那时候我害怕极了。
詹池将水一滴不少地全部吐回矿泉水瓶里,接着满脸无辜地看着宋北煦。
宋北煦慵懒一笑,左手伸到詹池的左臂旁一推,把詹池紧推得挨在他的身旁。
那是天气炎热,在他们这已经慢慢飘出一大股酸醋味。
她那时候是真的没发现,宋北煦这货吃起醋来劲这么大,从来没发生的肢体接触都恨不得在情敌面前全表现出来。
他拧开自己拿那瓶水的瓶盖,死死地盯着肖智凌把水递给了旁边的詹池。
詹池的左臂被宋北煦紧紧地往右边夹,他们两个远处看就特别像个连体婴。
她勉强地笑着接过水,当着他的面喝了几口水,吞的声音更是大得故意让他听见。
“还渴吗?我那还有一箱。”宋北煦垂下头看着她问。
这个人变脸也是特别快的,上一秒面无表情且凶狠地盯着肖智凌,下一秒又温暖亲切地垂下头看着詹池。
詹池摇摇头,将喝了一半的矿泉水递到宋北煦面前:“不渴了。”
宋北煦也满意地拿过矿泉水,走上前扯着肖智凌的衣领:“以后别让我再看见你靠近她,否则我真的会对你不客气。”
话音一落,拉起詹池的手背着身渐渐走远。
肖智凌站在原地看着詹池和宋北煦手牵手的身影,内心欣慰却又妒忌。
走到一片寂静无人的地方时詹池松开手,站在那眼巴巴可怜地看着宋北煦。
宋北煦也停下脚步,叹了口气:“我才一会不去盯着,人都快被别人拐跑了。”
“对不起,我……”詹池话音未落宋北煦又抬起脚走了几步。
“煦哥哥!”詹池委屈地憋红眼眶,声音也渐渐被染了哭腔感,“你不要我了吗?”
宋北煦忽然停下脚步,吃惊地背着身。想抬起继续往前走的脚犹豫不决。
他又叹了口气转过身,连忙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小脑袋:“傻瓜,别哭了。”
他看着从眼角流出的泪水,想抹却又无能为力,隔着空气想要触碰她脸蛋的手一而再再而三地犹豫住。
詹池的眼眶再而积起眼泪,宋北煦才触碰她的脸蛋,轻轻帮她抹去那些砸在他手的泪水。
他自己也无奈,明明已经吃醋到不想再原谅她了,可听到她冒出哭腔呼喊他的时候,内心就毫不犹豫地想选择原谅她。
他想手拂在脸蛋上替她擦眼泪,他想一直安慰地哄她,他想不要让她再流泪……
他想的事情有很多,连他第二次占有欲都被逼了出来。
他一直都很在意她,那时候他即使在测试也时不时看着詹池。他也很想去给他送水,但就是抽不出空。
但是当他看到肖智凌的时候就奋不顾身地冲上去,肖智凌的心思他都知道,所以不可能会让他随意靠近詹池。
他整辈子的温柔都给了詹池,她是唯一一个能让他在嫉恨的情况下还愿意原谅的……